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吃醋的陌大爺!
2023-09-27 19:59:12 作者: 蕁秣泱泱
金海府,神殿。
遠在入口處,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不少人臉上都帶著虔誠之色,態度躬謙。雖然人多,卻沒有大聲喧譁,隊伍也是排得井然有序。
慕輕歌帶著樰琊和白矖來到此地時,就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這個神殿聽起來,就像是某種宗教,難不成真的是宗教?」白矖驚異的道。
樰琊看嚮慕輕歌,輕聲請示:「少主。」
慕輕歌向她看過來,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得到慕輕歌的允許之後,樰琊悄然離開。而慕輕歌則帶著白矖站在原地等著。望著這長長的隊伍,她們倒是不急著進入神殿之中了。
從住處一路走來,處處可見金海府的繁盛,還有規模。
然,無論是韓采采的話中,還是荊海打探來的消息,都反應出,這樣規模的金海府,在各洲府之中,依然是最弱的存在。
可見,中古界的強大,慕輕歌一行人只不過是領略了冰山一角。
很多勢力,還有真正的面貌都隱藏暗處。
「這金海府,算是來對了。」慕輕歌指尖輕拂過右手食指上的玲瓏指套,輕聲低喃。
不一會,樰琊已經打探回來。
她對慕輕歌道:「少主,在神殿之中,有一個地方據說靈力十分充足,可無償提供給任何人進行修煉,這些排隊的人,都是為了進去修煉的。我們要去的地方則不需要排隊,從另外一道門進去即可。」
「供人修煉的場所?」慕輕歌眉梢輕挑。
這麼公益的舉措,在她聽起來怎麼有幾分虛假的成分?她一路走來,見慣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如果說要提供一定報酬,才能進入修煉,她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無償的……
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深深眷了一眼排起長龍的隊伍,她發現基本上會在這裡排隊,等待進去修煉的人,都是衣著普通的人。
收回眼眸,慕輕歌問道:「另一道門在哪?」
樰琊指向她們右手邊方向道:「在那邊。」
慕輕歌點了點頭,由樰琊帶路,三人離開排隊的地方,朝著另一道門走去。順著白牆金頂的圍牆走了一會,一道弧形的高大城門,便出現在她們眼前。
城門的門框上,用七彩的水晶石片鑲嵌,在陽光照射下,泛著淡淡的七彩光芒。門邊,還分左右各自站著兩名金甲侍衛,手持長矛,圓盾,神武威嚴。
門中,不少人過往,他們都目不斜視,也不干涉。
站在門邊,卻不起到監察之用,看上去更像是形式而已。
慕輕歌在心中道。
三人朝著門邊走過去,漸漸匯入人流,進入了弧形門中。果然,一路通暢,並無人來詢問她們。
門後,是一個寬廣的廣場,廣場四周,都有高牆築起,牆上插著象徵著神殿的旗幟。
三人打量了一眼,便繼續向前。
穿過廣場,進入的是一條長廊,長廊之後,是一個視線寬廣的花園。花園中,建築林立,還有一出高出地面的基座,通體雪白,毫無瑕疵,上面散發著淡淡靈力。
「過去看看。」慕輕歌見不少人都朝著那基座走去,也帶著兩女朝那邊走。
順著玉石鋪就的大道,走到基座前,她們才看到上面立著兩塊巨大的白玉石碑,碑上刻著金光閃閃的字。
兩塊碑前,都擠滿了交頭接耳的人群。
在基座之下,還立著兩個高大威猛的雕像,似乎是某種靈獸,猙獰威武,巨口朝天,似乎在望天怒吼。
慕輕歌登上台階,站在基座上,眼前視線變得更加寬廣。她環視一周,視線落在了左手邊,遠處一個環形的下沉廣場上。那裡有著一層層向下延伸的台階,就像是她前世所見過的古羅馬露天歌劇院一樣。在每一層台階上,都坐滿了打坐的人,似乎正在修煉。不時有人起身離去,又不時有人進來,填補空位。
「那裡是不是就是無償提供給大家修煉的地方?」白矖順著慕輕歌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場廣場。
慕輕歌輕點頜首,收回眼神。「你們認為,在這樣的城池裡,需要到那裡修煉的會是什麼人?」
她莫名的提問,讓白矖和樰琊都是一愣。
最終,樰琊最先反應過來,回答道:「應該都是一些沒有形成家族的普通人,平民,流客之類的人物。」
慕輕歌點了點頭。有家族的勢力,無論家族大小,應該都不會缺這樣的修煉之地。
只有沒有勢力的人群,才會需要這樣一個地方。
「我敢確定,在神殿之中,一定也有著可以讓這些人尋找適合自己修煉的修煉功法之地。」慕輕歌突然說了一句。
「可是,這是為了什麼?」白矖不理解的道。
真有這麼一個做善事的慈善機構?
