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被算計的慕輕歌!
2023-09-27 19:59:12 作者: 蕁秣泱泱
「少主,大祭司到了!」突然,樰琊臉上露出了驚喜。
慕輕歌抬眸看向她,清透的眼眸中折射出一絲疑惑。「你人在此,如何知道他已到?」
樰琊卻解釋,「少主有所不知,我族中有特殊密法,可以相互感應氣息。剛才我就感受到了大祭司的氣息,說明他離我們已經不遠。樰琊估計,明日一早,他就能找到我們。」
聽完樰琊的解釋,慕輕歌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收回視線,斂下了眸光。
她的平靜,讓樰琊忐忑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有哪裡不對。
她看不透慕輕歌在想什麼,卻也不敢輕易打擾。
突然,炫雅握住了她的手,她朝炫雅看來,只見後者向她緩緩搖頭。
姜璃坐在角落,靠著車廂的內壁,只是眼神戲謔的看著這一幕。
回到客棧,進了小院,白矖還未回來,倒是梅子仲坐在裡面等著她們。見四人安然回來後,他也沒有多留,直接起身告辭。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慕輕歌對炫雅和樰琊吩咐。
然後,她便與姜璃一起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少主對我們始終心存戒心。」望著緊閉的房門,炫雅對樰琊道。
樰琊明亮的雙眼,浮閃過一抹失落。「他的戒心,從來就未曾遮掩。這樣不怪他,畢竟我們有太多的事隱瞞。」
炫雅點了點頭,笑容苦澀的道:「當初慕族之主定下這殘酷的選拔,也不知道是對是錯。若我是少主,知道了候選人不止一人,如今傾力相助的屬下,也會在自己失敗後依附仇人,恐怕也無法介懷。」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少主才對我們保持戒心。如今,地圖他已經得到,我突然間覺得我們已經沒有留在他身邊的必要。」樰琊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妹妹千萬別這麼想!」炫雅阻止她繼續胡思亂想。「少主對我們防備,是正常的。如今,也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了。」
炫雅的話,讓樰琊抬眸看向她。那雙明亮無塵的眼眸中,透著幾分探究。
似乎,這番話,不該是炫雅說出來的。
炫雅被她看了一會,突然掩唇笑道:「妹妹是覺得我與之前不同了?」
『的確如此!』樰琊在心中回答。
之前的炫雅,雖然選擇了慕輕歌為主,但卻一直在審視,而且把族人的未來看得太重,功利心太強。
但剛才,她說出這番話時,樰琊能感覺得到,此時此刻,炫雅是真的把慕輕歌當初主人了!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不同。」炫雅抬起手,將自己落在耳邊的髮絲撩到耳後,「只是跟隨少主這一路來,讓我越發堅信自己的眼光。將來,少主一定會勝利,成為真正的慕族繼承人。既然我心中已經確定,那如果還要有所保留,豈不是自斷後路麼?」
炫雅說得現實,但卻更令人值得相信。
「我與妹妹不同。妹妹或許是因為愛慕上了少主,被他的人品氣度所折服,所以才忠心侍主。妹妹說過,你的主人只是慕輕歌,而非慕族少主。這一點,對我觸動很大。而我,是相信少主,就是真正的慕族少主。」炫雅對樰琊露出了妖嬈的笑容。
房中,姜璃跟著慕輕歌向睡房走去。
她雙手背在身後,好奇的探頭望嚮慕輕歌,笑道:「你對她們的防備還真是明目張胆的。」
慕輕歌毫不在意的一笑,「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罷了。」
「你在擔心什麼?」姜璃問道。
慕輕歌眉頭輕蹙,「不是擔心,只是因為看不清,所以不能全部暴露自己罷了。試想,如果他們真的能靠著氣息判斷方位遠近,還有具體的位置。她們終日跟著我,我的行蹤豈不是暴露了?」
姜璃思索著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反正地圖你已經得到了,她們對你來說暫時沒用了吧。殺了?還是驅逐?」
慕輕歌咧了咧唇,看向她:「還沒有殺了的必要。至於是否把她們繼續留在我身邊,我需要見過大祭司才能決定。」
