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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1:23 作者: 木三觀
    而穆初桐這個小機靈鬼也算搞懂了久蠻這頭大貓的毛是怎麼長的,要怎麼才算是順著毛摸,頗有心得了。有時候碰上大貓心情好了,還能呼嚕兩聲給他聽個趣兒。

    當然,他始終記得,大貓是殺傷性很強的猛獸。

    穆初桐進了屋裡,就見久蠻執著毛筆寫字,書案上擱著一塊金燦燦的墨錠,揮毫寫就的字也是金色的。久蠻見穆初桐來了,笑道:「啊,傻子,來了?來看看我寫的字怎麼樣?」

    穆初桐確實還挺好奇久蠻的毛筆字的,走過去一看,卻見腕力強的人寫字就是有優勢,端的是揮斥方遒的。穆初桐心裡給這個字打90分,那嘴上就肯定要給這個字打900分,滿嘴的說:「天啊!這字也太好看了!不是我說啊,您這個經文在紙上寫的就罷了,要是刻在碑上啊,多少人要以為柳公權的字兒呢!」

    明知穆初桐是拍馬屁的亂吹,久蠻卻還是聽得很開心的,誰不喜歡被誇呢?

    第十一章

    「哎呀,也還可以啦,不敢跟柳尚書比。」久蠻將筆放下,又說,「你也來寫一個?」

    穆初桐瞅了一眼,久蠻抄經才抄了幾行,還有好多沒寫。穆初桐才懶得寫呢,便推說:「我的字太醜了,要續上去不是特別破壞意境?」

    久蠻硬將毛筆塞到穆初桐手裡,說:「怕什麼,寫幾個字我看看!」

    穆初桐便笑著說:「您就知道我會寫毛筆字了?」

    「我就特麼知道了!你特麼不寫試試看!」久蠻斷眉豎起,頗似閻羅。

    穆初桐現在倒不怕他這樣的神色了。他笑著以金墨潤了潤筆,續著寫了幾個字。久蠻看著這字跡,似在端詳什麼,又說:「你繼續寫!」

    穆初桐便聽他的話,繼續寫了下去。只是穆初桐太久沒好好練書法,寫下去生硬,沒寫幾行字,手就抖個不停了。久蠻便奪過他手裡的筆,說:「算了,開頭那幾個字還行,後來就寫成蚯蚓似的了!」

    「我就說我不會啊。難道誰都像大哥這樣琴棋書法樣樣精通嗎?」穆初桐還給久蠻豎起拇指。

    久蠻用筆桿將他的大拇指打開,說道:「說起『蚯蚓』,我就來氣。那個裝逼犯,居然想起來要送我美人,不知安的什麼心!」

    穆初桐沒想明白「蚯蚓」和「美人」的關係,但也知道久蠻腦迴路與眾不同,便不深究,只問道:「您不是最喜歡美人嗎?怎麼不接受他的好意算了?」

    久蠻原還寫著字,聽見這話,便頓了筆鋒,只側眼看著穆初桐,說道:「我是個狗?不日點什麼東西就過不下去是吧?」

    「不、不、不……」穆初桐趕緊討好地笑,「怎麼能呢?我看這些天大哥天天琴棋書畫的,可比那愛裝比的師賢清靜多了。」

    「哼。」久蠻不說話了,又繼續抄寫,完了,將筆一甩,「大壯,進來!」

    大壯趕緊經來了。久蠻將經文一甩,丟到大壯麵前,說:「找個好看點的盒子裝好,送過去給師賢。說我最近靜心練字,頗有心得。這一幅字是我謝他這幾天款待的。」

    「是!」大壯麻溜地答應,已經開始去找盒子了。

    穆初桐明白,早上道艾說要不要美人,久蠻下午就讓人送經文,這是表示自己很能靜心,不是時刻都要發情的。

    雖然心裡明白,但也不能講出來。所以穆初桐便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說:「上面還有兩行我歪歪斜斜的字,送過去會不會很失禮?」

    「說得對啊。那兩行字是真的失禮!」久蠻又跟大壯說,「你啊,待會兒把這個送到師賢那兒的時候,記得告訴他中間很醜的那兩行不是我的字!是穆初桐寫的!」

    穆初桐也不知該做什麼表情了,只是苦笑著。

    看著大壯包好了禮物,久蠻便推開窗看,見窗外還是下著雨的,便吩咐大壯說:「這雨變得有點大啊,你小心別弄濕了裡面的紙。——我看不如找個塑封袋裝一裝吧。」

    大壯苦哈哈地說:「小弟上哪兒找的塑封袋?這個傻逼極樂堂的東西都太特麼復古了,都沒什麼塑料品啊!」

    穆初桐聽著,便提議道:「那你找個桐油紙不得了?」

    大壯一臉疑惑,問:「什麼是桐油紙啊?」

    穆初桐答道:「就是油紙傘的製作材料啊。」

    文盲大壯一臉茫然:「什麼是油紙傘?」

    「什麼傘不傘的!受不了你這個娘娘腔!」久蠻指揮說,「正骨藥膏的那個紙不也是油紙嗎?」

    大壯一拍膝蓋:「您早說是狗皮膏藥的狗皮不就得了嗎?」

    大壯吭哧吭哧的從行李里拿出了一疊的狗皮膏藥,貼滿了整個禮盒,操作之利落、動作之迅猛,穆初桐都來不及阻止。大壯便捧著貼滿「狗皮牛屎」的禮盒吭哧吭哧地跑出去了。

    穆初桐倒是很好奇師賢看見這個禮盒的時候該是什麼表情。

    久蠻便湊近穆初桐,笑著說:「我說吧,大壯這人好玩兒!」

    穆初桐見久蠻湊近,心裡又怦怦跳的,便挪開一寸,心裡想著:大壯不機靈,但久蠻對他挺好的、也寬容,是因為覺得大壯好玩兒。想來,最近久蠻對我的格外優容,也是因為覺得我好玩兒吧?

    想到這個原因,穆初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久蠻沒注意到穆初桐的心理,只說廊下風涼水冷的,不如在那兒下棋。他既然說了,這事就是要辦的。獅心將棋盤棋桌移到了門廊下方,久蠻便和穆初桐坐那兒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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