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獨享星辰,暫離別
2023-09-27 19:59:12 作者: 蕁秣泱泱
吼——
一聲聲如雷般的怒吼,在日暮草原上響起。
犼的霸氣,簡直稱霸了整個日暮草原,他一吼,就嚇得人肝膽俱裂,連帶著其他擂台的人,都無法正常的比試下去。
龍牙營地中,白矖遠眺這一幕發生,笑得腰肢亂顫。「想不到,那位老大也有今日,輕歌簡直太棒了!」
有犼在擂台上,誰能挑戰成功?
最主要的是,堂堂一代凶獸,如今憋屈的待在擂台上,簡直讓她心生愉悅,覺得什麼仇都報了!
「輕歌有說去哪麼?」銀塵站在她身邊問道。
「沒。」白矖簡短的回答。接著撇了撇嘴角,戲謔的道:「有那位爺跟著,去哪我們都不用擔心。反正她離開時交代了,這裡的事由墨陽處理。」
聽罷,銀塵轉身就要離開。
白矖一愣,脫口道:「你去哪?」
銀塵站住,微微側頭,對她道:「我感覺要突破了。」
丟下這句話,他就翩然離開。
白矖眨了眨眼,凝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不滿的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要突破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
由陌大爺御空飛行,慕輕歌閒來無事,便欣賞著空中美景。
只是,陌大爺的速度實在太快,無論什麼樣的景色,在她眼中不過是閃電般的一閃,就消失不見。
「你說的那個城池,離日暮草原有多遠?」慕輕歌迎著風仰頭問道。
司陌低頭看向她,輕笑道:「你倒是心急,連幾日都不願等,非要現在就去。好在那地方離日暮草原不遠。」
「你這個不遠是相對於你而言,還是相對於我而言?」慕輕歌皺眉道。
他們兩個人的速度可不一樣。
司陌笑道:「即便是你的龍牙衛,要到達那裡,徒步也只需要半月時間,若是用飛行獸,大概一兩日便到了。」
一兩日?那還好。
這段時間,她估計都要在西洲活動,離得近些,也方便彼此策應。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
「就這樣拋下他們在日暮草原,你不擔心?」司陌半開玩笑的道。
慕輕歌淡定的道:「有犼在,擔心什麼?你都說了,他如今的修為是金境六層,日暮草原上的人,誰是他對手?何況,還有墨陽,銀塵,白矖等看著,出不了什麼事,大圍獵已經塵埃落定了。我當然不能浪費時間,要趕緊去下一個目標打前站!萬一你說的地方我不滿意呢?」
司陌被她的話都笑,這丫頭明明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廢棄的城池,才偷溜離開,還偏偏把自己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小歌兒放心,那個地方你肯定滿意。」司陌信心十足的道。
司陌帶著慕輕歌在空中飛行半日,終於降落在一片茂密樹林之中。
「這裡?」慕輕歌詫異的打量四周。
到處都是樹木,哪裡有什麼城池?
司陌解釋,「你腳下的站著的地方,曾是通往那裡的主驛道,荒廢多年,自然雜草樹木橫生。」
慕輕歌震驚的看著他,眼角餘光落在那些粗壯的樹木上,不禁問道:「那個城市到底荒廢了多久?」
司陌斂眸計算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讓慕輕歌驚呆了的答案:「一萬兩千八百六十二年。」
臥槽!
『一萬多年過去了,尼瑪城市還有麼?』慕輕歌在心中吐槽。
她嘴角微抽的對司陌道:「你不是打算讓我在那個城池的舊址上重新建造一座城池吧?」呵呵噠,她真的沒有什麼興趣當粉刷匠。
「不用那麼麻煩。」司陌卻淡定如常。
他熟練的牽起慕輕歌的手,帶著她走向樹林深處。
慕輕歌無奈,只能任由他拉著,朝著裡面走去。她打量著四周,高聳的樹木倒是提供了不少木材,樹幹上和地上泥土滿是青苔。仰頭望去,茂密的樹枝遮蔽了天空,將天空割碎,讓陽光斑駁的灑落。
走了一會,慕輕歌注意到路邊一些青草掩蓋之下,隱約透著人工雕琢過的石塊,只是上面同樣長滿了青苔。
這些東西說明了,這裡的確有人居住,或許正如司陌所說,是一座龐大的城池。
「到了。」突然,司陌說了一句。
慕輕歌回過神來,視線投向前方。
前方,同樣樹木繁茂,只是排列得更有序了些,道路的痕跡更加明顯。
綠葉蔥蔥,陽光斑駁,在視線盡頭,是陽光編織的金網,阻擋了視線,也將後面的一切隔離開來。
莫名的,慕輕歌鬆開司陌的手,朝著前方緩緩走去。
司陌看著她,並沒有阻止,只是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粉櫻色的唇,隱隱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越是走近,慕輕歌的視線就越是被陽光籠罩,整個人也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中。
而在司陌眼中,她好像走進了陽光里,身影變得模糊。
強烈的光,讓慕輕歌不由得閉上了雙眼。然,她的腳步卻不曾停歇,依然向前走著。
當她感覺到自己走出陽光編織的金網後,才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她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遠方,因為生人的闖入,驚起了幾隻飛鳥,也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城池!一座無比輝煌的城池!