「既然這樣,你現在就不要多想了。一切,就等見到人再說,那個樰琊不是說了嗎,明早就能見到了。」姜璃安慰。
慕輕歌點了點頭。
其實,慕族的事對她來說,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從一開始,她就當做是神話故事來聽,一直配合,也是因為她要得到神策中卷的線索。對於什麼慕族少主,她根本是一髮絲的興趣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帶領慕族遺民,重返故土,殺回舊址,光復慕族了。
如今,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而遺族的大祭司也如約趕來,是該把一切攤開來說的時候了。
「對了,那地圖上有什麼線索麼?」姜璃突然問道。
慕輕歌神色古怪的看向她。
姜璃被她看得彆扭,不滿的道:「看什麼?我的記憶被你抽取了,你以為我還記得什麼?」
慕輕歌訕訕收回視線,蹙眉道:「看不出描繪的是什麼地方,但是在地圖上有四個字……歲寒一寸。」
「歲寒一寸?這代表了什麼?」姜璃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慕輕歌笑道:「若是能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謎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姜璃贊同的點頭。「反正已經有了線索,也算是有進展了。別急,慢慢來。」
……
第二日,清晨。
慕輕歌與姜璃早早就起來,而炫雅和樰琊也準備好了早膳。
慕輕歌吩咐讓樰琊去把梅子仲請來,一起用膳。
梅子仲來時,依然是白衣翩然,出塵清越的模樣。慕輕歌與姜璃相視一笑,看向梅子仲的眼神中都帶著點打趣。
「怎麼了?」梅子仲被兩人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我們只是被梅師兄的風采折服。」慕輕歌開口讚賞道。
絲毫不誇張的說,梅子仲給人的感覺,是純粹的乾淨和平靜,就像是冬日裡和煦的陽光一樣,能驅散陰霾和寒冷。
也是她所接觸到的人之中,最讓她感覺無害的一個。
被慕輕歌誇讚,梅子仲的臉頰,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似乎害羞了般。
姜璃眼尖的發現這點,立即抓住機會打趣:「梅師兄這是害羞了麼?」
被她這一戳破,梅子仲的臉更紅了起來。
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是靦腆的少年。
「哈哈哈哈……」姜璃忍不住大笑起來。她一直覺得梅子仲是安靜的,卻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不要再逗弄梅師兄。」慕輕歌阻止的道。
什麼鬼!
姜璃止住笑,咬牙切齒的盯嚮慕輕歌。『明明就是你先挑起的好麼?你個腹黑的傢伙!現在倒是裝起好人來了!』
慕輕歌卻對她眉梢一揚,對梅子仲道:「梅師兄不用在意,姜璃一向口無遮攔慣了。快來用膳吧,免得都涼了。」
姜璃頓時臉色一黑,金眸中夾雜怨氣的盯著慕輕歌。
可惜,慕輕歌卻對她的怨氣視而不見。
梅子仲輕點頜首,嘴角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走進了房中,坐在桌前。
早膳是清淡小粥,還有一些精緻的點心和小菜,倒也十分符合梅子仲的口味。
「梅師兄,師父可好?」慕輕歌隨意的問道。
雖然她的煉丹術與婁川柏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叫他一聲師父,他對自己的幫助也是有一些的。
梅子仲放下手中筷子,對慕輕歌道:「臨走時,特意去見過師父,他很好,就是對你十分掛念。」
「師父有心了。」慕輕歌笑道。
三人隨意閒聊著,很快就吃完早膳。
剛把碗筷收拾,一道白光就落在門外,化為了白矖。
「嗝~!」
白矖打了個嗝,懶洋洋的樣子,似乎很困。
她對姜璃與梅子仲都視而不見,直接來到慕輕歌身邊,柔若無骨的手臂糾纏著後者,如蛇般攀纏到她身上,頭也無力的一靠,對慕輕歌道:「輕歌,我好睏,讓我回去睡覺。我可能又要突破了。」
慕輕歌嘴角一抽,無比的羨慕!
出去覓個食,就能感受到突破,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突破,怎麼那麼好?
