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爺的風采凡人豈能駕馭?
2023-09-27 19:59:12 作者: 蕁秣泱泱
「慕公子。」站在樓梯上的優雅少婦,突然開口,卻一叫就叫出了慕輕歌的姓氏。
慕輕歌和白矖轉眸望去,兩人都有些詫異。
畢竟這裡不是臨川界,而是中古界,有誰能認識慕輕歌?
慕輕歌望過去時,那少婦也在打量她。見她眉宇間的風景絕色,五官俊美無雙,雌雄莫辯,果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真絕色。
紫裙少婦眼中浮現出一抹驚艷。
而慕輕歌也好奇的看著這體態高挑,容貌秀美精緻的少婦。她的容貌就不多說了,畢竟慕輕歌也是見慣了美女的人,只是那氣質絕非是一般人能擁有。
紫裙少婦收斂眸中驚艷之色,微微笑道:「主子說了有故人來訪,令奴家下樓來迎慕公子上去。」說罷,她微微頜首垂眸,側身讓開了樓梯的通道。
故人?
慕輕歌眉梢輕挑。
能在萬象樓中,稱為主人,還是她故人的,除了韓采采那個妖孽之外,她想不出還有誰。
『韓采采那廝居然也回到中古界了?』慕輕歌在心中暗道。她用的是『回』而不是『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韓采采出於中古界,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去了臨川界。
中古界,是韓采采必回之地。只是想不到,他居然在她到達時,就到了。
慕輕歌心中瞭然,與白矖向樓梯走過去,臨走時,眼神又從桑家所致的那些兵器上掃過一眼。
見識了桑家的兵器,再想想之前樓下所見那些,真的可以用破銅爛鐵來形容。
這並非她故意抬高母親的家族,而是是否擁有煉器師血脈打造出來的兵器,真的有著天差地別。否則,這桑家的兵器也不會出現在萬象樓的第六層了。
上了樓梯,紫裙少婦卻突然抬起手,擋住了白矖。
在白矖看向她時,她溫潤笑道:「主人只見慕公子一人,姑娘請在此稍等。」
白矖眸光一沉,凶光乍現。
「白矖。」慕輕歌轉眸安撫,「在這裡等我。」
慕輕歌開口,白矖眼中的火苗瞬間熄滅。她警告的眼神瞪了紫裙少婦一眼,便退了下去。之前陪著她們上樓的咨客忙帶著她到六層中的偏廳休息等待。
白矖離開,紫裙少婦才收起手,讓慕輕歌上去。
「慕公子,請。」紫裙少婦帶著慕輕歌上了萬象樓的第七層。
第七層中,並沒有貨架,也沒有羅列商品。布置得就如同富貴人家的廳堂一樣。在牆上,依然掛著那張標誌性的的字畫——『無所不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給錢』的至理名言。
熟悉的筆跡,讓慕輕歌會心一笑。
「慕公子請稍等。」紫裙少婦對慕輕歌道。
只是,未等慕輕歌開口,一道慵懶而熟悉的聲音,就傳入慕輕歌耳中。「月娘,你先退下吧。」
紫裙少婦身子一怔,便恭敬俯身,順從的道:「是,主子。」說完,她嚮慕輕歌頜了頜首,便退了下去。
她並未走遠,而是下了樓,守在了通往七層的樓梯入口。
六層里就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七層更是寂靜一片。
「韓采采,真是沒想到,到了中古界都還能遇上你。」慕輕歌似笑非笑的說著,獨自走到了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十分隨意,絲毫沒有初到陌生環境中的樣子。
她一坐下,垂落在廳中的帷幕,就被『狂風』掀開,露出了後面的景象。
慕輕歌轉眸望去,只見一妖孽如花的男子,橫臥在榻上,長發垂落,雙眸狹長,五官絕美妖冶。身上披著寬鬆的大花袍子,衣襟微敞,露出了精緻的鎖骨還有胸線。
即便是在中古界,韓采采還是一樣的騷包!
橫臥睡榻的妖孽男子,狹長的眼眸盯著慕輕歌,帶著一絲怒氣。
只是,慕輕歌卻不明白,他這怒意到底從何而來?