灰白色的輪廓,倒映在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哪怕此刻這座城池被藤蔓包裹,青苔沾身,依舊無法阻擋它曾經的魅力。
斑駁的痕跡,就好像是歲月留下的記憶,沒有破壞這座城池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幾分厚重的滄桑感。
護城河早已經乾涸,但吊橋卻還高高吊起,上面的鐵鎖鏈龍頭怒視,彰顯著它的威儀。
慕輕歌的雙腳不由得向前移動了一步。
司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珀色的眼眸淡淡掃了眼前的城池一眼,對身邊看得入神的女子道:「是不是出乎意料?」
慕輕歌下意識的點點頭,她的視線被圍著城外的石柱吸引。
那些石柱,高聳筆直,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圍上一圈。石柱上,綠色的藤蔓盤旋而上,遮擋了雕刻著的精美花紋,讓它們若隱若現。
慕輕歌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些石柱每一根都足有十丈高,而在每根石柱頂上,青苔藤蔓掩蓋之下,都或蹲、或站、或睡著一隻神獸。
「這叫獸守柱,一共一百零八根,雕刻著一百零八隻不同的神獸和凶獸。在萬年前的城池中,獸守柱並不罕見,幾乎每個城池都有幾根,象徵著守護的力量。但是,能擁有上百根,卻絕無僅有。只可惜,萬年之後,這種風俗已經漸漸消失,被人們遺忘。好在這裡保存完好,這些獸守柱依然矗立在城池四周,守護著這片淨土。」司陌的聲音,在慕輕歌耳邊響起。
他的解釋,讓她對獸守柱更多了幾分喜歡。
守護……
她前世的信仰,今世前行的動力,不就是為此麼?
每個人的心中,總會有一些想要用盡全力去守護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這到底是什麼城池?為什麼會突然荒廢?又為何時隔萬年,還會保存完好?」慕輕歌不斷的拋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原本,她以為看到的會是一片殘垣斷壁,粗石台階。卻沒想到,真正看到的是一個保存得完好,就好像從不曾荒廢的城池。
「這裡曾叫做落星城。至於它為什麼會荒廢,追溯起來太遙遠了。你只要知道,這裡曾經的主人,也是一個女子,她憑著自己的努力,將落星城發展成為中古界最有影響力的城池,甚至能與當時的神殿抗衡。」司陌緩緩解釋。
慕輕歌回眸看向他,清透的眼底寫著震驚。「落星城,這裡居然曾如此輝煌?那那個女子呢?為什麼會放任她的城池被荒廢?」
她隱隱覺得,這個城池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而那個故事的結局似乎並不太好。
司陌沉默了片刻,凝著城池道:「即便她強大如斯,卻免不了被七情六慾所傷。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為了他,她瘋狂修煉,一心想要到神魔大陸,與心上人雙宿雙飛,再也沒有心思管理城池。後來,她終於如願,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卻發現與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居然早已經妻妾成群。而她,最終不過成為了他的第八十九房妾。」
「……」慕輕歌眉頭輕蹙。她沒有料到,故事會是這樣的。
而同時,她似乎感受到了司陌情緒的波動。
「她在那個男人身邊待了三萬年,為他生兒育女,用三萬年的時間想要改變男人的花心。可是,三萬年的時間,只是讓她看到了不斷迎娶進門的妾室。終於,她心灰意冷,留下孩子,獨自返回落星城。可是那個時候的落星城,在失去她之後,受到了多方面的打壓,已經變得苟延殘喘。她的回歸,並沒有改變什麼,因為三萬年過去,落星城早已不是她熟悉的落星城,最終,她親手毀了這裡,驅逐城中所有人,血洗了對落星城欺壓得最厲害的家族……最後,以自殺式的攻擊,摧毀了一座神殿。」司陌說完,氣息已經變得有些冷。
儘管,他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是慕輕歌還是聽出了他平靜背後的波濤暗涌。