她眼角餘光掃去,看到姜璃也是一臉羨慕的樣子。
唯獨梅子仲有些莫名,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慕輕歌向他微微一笑,抬手一揮,把白矖收入了空間之中。
梅子仲震驚的看著慕輕歌,不知該說些什麼。
慕輕歌輕咳了一聲,解釋:「白矖其實是靈獸所化,她的本體是九絕吞天蟒,是我的契約獸。」
梅子仲了解的點頭,但向來淡然平靜的眼眸中,依然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梅師兄今日有何打算?」慕輕歌問道。
昨天,她們匆匆忙忙離開,一去就是一天,害得梅子仲也在客棧中枯坐一天,想想還真是覺得有點對不住。
梅子仲沉吟了一下道:「原本是打算煉丹的,但如今剛到中古界,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想了想,還是先出去走走。」
「這個想法不錯!」姜璃笑道:「今天輕歌有事,得待在客棧里,不如我們結伴好好逛逛這朝寒城,順便去流客氏族向*星他們發消息。」
原本慕輕歌是要親自傳信給*星的,但如今她的事多,姜璃就主動把這事攬了過來。
「也好。」梅子仲點頭答應。
見他們都各自有了安排,慕輕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一會,梅子仲和姜璃就一起離開了客棧,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炫雅也出去了,客棧的獨院裡,只剩下慕輕歌與樰琊。
慕輕歌獨自在房中等待著,又仔細的把地圖分析了一遍,但始終無法解讀那四個字的意思。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搞清楚那四個字代表的意思,她就能知道地圖標註的是哪裡。
一直快到午時,樰琊終於帶著一個全身裹在斗篷里,手中還杵著一根長杖的人,走了進來。
兩人還未靠近,慕輕歌就緩緩睜開了雙眼,直接看向了那杵杖之人。『來了!』等到了要等之人,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變得更加明亮。
「少主,大祭司到了。」樰琊來到慕輕歌面前,對她道。
而她身旁的人,也伸出手,露出了蒼老枯瘦的手掌,拉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
一張慕輕歌並不陌生的蒼老面孔,出現在她眼前。
遺族的大祭司,將沒有杵杖的左手緊靠自己胸前,對慕輕歌底下了頭:「少主!」
「樰琊,你先下去。」慕輕歌對樰琊吩咐。
樰琊抿唇點頭,退了下去,並關上了房門。
慕輕歌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大祭司走近。她那雙清透的眼眸,直視著他,似乎要將他心底隱藏的所有秘密都挖掘出來。
然,大祭司卻神情平靜,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睛,泛著柔和的笑意,好像一切都瞭然於心。
慕輕歌緩緩踱步,圍著大祭司走了一圈,重新在他面前站定。
她雙手負在身後,脊背挺拔,氣勢凌然。盯著大祭司,她緩緩開口:「地圖,我已經得到了。」
大祭司眸光一亮,嘴角露出笑容,對慕輕歌道:「恭喜少主!」
對於他的這句『恭喜』慕輕歌不置可否。她轉身,重新走到之前的位子前,拂袖坐下,對大祭司道:「我讓你來找我,既然你來了,想必已經猜到我的目的。」
「是。」大祭司平靜的回答,嘴角依然保持微笑。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既如此,為免我多費唇舌,大祭司就請吧。」
「慕族之事,我已經向少主說過。」大祭司卻緩緩的道。
「那就說一些我不知道,或者應該說是你們瞞著我的事。」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眯,語氣也變冷了幾分。
大祭司微微一笑,眸光掃了一圈,對慕輕歌道:「少主,老夫已經年邁,可否坐下說話?」
「隨意。」慕輕歌回答。
大祭司邁開步子,走向了離慕輕歌最近的一個位子坐下。
沉默了一會,他才道:「慕族的來歷,之前我已經向少主說了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慕族在神魔大陸是頂尖的勢力,強大,英勇,義薄雲天。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吸引了無數人的依附,願意侍奉慕族為主,與慕族一起征戰四方。」
大祭司終於開始了他的講述,他從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開始,眼神中透著幾分懷念。
那種懷念,讓慕輕歌感覺到,他就是從那個時代中走出來,活下來的人!
但,這可能嗎?
而且,慕族來自神魔大陸?也就是說,所謂的故土就是神魔大陸!司陌都能活上幾萬年,眼前的大祭司,又活了多久?
能活那麼久的人,其實力又會有多高?
