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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7:14:05 作者: 簾重
「唉, 我這也並不是需要特別去見的人。」她還是有點不樂意。
沈硯問:「那對你來說, 我是值得見面的人嗎?」
劉璐璐琢磨著:「誒!……是……是啊……可以說是超乎預想讓人見的好東西。東西, 這麼形容好像也不太對……
「就沖你剛才的話, 以後我就得養你。」沈硯笑了, 「起床吧。不是說想買香奈兒外套?今天就去, 隨便挑。告訴我去北京哪家店,我會把付款方式給到店長。」
劉璐璐無聲地嘆口氣。剛才的頹廢是裝的, 此刻的心情突然又變得有點複雜和沮喪:「話說回來, 你們這種土豪一次性買衣服的預算是多少?」
沈硯皺眉:「剛剛說過了,隨便買, 在我這裡你沒有預算。聽不懂嗎?」
兩人又鬧了會,劉璐璐就要掛視頻,沈硯卻叫住她。
「不是說什麼養你,而是對我來說,你就是我故事裡的女一號。以前是,一直都是。之後的每一天都是。」
劉璐璐開玩笑:「哇,賺到了!」
「對,你已經通過我人生故事的試鏡了。」沈硯看著劉璐璐,他說,「所以繼續加油繼續演吧。畢竟我的人生很長,留給你發揮的戲份還很多。」
劉璐璐從床上坐起來,她花半個小時梳妝打扮,坐了一輛網約車,來到首都劇院。
劉璐璐讀大學時曾經喜歡騎著自行車,從安定門到鑼鼓巷到美術館,再到人藝,中間串了不少胡同。但這種閒情逸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就慢慢消失了。
她那會兒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進保利劇院演出。能進保利劇院的話劇,代表是賺錢的。但是上一次來話劇院,是她決定告別話劇舞台的那一天。
首都劇院在東城區,北邊挨著中國美術館和嘉德藝術中心,往西走就直奔王府井。劉璐璐此刻站在門口,抬頭看著旁邊的牌子。
劉璐璐花了800從黃牛那裡買了一張前排票。獨自進去的時候,大幕已經拉開,她說著抱歉,彎著腰往自己的座位走。
正上映的劇目是老舍的常春劇《茶館》。
北京的文化底蘊畢竟深厚,長青劇目的卡司是一水兒的老藝骨。劉璐璐記得,她當時從話劇院辭職,當時話劇院的領導可惜地說再待滿一年,她就有資格上《雷雨》。
劉璐璐看著台上的話劇演員,他們都是她的大前輩,不論高矮胖瘦,他們耀眼而鮮活。而舞台,就是最靠近神性的地方。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劉璐璐覺得話劇市場窄小,多年演著相同的劇目。此處不宜多留
那時候她還太年輕,也並不明白所謂「經典」也就是通過一次次乃至無數次反覆回溯和重演,才得以傳承百年。
這麼多年,劉璐璐很少和別人談及理想,但她無比清楚知道,戲劇是自己生命里最為珍重和高貴的一部分。
只不過,離開就是離開。她不會回頭,在很長時間內應該不會回到話劇舞台了。
大幕落下,劉璐璐拍掌把手都拍紅了。
劉璐璐站起身堅定要往前走,然後她看到旁邊的座位上,張頗正含笑笑著看她。
張頗還是老樣子,但更清瘦了點。
他提議在對面的金茂萬麗酒店的大堂喝杯咖啡。
等捧著咖啡杯的時候,張頗說:「我看朋友圈,說你參加胡孫導演的試鏡了?希望你好運。」
劉璐璐嘿嘿一笑。
張頗和劉璐璐原本聯繫得還很頻繁。但春節後,張頗的人也仿佛憑空消失。
張頗的前丈母娘感染新冠,他的前妻在國外無法回來。兩人已經離婚,張頗卻覺得到底夫妻一場,還是能多加照拂。他忙前忙後的跑醫院,結果自己也病倒,躺在家裡一段時間。
張頗今天才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他獨自前來看話劇,權當散心。
「我已經看不動所謂的先鋒話劇流派,就喜歡老劇目。像是《茶館》,我知道演員說完上句後下一句台詞接什麼,心裡特別踏實。」
劉璐璐心想,張頗確實屬於資深文化人。她聽陳晶妍打小報告,沈硯買來兩本戲劇學入門的書,甚至都沒看完,就把書直接扔到飛機上。
劉璐璐問:「身體好點了嗎?」
「恢復得差不多。」張頗的口氣在溫和之餘,微微帶著一些中年人所特有的自嘲,「像你這種年輕的獨立女性,肯定崇尚精神的絕對獨立。一段感情結束後就應該斷得乾乾淨淨,像我還照顧前妻的母親的行為,純屬多此一舉。或者,你肯定以為我這麼做,是對前妻舊情難忘。唉,真是的……饒了我吧。」
劉璐璐思考片刻長舒一口氣:「我只會這麼想,一個人珍重的事物應該要託付給他所重視的人。張老師本身是很可靠的人類,所以您的前妻才想要您幫忙照顧她母親。」
張頗長久地看著劉璐璐,她對他微微一笑。
張頗便放下咖啡杯,用手指溫柔地幫劉璐璐把她眼皮上的眼影揩掉,隨後他附身,捏住劉璐璐的下巴。
這一吻實在自然了,關鍵是,張頗的舉動帶著股大人的從容。
嘴唇蓋上去的時候,劉璐璐沒來得及反抗。而她腦海里湧現的第一真實想法是——我的媽我的媽,這是親過她的男人里歲數最大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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