慕輕歌握起司陌的手,發現他的手十分冰冷。
感受到來自慕輕歌的溫度,司陌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對她重新露出笑顏,「我沒事。」
慕輕歌看著他,很想問這個故事,是否與他有關,那個女子是否與他有關。
但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問。
雖然,司陌的講述中,沒有明確解釋那女子的最終,但是慕輕歌聽得出來,她已經隕落。與她一手建立的落星城一起隕落。
「這裡保存完好,是因為在當初建城之初,就在地基留下了一個龐大複雜的陣法。這個陣法可以保住城池不朽,無論受到什麼樣的攻擊,都無法摧毀。當然,如果是來自神魔二族的厲害角色,則另當別論。」司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話題帶回。
慕輕歌聽得眸光奕奕,心動不已。
有著這樣的陣法,她簡直就是占據了不敗之地。
「是能擋住攻擊麼?」慕輕歌問道。
司陌好笑的搖頭,「不是能擋住攻擊,只是讓攻擊落到城池上,不會出現毀壞。這是她的心血,如同她的孩子一般,所以在建造之處,她就找了好幾個陣法大師一切研究,怎樣才能讓她的城池不朽。」
慕輕歌了解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失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但也算不錯了。最起碼可以省下一大筆維修金。
「我帶你進去看看?」司陌提議。
慕輕歌點頭。
接著,司陌帶著慕輕歌躍入空中,先從空中俯瞰整個城池。
這個視角,讓慕輕歌完整的看到了整個落星城。整個城池起碼縱橫百里,規模龐大,呈芒星般印在地面上,四周都被森林覆蓋,阻隔了外界對它的窺探。
落星城一共有五個城門,連接五方。慕輕歌不懂五行,但依稀覺得這是根據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布置的。只是現在畢竟萬年過去,城外早已經滄海桑田,已經看不出當初的布置了。
城池中,建築錯落有致,街道錯綜複雜,彼此相通。幾乎每一條主街道,都會最終連接到位於中心的最高建築。
那如同山嶽般的城堡,層層疊疊,被藤蔓覆蓋,鮮花繁茂,如同空中花園一般。城堡中最高的建築屋頂上,好似有一把劍聳立,指向天空。在劍尖上,鑲嵌著一顆星辰,只是如今光澤已經黯淡。
「這裡起碼足夠百萬人居住!」從空中降落,慕輕歌驚嘆的向司陌道。
她半開玩笑的道:「我若是私自占據這裡,會不會被那女子的後代找麻煩?」
「不會。」司陌乾脆利落的回答。
這個回答,讓慕輕歌看向他,含笑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司陌卻平靜如常的道:「萬年已過,若她的後人在意這裡,又豈會讓它繼續荒廢?」
慕輕歌沒有繼續問,只是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
在空寂無人的城池裡,閒逛了一圈,慕輕歌笑道:「我很喜歡這裡。」
司陌凝著她,嘴角含笑的道:「你喜歡就好。確定了這裡,之後只要休整一下之前的驛道,再把這裡修葺一遍,就能向世人宣告了。小歌兒,你想把這裡命名為什麼城池?」
「還叫落星城吧。」慕輕歌轉眸看向他,毫不猶豫的道。
她的答案,讓司陌一愣。
慕輕歌解釋:「這個名字還不錯,又有這樣的故事,讓它繼續延續下去挺好。既然我接收了別人的地方,總要做點什麼,否則真的如竊取一樣了。」
司陌凝著她,許久,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溫柔的道:「好,都依你。」
「地方看完了,我們回去?」慕輕歌詢問。
司陌卻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朝著城中最高的那個城堡走去。
慕輕歌狐疑的看著他,見他不語,也沒有多問。
城堡中,那些家具早已經腐朽不堪,看來這個陣法只能保護城池不朽,卻不能保護裡面的物件不朽。
『看來,光是添置家私都是一筆巨大的消費。』慕輕歌略感心疼的在心中計算。
她一向把自己的定位放在窮人上,哪怕此刻她的空間中擁有很多靈石,甚至還有著能夠吐靈石,找靈石的食靈獸,她還是覺得自己很窮。
因為,她養的都是大胃王!