越想,慕輕歌心中就越震驚。
「……可惜,慕族太過剛直,最終還是走入了末路。」大祭司惋惜的道。
「過剛易折麼?」慕輕歌喃喃的道。
她這不經意的一句話,落入大祭司耳中,卻讓他那雙睿智而蒼老的眼眸中迸發出耀眼的光澤。他點頭道:「少主所言極是,過剛易折。慕族太過強大,讓無數人懼怕。然,其缺點也是十分明顯的,就是在慕族人的眼中,是非對錯太過絕對。且慕族的強大讓他們自信的認為能夠掌控人心。認為對犯錯知錯認錯的人,施以寬容,就能讓人真心改過,認為沒有誰敢挑釁慕族的威嚴!」
慕輕歌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譏笑。
自信過頭,就是自大。她緩緩的道:「在你們的眼裡,慕族的滅亡,或許是遭到了背叛或是誣陷。但在我看來,只是自取滅亡。」
大祭司渾身一怔,被慕輕歌的話鎮住。
「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大祭司一直重複呢喃著這句話,臉上突然出現一抹釋然。他猛地站起來,對著慕輕歌深深一拜,語氣誠懇的道:「少主,這麼多年來,只有你一個人看透的真相。」
慕輕歌卻不受他這話,揶揄的道:「不是我一個人看透了,其實你們心中都清楚,只是不願相信而已。」
大祭司跌坐在椅子上,慕輕歌犀利的話,如同一道雷劈在了他身上,將他震醒。
是啊!不願相信。
不願相信慕族的滅亡,是因為他們一點一滴的自取滅亡。
如果他們不那麼自信,不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及早防備了一切的發生,今時今日還會是這樣麼?
或許慕族,還是那個享受無上榮耀,擁有絕對權力的王者!
大祭司突然搖頭苦笑,對慕輕歌道:「虧我還是天麓者,自詡能夠勘破天機,預示未來。但是,卻因為私心,而蒙蔽了雙眼,不肯正視失敗的真相。少主,多謝了!」
「天麓者……」慕輕歌沒有在意他語氣中的感激,而是被他口中另一個陌生詞彙所吸引。
大祭司點頭。繼續他的講述,「神魔大陸,是少主必然要去的地方。那是一片更為廣闊浩瀚的天地,掌控著無比強大的力量。對於其他位面的人來說,那裡的人就是神,是魔。處於光明一面的,是神,而處於黑暗一面的則是魔。除了神魔二族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種族,可以預示未來,看到天機,推算吉凶,被神魔二族成為天麓者。只是,這類人極少,如今除了我和我師兄,恐怕還不到五人。」
「神族,魔族……」慕輕歌雙眸漸漸眯起。她漸漸感覺到,她離這個傳說中的種族,越來越近了。
慕族擁有神策的信息,而神策是神族最強的修煉功法,所以說……慕族是神族麼?
慕輕歌眸光一沉。
戲謔之情突然從眼眸深處升起!
要不要那麼狗血?她是神族後裔,司陌是魔族?回想韓采采的話,好像不管她是不是慕家的人,如果到了神魔大陸,她也是歸屬神族陣營的?
到底在突破境界,進入神魔大陸之後,這種歸屬是怎麼分的?
慕輕歌微微蹙眉,這個疑惑從心底生出。但是,她並未去問大祭司。因為她覺得這個問題,去問司陌最好!將自己的思緒收斂,她繼續聽大祭司述說。
「當初慕族一共擁有三名天麓者,占據了整個神魔大陸的所有天麓者將近一半的數量。可想而知,當初的慕族有多強大。可惜,再強大的神,也有隕落的一天。在慕族的震懾下,其他的神利益受到威脅,最終,他們勾結在一起,對慕族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大戰,屠殺慕族所有的弟子!」大祭司說到這件往事,眸底,泛起了一層血腥的紅色。
「屠殺,但最終還是有人逃出來了。」慕輕歌默默的道。
大祭司感嘆的點頭。「慕族雖強,但也抵不過千萬螞蟻的啃噬。屬於慕族的其中一個天麓者,燃燒自己性命,推算出了慕族的在劫難逃,還有一線生機會在萬年之後,便隕落了。因為他的預示,讓慕族當時的族長當機立斷,耗費*力,撕開了空間限制,讓一部分族人逃生,離開神魔大陸。其中,屬於慕族嫡系的那一支血脈,就逃往了臨川界,而我還有都樂島上的遺族,則是負責護送這一支血脈的人。在經過苦海時,被族長留下。」
「臨川的慕家,是慕族嫡系血脈?!」慕輕歌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不錯!」大祭司肯定的道:「慕族中,掌握神族最強修煉功法神策。這也是受其他眾神垂涎的原因。在屠殺開始之前,族長將神策三卷分開,中卷暗藏,下卷為引,上卷的殘卷,則自己帶走,作為留給嫡系後代的傳承。」
「什麼意思,說清楚!」神策是關鍵,慕輕歌要求道。
大祭司沉吟了一下道:「神策上卷,有一部分早已經遺失。而神策上卷和中卷可以分開修煉,下卷卻必須要修煉了上卷和中卷後才能修煉。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族長才會當機立斷,將下卷為引,吸引了那些貪婪的神,給家族血脈的逃亡爭取了時間。而中卷,則被他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只留下一張地圖,在前往臨川之際,將其一分為二,交於了我們。我們也被分為兩部分,分別在苦海和遊魂沙漠等候。因為,這是離開臨川的兩個出口。」
慕輕歌懂了!