「目前不知道。」慕輕歌給了一個讓兩人意外的答案。
見她們都吃驚的看著自己,慕輕歌好笑的道:「你們當我是百事通麼?什麼都知道?在我看來,這樣做的目的,只有兩種。一種,就是提供這樣的環境,方便他們挑選侍奉神的人。從他們的等級劃分就能看得出,無論是哪一個等級,都是為了所謂的神而服務的。既能挑選合適的人,又能在民眾中博得美名,何樂而不為?而另一種,就是完完全全只是為了維持神殿在民眾心中的神聖形象。總之,我不信什麼神,所以這類帶著洗腦性子的機構,在我看來都很虛偽。」
「少主慎言!」她一番滑落,樰琊卻神色緊張的出聲提醒。
慕輕歌眉梢輕挑,自然知道樰琊的意思。
站在神殿之中,說神殿的壞話,若是被人聽去,恐怕她會惹來大麻煩。
「走吧,我們做我們的事。」慕輕歌隨意一笑,朝著那兩面石碑走去。
樰琊四下觀察,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後,才暗自鬆了口氣。卻換來白矖的調笑,「你何時變得這麼膽小?」
樰琊看了她一眼,明亮的眼眸中十分清澈:「我只是不想少主惹上無謂的麻煩。」
「你倒是忠心耿耿。」白矖戲謔的道。
說罷,她便追著慕輕歌而去。樰琊在原地站了一會,也朝著她們走去。
只是,剛走了一步,一隻手就擋在了她面前。她眸中頓時生出警惕,看向來人。
「姑娘,你一個人在此,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攔住樰琊的人,開口說話。語氣聽上去倒是友善,但是卻來得突兀。
樰琊看著他,微微蹙眉。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高大男子,簡單的白衣,卻讓他傳出華貴的感覺,布料上用極高的手藝繡著暗紋,邊角衣襟還有袖口,也處處顯得精緻,可見出生不一般。而他的長相……在樰琊眼中,天天對著慕輕歌,其他男子的長相倒是顯得平庸了。
她在打量來人,來人也在看著她。
越看,眼中驚喜越濃,興趣也越濃。『美,真是美!如此清雅脫俗,清冷如仙的女子,真是世間難得。』
「我並非一個人。」樰琊收回視線,簡短的一句話,結束了這場搭訕。
她直接繞過擋路的人,朝著石碑走去。
男子沒有阻攔她的離去,但眼神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依依不捨。
「原來這兩塊石碑就是青英榜還有南洲的雛鳳榜。」慕輕歌看清了石碑的內容,恍然大悟。
這兩塊高大的石碑上,分別刻著青英榜和雛鳳榜,下面便是一連串的人名。每個人名下面,都有一排小字,來說明他們最新的戰績。
慕輕歌沒有立即去看青英榜,而是先看了雛鳳榜。
雛鳳榜上,她赫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名——蔣天昊。
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縮,注意到他的排名,在雛鳳榜中,是排在第三十八位。在他名字之下,寫著一排小字,內容是,『兩月余前,於余水城外,與某不明人士挑戰,輸,斬其弟腿,後閉關衝刺灰境六層失敗。』
這熟悉的事件,讓慕輕歌心中明悟過來。
那『不明人士』似乎就是自己。也知道,原來蔣天昊衝擊灰境六層失敗了。
「嘖嘖,這蔣天昊也算是夠狠絕的,居然斬了自己弟弟的腿。」
慕輕歌身邊,傳來小聲的議論聲,讓她側目。
「可不是麼,我聽說過他。據說他不僅對身邊的人狠,對自己更狠,就連蔣家的家主都管不了,發起瘋來是六親不認的。」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跟別人比試,熟了之後卻斬了自己弟弟的腿?」
「這個我知道!我就是從余水城過來的。那蔣天昊的弟弟在余水城是出了名的紈絝,經常調戲女子,又喜歡把厭惡的女子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後,便遭到了報復,被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刺殺。可惜啊,刺殺失敗了,還被蔣家的人找到。這蔣天昊就提出,與他一比,他若贏了,就砍下刺殺他弟弟的女子右手,如果輸了,便斬下他弟弟的腿了結此事。」這人的這番話,吸引了不少人圍住他打聽。