她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看看龍牙衛的那些裝備,哪一樣不是消耗?
司陌拉著她一路走到高塔上,站在了窗戶前。
在他們頭上,就是那顆鑲在劍尖上的星辰。
「你知道這裡為何叫落星城麼?」司陌突然問道。
慕輕歌搖頭。
她連落星城的名字都是今日第一次聽到,又怎麼會知道它的來歷?
可是,司陌卻沒有解釋,只是笑而不語,將慕輕歌摟入懷中,與她一起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這裡的高度,可以看到四周樹林的枝頭。
綠色的繁茂枝葉,連綿成海,看不到盡頭,似乎連接著天際。此時,黃昏落日,如血般的殘陽,將餘暉灑落在樹葉之上,瑰麗的美景,如波瀾廣闊。
「好美!」慕輕歌倚在司陌懷中,沐浴在夕陽之中,由衷的讚美。
她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樣的景色,卻是第一次見。
就連孤疾山的那些延綿玉梨樹,那些美景,與眼前一比,都變得小氣了許多。
她安靜的欣賞著眼前美景,心中暗道:『難不成司陌是想要陪她一起看日落?他們不會要在這裡站一宿,等著看明天的日出吧?』
這個男人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那個故事中的人物,似乎與他有關。
慕輕歌抿了抿唇,決定不去打擾這個男人,就這麼安靜的陪著他就好。
『站一宿就站一宿吧,就當是修煉了。』慕輕歌在心中咬牙道。
誰讓她的男人,此刻心中有事呢?
司陌沒有說話,慕輕歌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著。
漸漸的,夜幕降臨,星輝閃現——
夜色中,慕輕歌望著眼前變化的景色,震驚得長大了嘴巴,從司陌懷中走出,雙手撐在了窗戶上。
她清透的眸底,星輝墜落,如星雨一般,美得如同童話幻境!
似乎,整個天空中的星辰,都在這一刻,墜落到此處。
這奇幻的場景,讓她忍不住伸出手,探出窗外,想要接住墜落的星輝。然,那些星輝,卻如雨點般,落在她掌心之後,便消失不見。
她合上五指,想要抓住,不讓星輝消失,卻發現只是徒勞。
司陌走到她身後,他珀色的眼眸中,同樣被星輝覆蓋。「落星城的美景,三千世界絕無僅有。小歌兒,你現在知道落星城這個名字的由來了吧?」
慕輕歌用力點了點頭,她此刻已經沉浸在這奇幻美景之中。「怎麼會這樣?」
她的疑問,從心而發。
「誰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不知道掉落的是不是真的星輝,它們落下之後,又去了哪。」司陌回答。
「是大自然的奇蹟麼?」慕輕歌呢喃的道。
突然,她轉身看向司陌,如少女般欣喜的問:「每一個晚上都會這樣麼?」
司陌點頭,「只要不下雨,都會如此。這樣的奇景會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會消失。」
「阿陌,我們出去。」慕輕歌露出了絕美的笑顏。
司陌珀色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因為沒有人知道星輝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它到哪去,所以在這個時候,幾乎所見過的人,都是躲在屋子中欣賞的。不過,若是小歌兒想出去,咱們就出去又有何妨?」司陌眼神中泛起濃濃的寵溺。
慕輕歌迫不及待的拉著司陌直接從窗口躍下,落在地面上。
她紅裙輕搖,在夜色中畫出妖嬈弧線。
從日暮草原出來,她就恢復了女裝。
此刻,她與司陌對立,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嫣然一笑,「還記得你跟我學的舞麼?」
司陌眼眸一亮,瞬間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他點頭。
那樣的舞蹈,他怎麼會忘記?永生永世,都會銘記於心!