同時,她很慶幸!機緣巧合之下,她居然將神策的上卷補齊了!
這是天意,還是當初慕族先祖早就算好的事?
「也就是說,神策下卷,如今還在神魔大陸?」慕輕歌問道。
大祭司點頭。「應該如此。」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她要前往神魔大陸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條。
「繼續。」慕輕歌平復心情後,又道。
大祭司又繼續道:「慕族族長,為了挑選出萬年之後,真正能帶領家族重返神魔大陸的人,定下少主候選人殘酷的競爭規則,這一點少主在見過中古界的慕家人之後,應該已經知道了。當初族長這樣做,也是被逼無奈。因為,只憑著天麓者的一句話,他無法確定,萬年之後屬於慕族的那一線生機,到底是誰。所以他決定,慕族嫡系不再有絕對的繼承權,慕族的領袖將會是有能者居之。但,不得不說,嫡系血脈是有著絕對優勢的。」
「你指的絕對優勢,就是指神策上卷那半卷殘經?」慕輕歌不禁嗤笑。
到現在她都還沒搞清楚怎麼修煉,這對她有什麼用?
「少主不必憂心,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後,一切都會明白。」大祭司道。
慕輕歌並不打算與他去扯這件事,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補齊了上卷。便道:「這麼說,留下的血脈,競爭者不止一個兩個了。」
大祭司點頭,「我們這一群人,最先離開。所以,到底有多少支人馬逃出,我們也不知道。不過……」
他突然停頓下來,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慕輕歌追問。
大祭司猶豫了一下,抬頭看嚮慕輕歌,「我之所以這麼快啟程前來見少主,也是為了提醒少主一件事!」
他的嚴肅,讓慕輕歌眸光一沉。
大祭司道:「我之前替少主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少主很快將有一個大劫,事關生死!而且,我觀星相,有一顆煞星,在不斷逼近少主。所以,少主最近一定要小心!」
「煞星?生死大劫?」慕輕歌皺起了眉頭。
她問道:「你知道哪顆星代表了我?」
大祭司卻搖頭,慚愧的道:「少主的命星我看不到,因為我是屬於慕族的天麓者!屬於慕族的天麓者是看不到慕族之主的命星的!」這句話說完時,他的語氣中隱隱含著激動。那話中隱射之意十分明顯。似乎,就此他認定了慕輕歌的身份!
如此明顯的暗示,慕輕歌自然聽懂。
然,她卻沒有接話。
大祭司在稍稍平定情緒後,才繼續道:「但是,我卻能看到代表慕族氣運的暗星,而那顆煞星,正威脅著暗星。」
慕輕歌眸光微動,沉聲道:「也就是說,那顆煞星威脅的是代表慕族氣運的人。你那麼肯定我就是那人?」
「少主!」大祭司猛地站起來,對慕輕歌道:「少主就是那個人,就是慕族等了萬年的希望!這一點,老夫十分肯定!我以天麓者的名譽起誓!」
慕輕歌擺了擺手,一點不受影響。「我把你叫來,除了是想問清楚你們隱瞞我的事之外,就是有些事我也要說清楚。」
「少主請說。」大祭司平復心情,重新坐下。
慕輕歌道:「我只對神策感興趣,對於什麼慕族繼承人,一點興趣也沒有,更別說什麼承擔慕族光復的重任。我自己的事都很多,實在沒有精力去完成這麼宏偉艱巨的任務。所以,你們還是另外看看有什麼適合的人,重新認一個少主吧。反正候選人又不止我一個!」
「少主,你以為你能擺脫命運麼?你是天定之人,你的出現就是為了給慕族希望。」大祭司搖頭苦笑。
慕輕歌皺眉道:「不要跟我說這些洗腦的話,搞得像邪教組織似的。」什麼天命所歸?什麼天定之人?