而慕輕歌,也默默站在一旁,側耳聽聞。
樰琊靠過來,見她的注意力在別的事上,便沒有把剛才的事說出來,只是眼神偷偷向後望去,發現剛才的男子還在盯著她看,讓她心中有些煩躁。
「打敗蔣天昊的是一名女子?」有人詫異的問。
「當然不是。說起那人,也是神秘得很。我只知道,余水城五大家族之一的樂家,一夜覆滅,就與此人有關。這件事被蔣天昊知道後,才找上去要求比試的。」
「那與那個女子又有什麼關係?怎麼拿他們做賭注?」有人聽得越來越糊塗。
「那是因為那個刺殺蔣天昊弟弟的女子,與那神秘人關係匪淺。據說,那女子刺殺蔣天昊後,就被黑市的人捉去拍賣。那神秘人當夜就在拍賣會上,豪擲千金,力壓余水城五大家族,把那女子買了回來。還有人說,他們之前好像是認識的。」
「哦——!」
一群男人,都露出瞭然於胸的感嘆。
那種男人之間都懂的眼神,讓慕輕歌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她承認這些流傳出來的事,已經和事實*不離十了。果然,世界上是沒有什麼秘密的。
「那神秘人到底是誰啊?」這時,有人對整個故事中的神秘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惜,了解余水城之事的那個男子卻無奈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慕輕歌收回了注意力,不再理會這件事。
她繼續看著雛鳳榜,在離蔣天昊差不多百人的地方,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盛昱離!
那個愛慕秦亦瑤的盛家少主,也赫然在列。只不過,他的排名卻排到了一百零七的位子上。他最近的戰績,則還停留在一年之前。
『蔣天昊灰境五層,拍在了三十八位,盛昱離好像是灰境三層排在了一百零七位。而韓采采說過,西洲雛鳳榜上,那個姓桑的女子,是灰境四層的實力,拍在了西洲雛鳳榜的第一百二十六位。灰境四層,都排在了第一百二十六位,西洲的青年一代的確要比南洲要強上許多。』慕輕歌在心中慢慢推算,已經大概知道了南洲和西洲之間實力的差距。
南洲被稱為中古界最弱的洲,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突然,雛鳳榜上,有一個人名消失,排在他後面的人,都一起上升了一位。在上升了十幾個人後,又插入了一個新的名字。
「唉!雛鳳榜上,又有一人隕落。」身邊,四下傳來感嘆。
這讓慕輕歌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榜上的人,一旦死了,就會除名,名次也會產生變化。同時,有新人出現,也會根據實力,被插入適當的名次之中。
就在這時,雛鳳榜上再起變化。
蔣天昊和他前面的人交換了一下位置,成為了第三十七名。然,在他上面,赫然又多出一個名字,只是……
「無名氏?誰啊?居然不聲不響的爬上了三十六名?」
「怎麼會出現無名氏這樣的名字?」
「快看看他有什麼戰績!」
議論四起,這也讓慕輕歌微微蹙眉。
這時,在『無名氏』的下面,出現了一排小字——『兩月余前,於余水城外,戰勝蔣天昊。因不知其名,暫以無名氏代之,後查明其人再更換其名。』
眾人恍然大悟。
慕輕歌也明白了。自己居然上榜了!而且還是以無名氏的名字。
四周對這『無名氏』議論紛紛,卻不知這個『無名氏』就站在他們之中。慕輕歌微微仰頭,凝著神殿之上的天空,心裡卻一片陰霾。
『神殿,到底是什麼樣的機構?具有如此厲害的情報能力,能夠搜集到這些人的戰績,知道他們的生死?』慕輕歌心中疑惑。
這樣的力量,讓她有些不舒服。她敢說,若自己不是從臨川來的,恐怕早就被調查得一清二楚。
石碑上,說了還會繼續尋找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的身份就會曝光。
『看來,若是不想出名,只能低調些了。』慕輕歌皺眉。
她不介意這些人知道她是從臨川而來,卻不爽背後有這麼一雙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像她對韓采采說的那樣,她根本不稀罕什麼青英榜、雛鳳榜!