慕輕歌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對他道:「再舞一次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司陌笑道。傾城俊美的五官,一片柔和。
慕輕歌起步,在星輝之中,與司陌一起跳了起來。他們跳著最簡單的動作,卻比起第一次來更加默契,彼此凝望。
玄衣紅袍,翩然起舞,搖曳如蝶,任由星輝落在他們身上,宛如林中仙子,山中精靈。
「阿陌,我不是她,而你也不是那個負心負情的男人。」起舞中,慕輕歌看著司陌,突然說了一句。
司陌的身體明顯一僵,凝著慕輕歌的眼眸中,變幻莫測。就連舞步都停住了,兩人保持這舞蹈最後的動作,彼此凝望,就像是一對雕像般。
許久,他才仰頭大笑起來。
他長臂一攬,將慕輕歌擁入懷中。在他的動作下,慕輕歌的紅裙翩然飛起,如同蝶翼般。
跌入男人的懷抱,慕輕歌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嘴角含笑,清透的眼眸中透著無比的堅定和信任。
司陌收斂笑聲,低下頭,那雙宛如浩瀚宇宙的珀色眼眸如獲至寶的凝視著她。
「我的小歌兒,我的小歌兒……」他痴痴呢喃著,捕獲了她微啟的紅唇,在星輝之下深情擁吻……
……
日暮草原,大圍獵已經接近尾聲。
龍牙擂台上,經過犼那麼一鬧,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那隻懶洋洋趴在擂台上打盹的兔子。
不少家族與流客已經漸漸離開了日暮草原,前往各地,繼續自己的生命軌跡。
五年後,再在此相聚,或許很多人已經無法出現,又會添上許多新的面孔。
臨別時,玄月、百鍊、巨靈三大巨頭,再次碰面。
巨靈的統領憤恨不平的道:「哼,龍牙真是狡猾,居然弄了個厲害的靈獸守擂!」
「靈獸?我看恐怕不會如此簡單吧?你我闖蕩各處這麼多年,你可曾見過如此厲害的靈獸?依我看,恐怕是神獸、甚至聖獸級別的。」玄月的統領道。
「神獸、聖獸?怎麼可能?他們又不是中洲荊家的人,怎麼能讓獸族俯首稱臣?」巨靈的統領不願相信。
玄月統領卻道:「誰知道?他們來歷神秘,屢屢打破我們的認知,如今又弄了這麼一出,讓咱們更難摸清楚他們底牌。咱們這次提前舉行大圍獵,就是想要看清楚龍牙的底細,沒想到,如今底細沒看清楚,反而顯得更加深不可測起來。」
「總之龍牙不簡單,那個慕公子也不簡單。我的人之前與他們在蒼闌山脈有過一點摩擦,還牽扯到龔家,本以為龔家會打擊龍牙一番,卻沒想到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百鍊的統領道。
「那咱們之後怎麼辦?就承認了龍牙的身份?」巨靈統領不甘的道。
「不承認又能怎麼辦?積分擺在那裡,實力擺在那裡。」玄月的統領也有些不爽。
百鍊的統領想了想道:「反正離下次分割利益還有四年時間,咱們就先不管,看看他們四年內能發展成什麼樣子。若到時候他們還沒有固定的城池,沒有足夠的人馬和勢力,一樣爭不過我們。就算是咱們願意讓出靈石礦,他們也守不住。」
他的話,得到了玄月和巨靈統領的贊同。
原本彼此掖著藏著的三大勢力,因為龍牙的橫空出世,卻居然聯合到了一起。
……
曲終人散,日暮草原已經走了不少人。
然,在龍牙營地里,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樣子。無論日暮草原上的眾人如何,他們已經按照自己的節奏,不慌不忙的做著自己的事。
只是,這兩日,不斷的有拜帖送入龍牙營地之中。
其中,也有贏家、桑家等。
「桑小姐,我們小爵爺不在,請回吧。」墨陽再一次拒絕了桑雪舞。
桑雪舞失望極了。
桑家就要離開日暮草原,她卻不能再見慕輕歌一面。
無奈之下,她只好道:「勞煩轉告她,我們在浮沙城桑家等她。」
墨陽頜首後,她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送走了桑雪舞,墨陽又迎來了秦亦瑤。相對於前者,墨陽對秦亦瑤的態度要好一些。「瑤公主,小爵爺外出了,不在營地中。」
秦亦瑤點頭,「我只是來告辭,既然她不在,你就替我轉告吧。」
墨陽點頭,又道:「小爵爺囑咐過,若是瑤公主需要幫助,儘管來找我。」
「多謝。」秦亦瑤輕點頜首,轉身離開。
墨陽返回龍牙營地中,大門緩緩關閉。
只是,當他走到主帳前,卻發現慕輕歌已經回來了。而她身邊,卻已經沒有了那位大人的身影。
墨陽一愣,心情有些複雜的走到慕輕歌面前。
慕輕歌負手而立,站在主帳內,掛著的地圖前,根本沒有注意到墨陽的靠近。
司陌如他所說那般,在大圍獵結束之時離開了。他將慕輕歌送到龍牙陣營後,就離開了。只留下一句,『等我!』
