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祭品，輕歌的選擇（2更）

    「混沌神格！」慕輕歌眸底，迸發出強烈的精光。

    那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神格，簡直就好像是絕世美人般，不斷的在吸引著她，讓她無法放手！

    不自覺的，慕輕歌向前走了一步。

    然，就在她這一步落下之時，異變突起。

    原本空無一人的寶座上，居然多出了一道虛幻的影子，如同人一樣，坐在寶座上。那人影，十分高大，慕輕歌站在他面前，只能仰視，宛如螻蟻一般存在。

    慕輕歌暗暗心驚，她看不清那人影的五官，只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勢。

    那種感覺，是無形的，就好像她在這個人面前，哪怕再如何傲骨，再如何自信，再如何不屈，都是那麼渺小。

    她的雙膝，竟然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屈膝的衝動。

    這讓慕輕歌內心大駭！

    那種感覺，遠比她初見司陌時要震撼許多。

    這個人影是誰？

    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震懾之威？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闖入她的腦海之中。

    『始尊！』慕輕歌在心中失聲叫道。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十分恐怖的在她心中迅速蔓延。始尊，可是神魔之祖，當年是多麼強大，能夠開闢三千世界。

    如今，即便是身歸混沌，魂歸星海，哪怕只留下一絲神識，也足夠將她碾碎。

    慕輕歌的臉色有些微變，心中暗道：『這要獲得始尊的神格，看來還要通過重重考驗。這始尊留下的神識，不知又會如何。』

    「能進到這，看來你是有緣人。」虛幻模糊的影子，開口說話了。

    那聲音，看似普通，但是其中卻蘊藏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每一句，每一聲，都如同雷鳴般，在慕輕歌心中響起，讓她感覺，心底那種莫名的畏懼正在不斷的擴大。

    她驚覺，『這樣不行！』

    慕輕歌一口咬下舌尖，利用舌尖上傳來的刺痛，阻止自己被那氣勢影響。她靠著自己的意志不讓自己的雙腿彎曲下去。

    虛幻的身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慕輕歌緊抿著唇，口中牙齒咬緊舌尖，同樣不發一語。她的雙腿已經隱隱顫抖，但是卻依然筆直，沒有彎下一分。

    「哦？」

    少頃，那聲音發出一聲驚詫。

    那種感覺，就好像坐在慕輕歌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道虛幻的影子。

    慕輕歌咬緊牙，太陽穴上的青筋已經鼓起，臉色蒼白。她渾身的骨骼，都在一種莫名的壓力下，被擠壓得『咔嚓』作響，在空曠的墓室中，顯得尤為明顯。

    她努力抬起沉甸甸的脖子，雙眼睜大，看向人影。

    終於，那人影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錯不錯，尋常人，早已經粉碎碎骨，而你卻還能站著不動。說明你的身體早已經被淬鍊得十分完美。」

    他每說一個字，慕輕歌就感到好似一擊重拳直擊在她心臟上，如一根鋼針刺入她的大腦里。

    那種痛苦，每一下，都差點讓她崩潰當場。

    然，還是被她硬生生的挺住了。此時，她的背脊，早已經打濕一片，被汗水淋濕的衣服，貼在她的肌膚上，透著一種冰冷。

    骨子裡不服輸，不屈服的倔犟，被徹底喚醒。慕輕歌那雙清透的大眼，緊緊盯著那人影，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的道：「還……有……什麼……花招！」

    人影發出了一聲清越的笑聲。

    笑罷，他道：「你能走到這，說明你具備進入這裡的條件。能夠到現在不死，說明你的意志和身體，都強於常人。」

    進入這裡的條件？

    慕輕歌心中明了，定然指的是她身懷的五種靈根。進入這裡的墓門，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有多靈根的話，是無法進入的。

    而意志和身體……

    不用人影說，她自己也清楚。無論前世今生，她從未懈怠過一日對體格的修煉，對意志的錘鍊。

    「你來，是為了混沌？」那人影發問。

    混沌？

    混沌是什麼？她是為了混沌神格而來。

    「我來，是為了混沌神格！」慕輕歌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人影反而疑惑了。「混沌神格？」

    少頃，他才恍然大悟的道：「如今的你們，已經把它叫做神格了麼？」說著，他抬起模糊的手臂，那枚懸浮於空的混沌神格，竟然乖乖的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看到那枚神格，慕輕歌眸中一亮，迸發出奪目的精光。