收回打量天空的視線,慕輕歌若無其事的朝青英榜那邊走去。雛鳳榜那邊陷入熱門話題的『無名氏』似乎與她毫無關係。
樰琊和白矖跟在她身後,感覺到此刻她的心情不佳,都沒有說話。
而之前盯著樰琊的那人,見他們走向了青英榜那邊,也帶著兩個手下跟了上去。
青英榜上,只要百人之名,格式與雛鳳榜一樣,都是在人名之下,寫著他最近最新的戰績。
只不過,上面的人,慕輕歌是一個不認識。
青英榜是融合了五洲的精英,進入的條件之一,就是跨入銀境,年齡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
如果之前慕輕歌突破時,沒有把修為壓回灰境六層,她此刻也達到了青英榜的評選標準。只要再拿出一些漂亮的戰績,說不定就能榜上有名。
初入中古界不到一年,就能留名青英榜,這是從未有過的先例。
只可惜,慕輕歌不稀罕,也毫無興趣。
「這位公子……」搭訕的聲音,突然響起。
慕輕歌轉眸看向突兀出現的人,一張俊逸的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但是,眉宇間的神情總是讓人感到有些倨傲。
那種感覺……
就像是當初第一次見景天一樣。只不過,這個人的倨傲比起景天來,更懂得內斂。
「閣下是……」慕輕歌挑眉問道。
她並未注意站在她身後的樰琊,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不耐。
「啊!我叫荊鳳羽。敢問公子大名?」荊鳳羽被慕輕歌的容貌驚住,一時間竟然有些失態。
他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樰琊身上,只是知道她跟在一個紅衣公子身邊,卻不想走過來一瞧,這個紅衣公子居然有著這般出眾的容貌,甚至,之前自己看中的女子,在他面前,都顯得單調了許多。
眼前的紅衣公子,濃烈似火,又如烈酒張揚,眉宇間的那種輕狂之色,令人嚮往。更別說他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難分男女,雌雄莫辯。
在那一刻,荊鳳羽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差點就陷了下去。
好在,他及時醒悟過來,提醒自己對方是男子,這才沒有泥足深陷。
「慕輕歌。」慕輕歌覺得自己的姓名,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荊鳳羽這個名字讓她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當她的眼神飄過青英榜上,突然鎖定了排在二十七位上的人名。
排在青英榜上第二十七位的人,名字就叫『荊鳳羽』,與眼前之人同名。那麼……同人麼?
「原來是荊公子。」慕輕歌試探的道。荊這個姓,引起了她的興趣。因為韓采采告訴過她,在中洲的天通師,就是姓荊的家族。這個家族,有著能與靈獸、神獸、聖獸溝通的天賦。而她的弟子,也姓荊。
只不過,韓采采不是說過,荊家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離開中洲的麼?
如今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哦?慕公子認識我?」慕輕歌的語氣,讓荊鳳羽心中隱隱激動。但他遲疑了一下,又道:「公子姓慕,但據我所知,好像大家族中沒有姓慕的。」
「慕家本就是個小家族,不足掛齒。」慕輕歌淡淡的道,絲毫沒有露出羞愧、自卑的表情。
這讓荊鳳羽更加疑惑,覺得她的談吐和風姿,根本就不可能出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
「至於荊公子的大名嘛……」慕輕歌眸光輕移到青英榜上,反手指了指。
荊鳳羽隨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一瞧,頓時明白了。他笑著道:「不過是無用的虛名而已。」但,卻難掩眉宇中的得意和自豪。
他本是藉故攀談,接近樰琊的。但是,在與慕輕歌聊起來之後,卻漸漸將樰琊遺忘腦後。甚至,看到冷艷的白矖,他眼中也只是驚艷了一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慕輕歌身上。
「荊公子叫我是……」慕輕歌嘴角輕挑著淡淡笑容,那樣子,讓荊鳳羽怦然心動。
他第一次會看著一個男子而依依不捨,也是第一次因為一個男子的一顰一笑,而感到心潮澎湃。
「呃,我見慕公子對這青英榜好像有些興趣,變過來問問。」被問到來意,荊鳳羽隨口胡謅。
這樣拙劣的藉口,慕輕歌怎會聽不出來?