她不過是一縷異世孤魂而已,巧合的進入了慕輕歌的身體,重生在異世罷了。如果她不來,慕輕歌早就化為塵土了,哪來的什麼天命之人?
「好,我不說這個。可是,少主你可曾想過,神策是所有慕族繼承者必須要得到的。你想要神策,即便不願擔當少主之責,其他人能放過你麼?你就算大方的可以與他們共享神策,他們又會容忍一個威脅在身邊麼?會容忍世界上還有一人修習了神策麼?」大祭司苦口婆心的道。
「……」這個道理,慕輕歌十分明白。大祭司的話,讓她沉默下來。
想退出競爭,除非放棄神策。
可是,她偏偏又不想放棄神策,這才是最糾結的地方。
別說是她了,換做是任何人,都不會把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東西,拱手相讓。
「所以,少主。很多事,不是你想退出就退出的。在你得到神策的那一刻,就註定糾纏其中,擺脫不了了。」大祭司勸道。
慕輕歌繼續沉默,思維飛快的轉動著。
這個遊戲,她可以繼續玩下去,繼續扮演慕族繼承者的角色,得到神策,然後呢?就算她不去對付其他人,其他人為了神策,為了少一個競爭者,也會來對付她。出於自保,她肯定會出手還擊。
要麼,她死!要麼,對方死!
而且,從大祭司的話中可以判斷,慕洛風只是其中一個候選人,與她一樣,慕族的候選人到底還有多少,誰也說不清楚。
若是她能活到最後,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那麼,勝利者必須承擔的責任,她擔還是不擔?
是不是也會像現在一樣,就算她表明姿態,自己沒想過要光復什麼慕族,其他的神族,那些與慕族有仇怨的神族也不會相信?一樣會追殺她,而她再反抗,勢必要擁有足夠的力量,慕族殘臣將是最好的人選。
結果一樣無非是兩種,一種就是她帶著慕族剩下的人,一起死了,徹底撲滅了慕族興起的希望。要麼,就是她帶了慕族殘臣勝利了鬥敗了那些神族。
後一種結果,與擔起慕族復興的擔子有何不同?
『這是一個大坑!一個萬年大坑!』慕輕歌在心中咒罵。因為神策她掉進了這個精心布置了萬年的深坑中,爬都爬不出來!
最讓她窩火的是,她竟然被萬年前的人給算計了!
咔嚓!
慕輕歌緊握的拳頭,骨頭響了起來。
大祭司看向她,見她渾身布滿寒氣,整個人都冷峭無比。
「少主……」少頃,大祭司試探的輕喚。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睜眼,吐出一口濁氣。對大祭司道:「看來,你們是賴定我了,而我似乎也沒有了別的選擇。」
這句話,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此時此刻,她很想鞭屍!怎麼破?
她想把萬年前那個慕族的族長挖出來,狠狠蹂躪一頓,發泄她心底被算計的怨氣。
「少主,光復慕族,是您的使命。」大祭司在這裡,居然對她用上了敬稱。
我呸!