哪怕早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相處一月後的離別,卻還是讓慕輕歌有些不適應。
她發現,與司陌接觸越深,相伴越多,她就越習慣他在自己身邊。如今,人不在,她只有腰間的宮鈴陪伴。
「小爵爺。」久久不見慕輕歌回眸,墨陽開口了。
慕輕歌眸光輕閃,收斂情緒,轉身看向墨陽。
「屬下不知小爵爺回來,剛才桑小姐和瑤公主都來找過小爵爺告辭,被屬下擋了。她們此刻應該還未走遠,可要屬下將她們追回?」墨陽問道。
慕輕歌搖頭,「不必了。」她此刻可沒什麼心情去見她們,既然已經走了,也就不必追回。
「你來得正好,把大夥召集起來,我有要事要通知。」慕輕歌對墨陽道。
墨陽領命下去,不一會,白矖、銀塵、元元、幼荷、花月、炫雅、樰琊、炫奎、還有臉上多了一個疤痕的荊海,都一一走進了慕輕歌的主帳。
「坐。」慕輕歌在主座上坐下,隨意指著兩邊的位子,讓眾人入座。
待他們都坐下之後,慕輕歌才道:「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天級流客隊伍,都有自己的城池作為固定的大本營,也方便發展勢力。我之前出去,就是要找這麼一個地方,現在已經找到了。」
慕輕歌出去短短几日,就找到了一個城池?!
這個消息,讓眾人眸中一亮。尤其是墨陽,平靜深邃的眸中,燃燒起了火焰。
慕輕歌抬手輕撫了一下趴在她面前桌上的兔砸,捋著他背上的毛,弄得正在打瞌睡的犼渾身一個激靈。
「今日,我就是要把你們重新分配一下。那個地方,離這裡不遠,但是已經廢棄,可謂是百廢待興,需要你們諸位同心協力。」慕輕歌道。
「是,小爵爺!」
「是,少主!」
「輕歌你儘管吩咐吧。」
「輕歌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我聽老大的!」
「請教官吩咐!」
眾人紛紛應諾。
慕輕歌輕點頜首,手中一閃,掌心中多出一個好似穿山甲的小獸。她將其拋向墨陽。
墨陽雙手接住,看了小獸一眼,正對上小獸圓圓的眼珠好奇的打量他。
「這叫食靈獸,肚子裡另有乾坤,吃了我不少靈石,如今也該吐出來了。而且,它還能找到靈石礦脈,你要好好利用。另外,我會再給你一些金銀財寶,你帶過去修葺城池。」慕輕歌說著,又向銀塵丟了一捲圖冊。「這上面是我繪製的修葺圖樣,銀塵你這次留下與墨陽合作。」
銀塵點頭,將圖冊收好。
「待城池修葺好了之後,墨陽就昭告天下,那個時候再招人擴充龍牙。收下的人,要有一個考核期,通過考核期的人留下,不能通過的則離開。選的人,品行為主要,修為次要。這次我允許你招入一萬人,將他們編為龍隱軍。其訓練與龍牙一致,由你抽調龍牙的人去培訓他們。記住,只有經過考核,轉為正式龍隱軍的人才能修煉這三本武技。」慕輕歌說完,在桌面上一抹,頓時多了三本圖冊。
這是她從上古遺蹟中帶出的諸多功法其中之三,當初她曾讓龍牙衛的人對著石頭感悟,然後在她面前演示,並記錄下來。
這三種上古武技,是她精心挑選的,足夠作為甜頭,讓人加入。
「是,小爵爺。」墨陽應聲,向前把三本武技收好。
慕輕歌看向炫奎,「你留在龍牙,比留在我身邊有用,而且你的槍法還需磨練,就暫時跟著龍牙走吧。」
「炫奎聽從少主吩咐。」炫奎立即道。
慕輕歌點了點頭,又對荊海道:「你的天賦既然已經發現,就好好修煉,用心專研。建城一事,墨陽吩咐你什麼,你照做就是。」
「知道了,教官。」荊海利落的道。
「幼荷花月,你們二人也暫時留在龍牙,協助墨陽建城,並且將咱們自己的情報網儘快搭建起來。建城過程中,該接的任務還是要接,龍牙的名聲剛打響,不要消失了。」慕輕歌吩咐。
轉了一圈,慕輕歌的視線落在了炫雅、樰琊,還有元元身上。「你們三人繼續跟著我。」炫雅和樰琊身上有神策地圖,她自然要帶上。至於元元,將他留下起不了太大作用,反而有可能會搗蛋,所以還是帶走的好。起碼能把他丟回空間去給萌萌做個伴。
「至於白矖……」慕輕歌最後才看向白矖。「我要重新煉製一批裝備,你先跟著我,等我煉製好後,由你送到龍牙。」
「知道了。」白矖聲音嗲嗲的道。
吩咐完眾人,慕輕歌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眸光灼灼的看向他們。「我們的城池,名叫落星城!」
……
慕輕歌返回日暮草原,一直安靜的龍牙營地終於動了起來。
只是,在臨走時,龍牙營地還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輕歌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臉色並不好看。