只是,她也沒有戳破,而是微微一笑,眼眸輕垂。
荊鳳羽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開口邀請:「若是慕公子無事,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我對這青英榜上的一些人也頗為了解,可以嚮慕公子介紹一二。」
慕輕歌本想拒絕,但是一聽他後面的話,就改變了主意。「那就打擾了。」
「怎麼會!」聽到慕輕歌點頭答應,荊鳳羽的聲音中都陡然增高了幾分,是因為興奮所致。
慕輕歌三人,跟著荊鳳羽離開。
臨走時,她望向神殿的那些建築,心中嘆道:『只能明天再來了。』今日,她本想在了解青英榜和雛鳳榜後,就去查閱中古界的歷史,還有南洲的那些歷史的。
「少主,那人心思不純。」路上,樰琊在慕輕歌耳邊傳音。
慕輕歌眸光一閃,回道:『我自有分寸。』
樰琊只能頜首,緊跟在她身後。
荊鳳羽將她們帶出了神殿,走向了神殿外不遠處的一間茶樓。這家茶樓的規模頗大,不是一個店面,而是一個置於鬧市之中的幽靜院落。
荊鳳羽似乎是這裡的熟客,熟稔的帶著慕輕歌三人走入了後院,根本無需招待。而茶樓中的夥計,看到是他來,也習慣的去準備了他平日喜用的茶具,點心,還有茶水。
「慕公子,裡面請。」荊鳳羽推開一間房門,對慕輕歌邀請道。
慕輕歌跨入其中,將房中布置收納眼底。這間房不大,卻布置得十分雅致。在後面,還有一個親水平台,上面輕紗幔帳,矮几蒲團,香爐上,輕煙裊裊,水中風景宜人,荷葉蓮花,迎風而擺,美不勝收。
慕輕歌被荊鳳羽帶到了露台上坐下,而他自己則坐在慕輕歌對面。
樰琊和白矖分別坐在慕輕歌身後,他帶來的兩人,也是安靜的坐在他身後左右。
不一會,有輕紗羅裙的靈秀侍女進來,跪坐在兩人之間,為兩人烹茶焚香。
另一名侍女則捧著古琴,坐在一旁,指尖輕掃,一陣琴音在房中流淌而出。
「慕公子對青英榜上的人,其實只用在意五人就好。」荊鳳羽開口道。
慕輕歌微微一笑,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荊鳳羽見吸引了慕輕歌的注意,不由得挺直了脊背,繼續道:「這五人,就是排在青英榜上的前五位。分別是排第一的中洲魏家,魏漠琍。第二的北洲姬家,姬堯嫿。第三的東洲姚家,姚星海。第四的西洲贏家,贏澤。第五的中洲奚家,奚千雪。」
這五人,慕輕歌之前在青英榜上已經見過他們的名字,當時她還好奇,南洲之地,居然沒有一人能擠進前五。而中洲,卻占了其二。
「這五人,都是天賦妖孽之輩,更恐怖的是,他們天賦妖孽也就罷了,卻偏偏都是修行瘋子。這五人中,年紀最大的事魏漠琍,已經三十。年紀最小的事奚千雪,不過差二十二歲罷了,但他們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銀境四層以上,據說魏漠琍已經突破了銀境,進入了金境之中。」荊鳳羽神情中自帶的優越感和倨傲,在提及這五人時,早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銀境四層!