慕輕歌煩躁的道:「不要跟我說什麼使命!要跟我談使命,等我拿到了神策中卷,還有找到神策下卷後再說。」
大祭司噤聲,識趣的沒有去撞慕輕歌的槍口。
等了一會,慕輕歌心情平復了,對大祭司問道:「既然你活了那麼久,又是天麓者。可聽過歲寒一寸?」她又提出地圖上的四個字。
「歲寒一寸?」大祭司皺眉。
他點了點頭,睿智的眼眸中光澤一閃,「我記得我們保管的地圖上,刻著歲寒二字。」
「不錯。」慕輕歌承認。
大祭司沉默了一會,緩緩點頭道:「歲寒看不懂,但是若是連上後面的一寸,我倒是有個推測。」
「說來聽聽。」慕輕歌立即來了興致。
大祭司看嚮慕輕歌道:「萬年前,神魔大陸中習慣以寸來形容神力劈開的空間。一是數字,歲指年月,那麼寒,便是指那處空間的名稱了。」
『原來四個字要拆開來理解!』慕輕歌心中瞭然。
她沒有出聲,繼續聽著大祭司的分析。
「歲一,我想指的是那處空間被開闢出來,不過只有一千年,是一個新的空間。被命名為寒,想必空間中的氣候十分寒冷。」大祭司補充道。
「歲一為何不是指一年,而是指千年?」慕輕歌不解的問。
大祭司搖頭道:「一年不可能,歲在神魔大陸通常指的就是千年。如今萬年過去,那片空間也有十多歲了。」
「既然如此,我如何找到那片空間?」慕輕歌皺眉問。
大祭司想了想,站起來道:「少主,地圖上可有其他字,或是坐標?」
慕輕歌凝神想了想,地圖在她腦海中浮現。
除了那四個字之外,在地圖中描繪的山川河流上,一排細小的文字漸漸躍出……
「乾八坤四震離十八……」慕輕歌喃喃的道。
大祭司卻聽得眸光發亮!
他口中重複著慕輕歌說出的字,在慕輕歌結束之後,驚喜的道:「這裡面暗藏了坐標!而且,這是我師兄的手法!」
說完,他突然色變,「不好!既然我師兄參與了這地圖的製作,那他一定能推測到神策中卷被藏在那裡。」
慕輕歌皺眉,「說清楚點。」
大祭司深吸了口氣,看著慕輕歌,眸光嚴肅的道:「我師兄也是屬於慕族的天麓者。原本,跟隨嫡系出來的應該是他,但他卻認定萬年後那代表一絲希望的人,不會出現在嫡系之中,更不願去臨川貧瘠之地,才換成了我,而他則跟隨了另一支血脈。萬年時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敢肯定,他一旦找到了覺得適合的繼承人,就會全力輔助。這坐標隱藏的方式,是他獨創,我一眼就能認出。哪怕他不知道族長將神策中卷藏於此,但也肯定會在沒有線索之下,前去搜尋一番。我師兄十分厲害,少主出現,引動了慕族暗星,恐怕他已經知曉。更是猜到地圖在少主身上,或許少主的劫難會與他有關!」
慕輕歌聽得心中微沉。
她對大祭司道:「這些事先不要理會,既然這是你師兄所創的方法,你應該也能破解。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快破解坐標,搶在其他人之前讓我進入那個空間,找到神策中卷。」
「是!」大祭司立即應下。
「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走吧。不用做別的事,安心推算坐標就行。」慕輕歌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他回去。
好在,大祭司也不急於回去,似乎是不放心慕輕歌應劫,更是擔心那顆對慕輕歌不利的煞星。所以,在慕輕歌提出讓他留下的要求後,他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
朝寒城中,姜璃與梅子仲在流客氏族裡發布消息,把找到慕輕歌的消息,傳遞給遠在動東洲的*星三人。
剛剛辦好,他們就看到炫雅出現在了流客氏族之中。
她好似沒有看到兩人,直接向消息傳遞的地方走去。
姜璃眼眸一轉,對梅子仲道:「我們跟過去瞧瞧。」
梅子仲看了她一眼,輕點頜首,沒有拒絕。
兩人走到炫雅身後,看到她正在仔細的看著那些公布出來的消息。那些消息,大多都像是他們給*星傳遞的消息一樣,並無什麼稀奇的。
而且,不是當事人,似乎也看不太明白。
看了一會,姜璃疑惑的拍了拍炫雅的肩,讓她回眸。
乍看到姜璃和梅子仲,炫雅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卻還是俯身行禮:「姜姑娘,梅公子。」
「你在看什麼?」姜璃直接問道。
炫雅回眸,視線重新落在那些消息欄里,盯著其中一條,對二人解釋:「前段時間,有個小人,冒充少主之名,輕薄了女子,之後僥倖逃走毫無音訊。而現在那女子向我們傳來消息,他出現了,正在西洲。」
「什麼!居然有人敢冒充慕輕歌?他是活得不耐煩了麼?」姜璃關注的重點永遠與別人不一樣。
梅子仲皺眉道:「冒充輕歌輕薄女子?」他幾不可查的一聲冷哼,也代表了他的憤怒。
炫雅回眸,對兩人嫣然一笑:「既然有了他的消息,我要立即稟報少主。」
「我們跟你一起回去。」姜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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