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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08:37 作者: 青木源
    「現在就出發了?」

    虞姜要起來,被慕容顯一把摁住肩,「外面的情形不好,我必須親自出面了,我不在的這幾日,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還有,朔州天冷,凍起來是真天寒地凍,見著下雪也不許出去看。」

    情況情急,他幾乎立刻就要出發,只能和虞姜簡單的叮囑幾句。

    虞姜點頭,「活著回來。」

    腦子暈乎乎的還沒完全清醒,順口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慕容顯嘿然一笑,「我還捨不得叫你守寡。」

    他定了定,還是吩咐,「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不要強撐。」

    虞姜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慕容顯有很多話要說,可怎麼也說不出來。沙場刀口舔血,上刻還活著,下刻命都沒有。

    「我走了。」說罷,他起身。

    原本還被他按在錦被裡的人突然起來,雙手抱住他,手掌壓在他背上,「我等你回來。」

    她整個人都幾乎埋在了他身上,鎧甲隔著一層中單壓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

    「反正活著回來。」

    她話語來來回回只有這麼一句,慕容顯手掌在她後背上壓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將她雙臂拉下,抽身而出。將被子緊緊裹在她的身上,出去了。

    虞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藥湯的勁又一陣襲過來,她一頭砸在了枕頭上。

    慕容顯出來,見到隆應也站在夜風裡,隆應袖手看到他,「你只管去,別擔心,你要是死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她肚子裡有你的種了,我也會一塊養大。到時候給你祭祀供飯,一頓都不少你的。」

    慕容顯一笑,「回來我叫你這小子好看。」

    隆應見著慕容顯離開,他來給慕容顯送消息,如今慕容顯披掛上陣,他卻沒有半點一塊上陣的意思。

    隆應看著慕容顯上馬去了,在風裡拍來拍衣袖進屋子裡去了。

    戰事一來,才不管是黑夜白天,全都不分日夜。連著幾日幾夜連軸轉,更是家常便飯。

    裨將正在等慕容顯,見慕容顯來了,上前和慕容顯道,「府君,叛軍頭領闊真帶兵攻下幾座城池。已經往這個方向來了。」

    慕容顯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寒風裡頭上戴的風帽都被掀飛。

    闊真是懷朔鎮的一個叛軍頭領,是個軍戶,用兵打仗上倒是有一手,至少前面一個刺史沒在他的手裡得到過任何的好處,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被人打的屁滾尿流,朝廷也因此臉面丟盡,把他給弄了過來。

    慕容顯上馬,令斥候白鷺再去查探,「也好,早晚要來,來的這麼快,正好也清楚一下彼此的本事。」

    裨將低頭不語,他跟著慕容顯身邊已經有一段時日,清楚慕容顯的脾氣。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不是一場兩場就能了事的。至少要將對方的底細摸清楚再說。

    冬日作戰和夏天裡一樣,都是極其麻煩的事,不管是糧草輜重還是別的都棘手的很。

    「他們這次應當不會是真的來和我決一死戰,」慕容顯道,他的聲量於罡風裡只有身邊的人才能聽清楚,「真的來攻城戰,他還沒那個毅力。」

    「怕是看我新官上任,過來探探虛實的吧。」

    「這個天,其他人走的時候,把城內的糧倉都給燒了,沒給他們留下多少。他們就算搶,又能搶到多少。」

    裨將騎馬跟在一旁,不知道怎麼回慕容顯這話。新的刺史上任沒有多久,就前來挑釁,很難說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要怎麼得上峰的意,這裡頭的分寸就比較難掌控了。

    慕容顯也沒管裨將的那些小心思,面容在風帽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無妨,也來的正好。」

    虞姜等到睜眼的時候,外面天色都亮了。這邊的天亮的比洛陽的還要晚,完全天亮少說辰時一刻了。

    果然她坐起來,看旁邊的刻漏,已經到辰時有好會了。

    「我睡了這麼久?」虞姜一手捂住額頭問允娘,允娘嗯了一聲,「昨夜裡一切平安,沒什麼大事。」

    虞姜嗯了一聲,她起身讓人給她穿衣洗漱。一到前面,就見到隆應在,隆應見到虞姜抬手,「弟妹。」

    隆應人前還像個人樣,對虞姜也算是有禮。

    「表兄。」虞姜道,「現如今外面不太平,表兄多多小心。」

    隆應有些稀罕,面前的人可能在女子裡還算身形修長,但在他看來,還是過於單薄。這樣一個小女子不擔心自身安危,反而還提醒他,這感覺不免有些稀奇。

    他看了看虞姜,和他見識過的女人相比,面前的這個纖細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隆應心裡想的並不表露在臉上,聽虞姜這麼說,欣然答應。

    「弟妹也保重,」這話他說的真情實意,「身邊還是多些人護衛。」

    這麼單薄的女子,隆應不知道兩人到底怎麼看對眼的,但這個時候,柔弱女子身邊還是少不了人。

    虞姜道謝,隆應看她離開。嘴裡嘶了一聲。他插著袖子還是沒想明白,這倆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不喜歡身強體壯的女人,反而喜歡這種纖細的。好看是好看,只是遇上事也也不知道能不能抵用。

    畢竟這年頭,女人光是好看不行的。

    隆應感嘆了兩句就走了。

    這一日過的平平無奇,看著似乎毫無波瀾,入夜虞姜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她原本入睡不易,到了如今,每隔幾日要服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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