慕輕歌心中一沉,名列青英榜前五位的人,年齡都與她相當,但是修為卻整整高處了她一個大境界,壓力頓時出現。
「離下次青英榜的排名更換,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五人之間的名次又有什麼變化。」荊鳳羽頗為感慨的道。
「荊公子也在青英榜上,也是中古界少有的精英了。不過,荊公子不是中洲的麼?怎會出現在這南洲?」慕輕歌隨意的道。
說完,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唇邊輕吹了一下,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荊鳳羽一愣,笑著道:「有些事情處理。」他還沒有頭腦發昏的把自己來到南洲的目的,嚮慕輕歌全盤托出。
否則,他可不知道如何向家族中其他人交代。
他含糊帶過,慕輕歌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將茶杯放下,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不知,荊家在南洲可有遠房旁支?」
這是代荊海問的,畢竟荊這個姓,意義特殊。
「遠房旁支?怎麼可能會有?」荊鳳羽想也不想的就否定了。
他好奇的看著慕輕歌道:「慕公子為何有此一問?莫不是在南洲遇到了冒充荊家的人,招搖撞騙?」
「招搖撞騙?」慕輕歌眼中升起疑惑。
荊鳳羽點頭道:「在中古界,荊家天通師的身份,並不是秘密。所以有些卑鄙之人,邊打著荊家的旗號,在外招搖撞騙,許諾能幫他們馴服靈獸。只不過,他們用的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把靈獸弄得精神萎靡,無法反抗罷了,並不是真正的馴服。待拿到報酬離開之後,靈獸會漸漸恢復神智。幸運的,靈獸掙脫逃走,倒霉的,被靈獸報復也有過。」
「居然還有這種事?」慕輕歌是真的有些詫異了。她沒想到,在中古界,也有這種招搖撞騙之事。她都不得不佩服這些人,敢冒充荊家,也不怕找死?
「那荊家不管麼?」慕輕歌問道。
荊鳳羽冷笑,譏諷的道:「怎麼可能不管?荊家的名聲容不得這些敗類指染。荊家有一支糾察隊,就是專門處理這類事件的。但凡我們受到消息,有這些冒名之輩出現,都會派人前去查探,確定其行蹤,將其捉拿帶回家族處置。」
說完,他又對慕輕歌道:「慕公子可是也遇到了這樣的人?若是遇到了,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並沒有。」慕輕歌微笑搖頭。
「那……」荊鳳羽不解皺眉。似乎猜不透,既然慕輕歌沒有遇到姓荊的人,又怎麼會詢問他剛才的話。
「我只是隨意問問罷了。」慕輕歌隨意道。
這時,突然有人從外面闖入,打破了這裡的氣氛。
來人是荊鳳羽認識的,所以他身後的兩人沒有阻止。那人的神情有些凝重,直接跪在了荊鳳羽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荊鳳羽聽完他的話,『蹭』的一下子,從位子上站起來,臉色驟變。
他神色變化了幾分後,才對慕輕歌道:「慕公子,我有要事離開,你若不急,可以繼續在此飲茶,一切費用都記在我的帳上。待我處理完了手中之事,再約個時間與慕公子再聚。」
「荊公子有事,去忙便是。」慕輕歌頜首道。
荊鳳羽點頭,轉身就帶著人要離開。
只是剛走了幾步,他又突然停下,轉身看嚮慕輕歌問道:「那我該如何去找你?」
這句話,讓慕輕歌一愣,樰琊也是一愣。
前者是因為,她原以為荊鳳羽說著再聚,只是客氣話罷了。卻不想,他居然如此認真。
後者是因為,荊鳳羽最開始的目標是她,怎麼現在又對自己的少主表現出如此濃厚的興趣?
在荊鳳羽的等待中,慕輕歌微微一笑道:「這幾日,我都會在神殿中查看一些資料。」
荊鳳羽點頭道:「好,等我忙完,就去神殿找你。」
之後,他便匆匆帶著人離去。
那急匆匆的樣子,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在荊鳳羽走了之後,慕輕歌看向茶館的兩名侍女道:「你們也退下吧。」
兩名侍女起身俯首,悄然退下。
剩下慕輕歌還有樰琊、白矖三人,倒是比起之前更清淨了許多。
慕輕歌看著水上風光,悠然品茶,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她對樰琊道:「你有心事?」
樰琊抬眸看向她,思索著道:「之前那荊鳳羽找過我,看樣子是搭訕。但是,之後我卻感覺,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少主身上,我不知這是好是壞。」
慕輕歌唇角一抽,想不到居然還有前面這一出。
樰琊的話,一下子讓慕輕歌對荊鳳羽的印象變得模糊起來。
原本她覺得荊鳳羽算是一個脾氣不太壞的大家族子弟,有著大家族的優越,也有著位列青英榜的倨傲。但是,他也有著足夠的教養還有禮貌,並沒有仗勢而行。
他的言談舉止中,有對外人,對南洲看不起的輕蔑,也有對她誠心相交的真誠。
但是,樰琊的話,讓他身上多了一個『搭訕』的標籤,就讓慕輕歌看不懂了,他到底算是一個可交之人,還是一個別有用心之人。