「他走了?」韓采采狹長的眸掃了一圈,對慕輕歌道。
「與你無關。」慕輕歌冷淡的回答。
這樣的態度,讓韓采采面露苦笑。那種頹敗的樣子,還是慕輕歌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還在生我的氣?我今日來,就是向你道歉的。」
韓采采的話,讓慕輕歌微微蹙眉,面色依舊冷峭。
「咱們倆也算有些交情,你就不能信我一次?」韓采采被她的表情打擊得不行,語氣中帶著點哀求的道。
慕輕歌依然不語。
韓采采只得道:「我之前的確過線了,不該干涉你的私事,更不該向你說那些話。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整個人就好像是著了魔一般。」
慕輕歌冷峭不言。
「或許,是我在發現他的身份後,太過失常,失去了控制,我……」
「怎麼?韓少主的認錯,就是把責任推到他人身上?」慕輕歌譏笑打斷。
「不!」韓采采忙道:「我只是想說,在我得知他的身份後,我就失控了,我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們不該也不能在一起,迷失了本性。」
慕輕歌雙眸微眯,冷笑著看著他:「你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只要我聽你的話,與他斷絕一切,你就有機會?」
慕輕歌毫不修飾的話,令韓采采面色一變。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讓慕輕歌眼縫中的戲謔更重,「韓采采,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無論有沒有他,我與你之間都不可能。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麼?」
韓采采抬眸看向她,狹長的眼眸中變幻莫測,極力想要掩飾受傷的情緒。
兩人對視,眸光激烈碰撞。
少頃,韓采采敗下陣來,咬牙道:「你的確說過。」
「那你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真想把我和你之間那點交情消磨殆盡麼?」慕輕歌厲聲問道。
之前的韓采采就像是瘋子一樣,她懶得說。
如今,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她自然要罵醒這個傢伙!
「因為我不甘!因為我喜歡你!」韓采采怒吼出來。
慕輕歌卻緩緩搖頭,「你的不甘,是因為你不習慣被拒絕。你的喜歡,也僅僅是考慮你自己而已。你可曾想過,我是否喜歡你?與你在一起又是否會開心?韓采采,你不要否認,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或許,你對我是有著別樣感情,但也僅此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你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可以殘忍的拒絕我,但怎麼能阻止我的喜歡,否認我的喜歡?」韓采采的雙眸紅了起來,爆出血絲。
「因為我很清楚什麼樣的人適合我。韓采采,你沒有發現麼,你的喜歡已經妨礙了我。你應該知道,對於妨礙我的一切,我都會毫不留情的剷除。」慕輕歌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韓采采終於冷靜下來。
他看著慕輕歌,許久才搖頭苦笑,「你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了,我會管好自己,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但我還是那句話,我等著你,只要你一天未嫁,我都不會死心。」
韓采采說完,轉身離開。
那背影,顯得十分寥落,脆弱得似乎一吹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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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陌大爺到底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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