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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08:37 作者: 青木源
    驛站就那么小小的一個地方,今天兩尊大神駕臨,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不堪。

    不管哪裡都是烏泱泱的人,她從側門出去,一頭靠在了門外的樹幹上,側門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人經過,她靠在樹幹上,見到慕容顯。

    她整個人都趴在樹幹上,「你來做什麼?」

    「你自己說要我護你平安,現在問我來做什麼?」

    慕容顯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仔細端詳了下她,「你怎麼了?」

    虞姜的慘白到透明,連帶著唇上都沒有血色。

    他快步過來,「他對你做了什麼?」

    虞姜搖搖頭,下刻靠在樹閉上眼。

    慕容顯端詳了一陣,「是你家中出事了?你舅父?」

    她早就知道慕容顯察言觀色的本事,哪怕她一句話沒說,他也能從別處揣摩出大概。

    聽他這麼一提,虞姜立即睜眼,對上慕容顯的目光,慕容顯看她,「那你現在打算如何?你阿舅已經那樣了,你還活著。」

    虞姜眼神並沒有多少柔軟的意思,和平常很是不同,不再是柔柔軟軟,而是一股潛藏的兇悍。

    「這樣就對了。」慕容顯比劃了兩下,「就這樣一路殺出去。」

    「就和你當日那夜一樣。」

    她盯著他,過了小會,她笑起來,「你以為我不會?」

    她扶著樹幹起來,一路緩慢走回去,慕容顯見狀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允娘在門口等著,見到她回來,立即迎上去。為了不打擾到她和劉袤,允娘都是離遠一些。

    允娘問,「和世子聊的如何?」

    如今虞家將虞薑母女幾人送回會稽,顯然是想要趕快和宗氏一族徹底的劃開界限,在允娘看來,會稽王世子算是個非常不錯的依靠。

    「世子……說阿舅出事了。現在下落不明。」

    允娘嘴張了張,嘆了一口氣,嘴張了張。

    「允娘待會你去見世子,就說我想要借車馬。若是世子肯借的話,明日我們就走陸路。」

    她當初被長兄著急趕出來,直接就上了船,車馬都是朝廷管制掌控的東西,尤其是馬,更是難得。

    冬日水路難走,她要儘快回會稽。

    「可是你和世子才相遇沒多久。」

    允娘著急道。

    可是虞姜堅持,允娘也沒辦法,只得照著她的話去做。劉袤答應的很爽快,分出了兩輛車還有幾匹馬。而後親自過來見她。

    劉袤握住她的手,「你不多留幾日麼?我們已經有許久沒有見面了。」

    劉袤這兩三年大多數時間是和父親會稽王留在會稽郡,和虞姜見面不多。

    他原本打算在路上停留幾日,和她好好相處,誰知道虞姜卻已經火燒火燎要離開。

    劉袤眉目如畫,雖然是男子,容貌卻是一派的陰柔。是此刻最推崇的白面郎君。甚至一些美女都比不上他的美貌,只是男子的身量和體格才讓旁人不至於把他錯認成女子。

    虞姜沒得那麼個心情和他談情說愛,不過她還是好生的和他說話,終於嘴皮子費的差不多了,將劉袤說到離開。

    送走劉袤,她回頭就見到慕容顯和往常一樣,在不遠處站著。

    劉袤說話做事從不避著人,虞姜也是,只是慕容顯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聽了多少去。

    慕容顯靠在過廊的柱子上,雙手抱胸顯得十分隨意。見她送劉袤回來,莞爾一笑,笑容諷意十足。

    她只是暼了他一眼,立刻到屋子裡去了。她接下來還要趕路,必須養精蓄銳。不想花費另外的精力在不重要的事上。

    第二日清早,她就令人出發,除去帶上必需的東西之外,所有的都丟掉,輕裝上路。自然離開的時候,劉袤出來相送,和她依依惜別,還叮囑她路上保重自己,等他回來。

    上了陸路,她直追前面的母親還有弟妹。

    原本水路應該是最快的,但是卻遇上了不少事,路程也就拉下來了。路上除了夜裡,和讓馬休息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趕路。

    終於在幾日之後趕到了會稽別莊。

    會稽山陰是山陰虞氏的祖地,在這裡也有大片的別莊和佃戶。

    到了安置母親宗氏的別莊,到之前已經派人先去告知,等她到的時候,別莊管事的人已經在守著。

    管事的人對她有幾分的慢待,別莊除了炎炎夏日,主人過來避暑之外,其他時間不會過來。尤其在這個寒冬臘月的天裡趕路,若是惹上風寒,就算是壯年男子,少不得也一命嗚呼。

    虞姜急著見母親宗氏,也不和管事計較。

    她才到正堂門前,妹妹虞妙和弟弟虞玄之就從裡頭撲出來,「阿姊!」

    虞姜看到宗氏已經在屋子裡了,她急急忙忙進屋。

    宗氏已經三十好幾的年紀,但容貌依舊鮮妍,風韻猶存。她身著淡色的冬袍,坐在坐床上。

    「我以為你早到了。」宗氏展開手掌放在炭火盆上,「怎麼現在才到?」

    「阿娘。」虞姜吸了口氣,「阿舅出事了。」

    她將從劉袤那裡聽到的告訴了宗氏。

    劉袤是宗室,消息來源多且相對可靠。

    「如果阿舅還在,揚州荊州還是幾個舅父的地方,就算建鄴有詔令,也可以翻盤。」

    建鄴皇城裡的那個皇帝是個傀儡,被權臣們操縱擺布,從未見著有任何的反抗,當年若不是宗顏帶兵勤王,恐怕如今這個皇帝還不知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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