「白矖,荊家之人天賦異稟,能夠與獸族親近。為何他對你倒是沒有太多明顯的反應?」慕輕歌突然問道。
白矖不屑的道:「就他那幾分本事,怎能看透我的真身?我也不會因此覺得他親近。實際上,對於有主的獸族來說,荊家的能力並沒有用。還有實力強大、血脈尊貴的神獸、聖獸,對荊家也不會有太過親近的表現。他們的能力,只是針對一些普通的獸族而言罷了。」
慕輕歌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荊家的能力也不是完全逆天的。
「荊家,來到金海府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慕輕歌眸中若有所思。
她心中有一種感覺,荊家來到這裡,和司陌的突然出現,應該是為了同一件事。
牙行夥計所說的,從外洲來的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指荊家。
「荊家的天賦,是在馴化獸族。難道他們來這裡,是為了幫南洲的神殿馴化什麼神獸、聖獸?」樰琊猜測道。
慕輕歌輕點頜首,「有這個可能,但卻不能確定。」
想了一下,慕輕歌便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他們來到了這,是為了什麼,早晚都會知道。」
「輕歌,你剛才問荊家在南洲可有遠房旁支,是不是為了荊海那小子?」白矖突然道。
慕輕歌輕輕勾起唇角,「我也是隨意問問罷了。」
忽地,白矖嚮慕輕歌倒去,趴在她身上,舉止親昵,慕輕歌皺了皺眉,樰琊也不由得撇過了眼神。
白矖雙臂摟著慕輕歌的肩,在慕輕歌還沒有把她退出去之前,在她耳邊輕語,「那個荊鳳羽對你有意思,難道你沒看出來麼?」
慕輕歌表情一僵,臉上陡然變黑。她磨著牙道:「我現在是男人!」
白矖卻聳了聳肩,「我之前還聽說,元元那小子在蘭烏城被木家的紈絝子調戲了一把。」她似乎在說,有些人對於美色,是男女不忌的。
「那是……」
慕輕歌的話未說完,白矖的臉色頓時一變,眼眸變成紫境的豎瞳,全身戒備。
然,下一瞬,她整個身體就從慕輕歌身上被扯開,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她直接扔入了水中。
白矖落水的聲音,讓慕輕歌清醒過來。
樰琊忙站起來,準備施救。
然,根本不等她出手,一道黑影就掠過湖面,抓起白矖就朝遠方遁去。而在她身後也是刮過一道冷風,緊接著,她便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白矖和樰琊的突然消失,讓慕輕歌愣在原地。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將她籠罩其中。她轉眸望過來,便看到了臉色漆黑,五官緊繃,一臉不悅的司陌朝著她走過來。
「孤崖和孤夜把她們帶到哪去了?」慕輕歌開口就問。
司陌卻磨著牙冷笑,凝著她道:「小爵爺果然是憐香惜玉之人。怎麼,心疼自己的兩個美人了麼?」
司陌的話,讓慕輕歌一愣,斥道:「你亂說什麼?」
「哦?我是亂說的?」司陌身影一閃,來到了慕輕歌身邊,一手霸道的將她攬住,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欺身而上,近在咫尺的問:「小歌兒,是不是當男人很好玩?你都忘了你是女的?要不要我來提醒你一下?」
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司陌身上淡淡溢出,纏繞這慕輕歌。
這樣的司陌,是慕輕歌所陌生的,她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想明白了男人的不對勁後,慕輕歌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出來。
司陌的臉色更黑了一層。
慕輕歌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後,才忍住笑意,指著司陌道:「原來你在吃醋?你居然吃白矖的醋?」
司陌嘴角一抽,沉默不作聲。
那彆扭的表情,落在慕輕歌眼中,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雙手捧起他的臉,在他微涼的唇瓣上,印了下去。
這一吻,頓時掃開了司陌眼眸深處的陰霾,化解了他的冰封。
只是,還不等他加深這個吻,懷中磨人的小妖精,就結束了這個淺嘗即止的吻。
「再來一次。」司陌意猶未盡的發出訴求,珀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幽怨。
慕輕歌嘴角噙笑,指尖挑起司陌有稜角的下巴,輕撫過他下巴上的淡淡青色,眯著眼道:「想要本爵爺的寵幸,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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