    「無論你是為了神格，還是為了混沌而來。看來，你的目的都是在它。」那人影指著自己掌心中的神格道。

    那枚神格，近看了，才發現，與之前所見的不同。

    慕輕歌沒有隱藏自己的目的，而是點了點頭，雙眸凝在那神格之上。始尊的混沌神格，並不像其他神格那樣，晶瑩剔透，宛如鑽石水晶。而是在晶瑩之中，透著一種灰濛濛的感覺。然，那灰濛濛的感覺卻不壓抑，反而透著一種大道本源的神秘感。仿佛，一切的起始，都來源於那抹灰色。神格中心，灰色如雲之中，還有一粒金光，雖是很微小，但仔細凝視，還是能見。

    『這就是始尊的神格！三千世界中，唯一一枚的混沌神格！』慕輕歌在心中嘆道。

    她沒有注意，在她驚艷於始尊神格之美時，那種威壓，已經漸漸減弱。

    「你想要它，可以。但是，要想讓它跟你走，卻不那麼容易了。」模糊的人影，緩緩開口。

    他托著的掌，微微一抬，懸浮於他掌心的那枚神格，便輕盈的升起，飛回了原位。

    慕輕歌的雙眼緊盯著它，隨著它移動，清透的眸底有絲不舍，卻沒有貪婪或是搶奪的情緒。

    「我需要做什麼？」慕輕歌將自己的視線，從混沌神格之上，落到了那坐在寶座的模糊人影身上。

    她向來都是個乾脆之人，既然要拿走混沌神格，需要經過考驗，那就直接開始好了。

    「你倒是信心十足。」那人影笑道。態度是不慌不忙，與慕輕歌好像就是長輩與晚輩閒話家常一般。

    「若無信心，我也不會直奔這裡而來。」從頭至尾，慕輕歌所想要的神格，就是混沌神格。甚至連七彩神格，她也只是當做是萬不得已之下的備用，而非第一選擇。

    「倒是個有趣的小傢伙，你知道我是誰麼？」那人影問道。

    慕輕歌眸光一閃，用平靜的語氣道：「始尊。」

    「始尊？如今你們都是這樣稱呼我麼？」那人影似笑非笑的搖頭，對慕輕歌道：「我是這裡的墓主人，也是這裡的守墓人。我有名字，不叫什麼始尊，而叫太一。」

    太一！

    『太，代表了久遠。一，代表了初始……』慕輕歌心中吸了口氣，光是從這個名字中，就能感受到始尊的地位和身份。

    她不知道，始尊存在的年代，是怎樣一個洪荒世界。但是，僅僅從這個名字中，慕輕歌就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的氣勢磅礴，還有大神通之能！

    他是墓主人，也是守墓人。

    這個消息，令慕輕歌震驚不小。

    她的確沒有想過，始尊隕落之後，會留下自己的一縷神識，作為守墓人，自己守著自己的墓。

    「我不希望死後再受侵擾，所以才留下了一道神識。除此之外，也是為了等待與混沌有緣之人出現。」太一始尊的虛影道。

    慕輕歌沉默不語，沒有打斷太一始尊的神思。

    太一始尊也繼續道：「混沌，是我從宇宙虛無之處，世界初生之地帶出來的。你想要帶走它，就要得到它的認可。」

    「如何讓它認可？」慕輕歌問道。

    她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但是卻還能站著回話，不僅僅是因為太一始尊已經撤銷了那種威壓，還是因為，太一始尊從始至終都表現出一種平易近人的態度。

    在外界之中，他是獨一無二的始尊，龍族都要用自己的族人來為他守墓。但是，在他自己心中，他仿佛就與其他芸芸眾生一樣，並無什麼不同。

    「要讓它認可，就必須獻祭。」太一始尊的虛影，說出了一句令慕輕歌詫異的話。

    「獻祭？」慕輕歌疑惑問道。

    太一始尊的虛影，緩緩點頭，「當年，我為了將它帶出來，獻祭了我的雙眼，雙耳。」

    雙眼，雙耳！

    那就是視覺和聽覺！

    慕輕歌心中震驚了！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強大的太一始尊，居然是瞎子和聾子！

    「不錯。我獻祭了雙眼和雙耳，從此之後，以心代眼，以心代耳。」

    「……」慕輕歌沉默了。不是害怕，而是被太一始尊的話而震撼。她緩緩的道：「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是真。心開竅了，會看得更實，聽得更真。」

    言語間，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放棄雙眼和雙耳的打算。

    「你年紀輕輕，卻是難得的豁達。當年的我，也還是猶豫了許久，才下了這個狠心。」太一始尊道。

    「要挖下雙眼，割掉雙耳麼？」慕輕歌直接問道。

    「不。我說的，只是我。而不是你，要獻祭什麼，混沌會自己選擇。不過你放心，它會給你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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