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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顯然是話多了，他念念叨叨：「這些東西用不上, 你就不要總挖，留在野外不好嗎？還能為修仙界提供靈氣，魔尊都說了, 沒事不要去動這些靈草！」

    魔尊……

    殷寧兒微微一僵。

    隨即，她繼續討好道：「掌柜的，您就行行好，換了吧。」

    掌柜的不耐煩，說道：「你不要總挖靈草，你在集市找個工作不行嗎？或許好好看看書，你還沒有端粒體增長吧？現在也不貴，只要好好學習好好上班，很快就能換到。咱們魔教還有人混得你這麼差，也真是給我們丟人。」

    殷寧兒神情更僵了。

    她不是魔教的人，她甚至都不能加入魔教，也就沒辦法找工作。

    魔教的人都有一個腕錶，那是身份信息，而她沒有。

    這個世界上，沒有腕錶的只有一個人，一個軒轅寒，一個殷寧兒，一旦透露出身份，兩人在這一片地方，就生活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我給你一些吃的，你趕緊走吧。」掌柜的一邊給她裝食物，一邊說，「你好好學習，好好工作，或者去魔教分部領辟穀丹，別總挖靈草換食物，換不到的。要不是尊主要來視察，這樣的天大好事降臨，我才懶得做好事積德！」

    「她要來？！」殷寧兒瞪大眼睛。

    「什麼？」掌柜沒聽清楚。

    「沒、沒什麼……」殷寧兒趕緊道。

    於是，她拿著掌柜送的食物，腳步匆匆離開。

    桑白芷竟然要來了……

    走了幾步之後，她的腳步又慢了下來。

    她在怕什麼呢？

    桑白芷如果要殺他們，那簡直輕而易舉。

    她不殺他們，放過他們，讓他們像是螻蟻一樣，苟且偷生，過得生不如死。

    可偏偏……

    他們都捨不得死。

    哪怕活著的每一天都備受折磨，他們也捨不得死。

    況且，現在的她，還有人能夠認出來嗎？

    當初她和軒轅寒，一個第一仙人，是修仙界無數女修的夢，一個是長天仙門掌門的天真小徒弟，受無數人寵愛。

    如今……

    他們兩個人都衣衫襤褸，滿臉皺紋，老得不像樣，哪怕是故人在眼前，也是認不出來的。

    最艱難的時候，她也去找過曾經喜歡她的師兄師弟們，可是夏師兄死了，其他那些師兄師弟，個個都不見她。

    在各種紛雜的思緒中，她回到了他們住的山洞。

    裡面亂糟糟的，魔氣在洞中瀠繞。

    殷寧兒眉頭皺在一起：「你不要再嘗試修煉了，除了會受傷，沒有一點用，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還不放棄？你如果受傷，又要給我添麻煩，我帶吃的回來了，趕緊吃吧。」

    她將食物拿出來，普普通通的饅頭，一人一個。

    已經頭髮花白的軒轅寒神態癲狂，他猛地伸出手，抓住殷寧兒，咬著牙：「我不會放棄的！我是軒轅道君，修仙界第一人！我一定會回去的！！」

    饅頭落了地。

    殷寧兒很是心疼，大罵道：「你現在都不是修仙界第一人了，別做夢了，軒轅寒，清醒一點！」

    軒轅寒的眼中更加漆黑如墨，縈繞著魔氣，他大吼：「你胡說！我是修仙界第一人，我未婚妻是桑白芷！你是誰？你是殷寧兒？！」

    他一下子變得兇狠：「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雙修大典，你為什麼要逼到桑白芷墮魔，如果桑白芷沒墮魔，我就還是修仙界第一人，我長天仙門還在，我還是掌門，還是人人敬重的元嬰道君！」

    「我是修仙界第一人，我是修仙界第一人！」軒轅寒瘋瘋癲癲往外跑去。

    殷寧兒沒有去追，她倒在地上，蒼白了臉。

    是呀。

    她為什麼要破壞雙修大典呢？

    她為什麼要和軒轅寒在一起呢？

    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如果軒轅寒和桑白芷舉行了雙修大典……

    軒轅寒還是長天仙門的掌門。

    修仙界不會發現變化，長天仙門還是修仙界最大的仙門，她是掌門唯一的弟子，她可以修行，可以快快樂樂生活在仙山上。

    她是最受寵愛的小徒弟，她的師父、師叔都會寵愛她……

    她可以活得瀟灑自由，單純開心。

    殷寧兒突然想到自己剛剛踏上長天仙山的時候，那個時候，桑白芷還是長天仙山上的仙子，軒轅寒的未婚妻。

    她看著自己，眼神溫柔，還拿出寶物，那張從來清冷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寧兒，我是你的桑師叔，以後我會和你師父一起，好好教導你。」

    殷寧兒眼角落下淚珠。

    -

    一千年後。

    這個世界在經過一千年的改造之後，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凡人、道修、魔修、妖修，基本上沒有任何不同。

    凡人和帶靈根的小孩，在九年義務教育結束的時候，會獨立選擇出需要從道還是從魔，從道和從魔是研究方向不同而已，沒有其他任何不同。

    道修的研究面要廣一些，但魔修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尤其是他們的尊主還是大魔，所以也有不少人會選擇修魔。

    端粒體增長的極限是三千年，也因此，只要他們有足夠的學分，只要他們的身體跟得上，他們都是元嬰修士。

    這些年，他們學習數理化生，但也不是不打坐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