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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2:51 作者: 唐酒卿
    秦縱移開手,扒在阮肆肩膀,費力道:「大王!不用管我,你走就行了。」

    阮肆搖晃著起身,邊走邊說:「你減減體重行不行!」

    「冬天都會變重。」秦縱說:「我穿了四層衣服,還有個毛背心。」

    他圍巾上的毛絨球掉在阮肆耳朵邊,一直擦來擦去,癢得阮肆偏頭躲閃。

    秦縱還執著在體重上,他說:「最近都沒有吃乾脆麵,巧克力球也沒有吃。不然今晚回家你再背背我?保證比現在輕好多。」

    「自己走,」阮肆把滑掉的書包帶蹭回來,說:「晚上我才不背你,我是馬嗎,是嗎!」

    「要是有龍就好了,『嗖』的就到呃……」秦縱聲音漸漸低下去,「……了。」

    在阮肆的故事裡,炫酷的騎士琴·飛暢沙白田·宗就是這麼「嗖」的行動。

    尷尬的兩個人沉默下去,沒忍住癢的阮肆突然一邊不能自控地笑一邊憤怒地道,「下來,你自己滾成球去學校吧!」

    秦縱趕忙夾緊腿,一頭埋他圍巾里,裝聽不見。

    孔家寶對阮肆的回歸表示了熱烈歡迎,並且將為他囤積的作業一件不落地交代了。阮肆還沒來得及再摸一把雪,就得在課間瘋狂補作業。他們這棟樓的後面就是操場,課間開了窗,外邊雪球肆意橫行,只要站得直,就有中彈的可能。

    「家鈺!」孔家寶趴在窗口衝下面招手,「給我帶——」

    一發命中,雪濺當場。

    從作業中抬頭的阮肆抽了紙給孔家寶,在胖子需要安慰的目光中誠懇道,「幹得漂亮。」

    孔家寶:「……」

    「放學找找趙雲林。」阮肆說:「我要給他個回禮。」

    放學時秦縱在車棚沒找著阮肆,他拎著書包四下看,老遠的籃球場上跳出一個人。

    「秦縱,回家!」阮肆喊。

    後邊又跟著跳出孔家寶,翻石台的時候還踉蹌一下,險些撲進雪地里。胖子卯足勁撒腿狂奔,蘑菇頭飛成爆炸頭,氣喘如牛。

    「靠!我以為你有準備呢!」

    「不是準備了圖釘嗎!」阮肆一個剎車,猛地滑到秦縱跟前。他扯過秦縱的書包,拽著人就繼續跑。

    「阮肆!」籃球場上追出幾個人,其中的趙雲林跳腳怒罵道,「你有種來單挑!」

    「下次吧,」阮肆回頭招手,「先預約,哥忙著呢。」

    「阮肆!」趙雲林摔下書包,「這事我們沒完!」

    阮肆比了個「麼麼噠」的飛吻,帶著秦縱在校門溜了一段冰,順著路跑了。

    一路轉了街,跑上天橋,孔家寶漸漸慢下來。

    「嚇死寶寶了。」他撐著膝喘氣,道:「我看見他胎爆的時候,這小子臉都綠了。」

    「這不是他常幹得事嗎。」阮肆說:「他門清兒。」

    「你還拿新鎖把他車給鎖了,今晚上他得扛著車回家。」孔家寶說著忽然「哎呦」一聲:「弟弟啊,你真裹成球了?不看臉我都認不出來。」

    秦縱拉下圍巾,剛才猛地疾跑,現在背上都是汗,熱得要命。圍巾才扒一半,阮肆就給他繞了回去。

    「熱。」秦縱被蒙得只露雙眼睛。

    「熱也不能扒。」阮肆背上書包,「回頭要感冒。」

    秦縱眨巴著眼,只能捂著汗跟他走。他掂了掂秦縱的書包,問:「你裝的什麼?早上沒這麼重。」

    「包子。」秦縱拽著他的羽絨服後擺,「中午食堂做了香菇餡的,你沒去。」

    「你還專門給他留著啊?」孔家寶羨慕道:「親弟弟。」

    阮肆把秦縱的手塞進口袋裡,在兜里握著,他說:「你們家鈺也是親的,大驚小怪什麼啊。」

    「那可不一樣。」孔家寶摸兜,掏出十塊錢,說:「家鈺是只認吃的不認哥。走,天這麼冷,就該捧杯熱奶茶。」

    奶茶鋪的大叔和孔家寶都要拜兄弟了,三杯奶茶還特意加了雙倍的珍珠豆。孔家寶捧著奶茶,深情款款地問阮肆:「我是你的什麼?」

    秦縱正吸著珍珠豆,剛才瘋跑喝了冷風,現在突然打了個嗝,發出「呃」的聲音。

    阮肆:「你是我的鵝。」

    「原來我只是鵝啊!」孔家寶嬌嗔地扭身。

    秦縱想笑,但是嗝止不住,就變了:「哈哈哈嗝哈哈哈。」

    孔家寶還沒停,繼而跺腳哼道,「你——」後邊有人拍了拍他,他捏著嗓子回頭說,「幹嘛呀——噗!」

    黎凝毛絨帽搖晃,好奇道:「幹嘛呢。」

    阮肆轉頭樂不可支,孔家寶乾咳一聲挺直了身,說:「隨便聊聊,聊聊最近的廣告。周杰倫做的那個奶茶廣告還挺讓人印象深刻的,就,聊聊……」

    他越講越侷促。

    秦縱還在一邊:「嗝。」

    孔家寶要送黎凝到單元門口,跟阮肆在樓底下說了拜拜。秦縱的嗝沒能收住,打了一路。兩個人上了樓,阮肆站門口先摸了摸衣兜,再摸了摸褲兜。秦縱一瞬不眨地望著他,他敲了門,但是阮城和李沁陽還沒回來。

    「等會兒吧。」阮肆說:「我忘拿鑰匙了。你冷不冷?」

    秦縱一邊嗝一邊搖頭,阮肆給他把圍巾重新捂嚴實,手就揣在自己兜里。兩個人坐檯階上,沒坐片刻又站起來了,因為這台階涼屁股。阮肆靠在門上看秦縱,秦縱正低頭看鞋子。

    「鞋子濕了。」秦縱抬腳,說:「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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