下一秒,慕輕歌就感到眼前一花,一股強風撲向自己。她眼眸倏地一縮,正要退開,就發現自己被壓制在了椅子上,雙手被擒住,韓采采那張妖孽的臉,也出現在自己眼前,只有咫尺距離。
慕輕歌眉頭輕蹙,腳下立即朝韓采采的小腹踢去。
韓采采鬆開一手,側身避開她毫不留情的一腳,卻也拉著她離開了椅子,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
韓采採用力一拉,慕輕歌的身子便向他懷中撲去。
這讓慕輕歌眸光一厲,被韓采采握住的手腕上凝出一股雪色火焰。
「白骨妖焰!」手掌上的灼熱感,讓韓采采眸光凝在了他握住的慕輕歌手腕之上。而此時,慕輕歌在空中扭身,一腳重重踢在了韓采采的胸口,將他逼退兩步,也讓她落在了地面上,沒有落入他懷中。
兩人對峙而立,雙手相連之處,白色火焰不斷燃燒,韓采采的掌心已經皮開肉綻,散發出一股焦糊味。
「撒手。」慕輕歌神情冷峭的看著韓采采,出聲警告。
她本以為這是一次故友重逢,卻沒想到韓采采居然敢如此大膽,想要占她便宜。她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麼?
「撒手?憑什麼?慕輕歌你這個騙子!」韓采采聲音透著冰渣般的冷厲,恨恨的道。
慕輕歌一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她什麼時候騙過韓采采了?!
沒做過的事,她表示自己絕不背鍋!
慕輕歌眸子一眯,聲音漸冷:「若不想從此少了一隻手,就立即鬆開。」
「我不放!有種你就繼續燒!」可是,韓采采此刻卻固執得如同小孩,不僅沒有鬆開,反而緊攥了幾分。
慕輕歌皺眉:「韓采采,你發什麼瘋?」
「瘋?更瘋狂的事你還沒見過。」韓采采說完,另一隻手就朝慕輕歌抓來。
慕輕歌眸光一凝,右手一晃,玲瓏槍握在手中,直接朝著韓采采伸來的爪子刺過去。可是,韓采采卻不避不讓,無視慕輕歌的玲瓏槍,繼續向她抓來。
噗嗤——!
玲瓏槍尖刺穿了韓采采的掌心,也成功的阻止了他的瘋狂,將他的手控制不動。血液順著傷口和槍尖滴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化為一灘。
「韓采采!」慕輕歌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火氣。
她認可韓采采這個人,並不代表他可以無理取鬧!
韓采采卻只是凝著她,狹長的雙眸中,泛起苦澀。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你連碰,都不願讓我碰一下。是為了他麼?」
慕輕歌心中一怔,她在韓采采的注視下,似乎猜到了幾分他的反常。
只是,她卻不敢相信。
韓采采喜歡她?!
慕輕歌一時間思緒繁雜。
韓采采喜歡她,姜璃早就提醒過的。只是,她一直沒當真。也覺得,她和韓采采之間,可以是勢均力敵的對手,是朋友,是知己,卻不可能成為戀人。
因為,她對他,少了那份心動!
更何況,她如今已經認定了司陌,又怎麼還會與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慕輕歌收回手腕上的白骨妖焰,停止了繼續燃燒韓采采的手。右手拔出玲瓏槍,玲瓏槍重新化為指套,戴在她右手食指之上,上面沾著的一滴血液,被她輕輕一甩,便落在了地面上。
韓采采依然懸著的手掌中,留下一個深深的血洞。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身體被碰觸。」慕輕歌沉聲道。
「那為什麼他就可以?」韓采采不甘心的向她吼道。
慕輕歌抬眸看向他,眸光清透如泉,那種冰冽瞬間澆滅了韓采采燃燒理智的火焰。募然,他鬆開了握住慕輕歌手腕的手。
此時,他的掌中已經血肉翻起,焦黑一片。
若不是他本身就具有火系血脈,此刻他的手早就已經被燒成灰燼,怎麼會只傷了皮肉?
慕輕歌收回自己手腕,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韓采采的皮肉。她取出錦帕,低頭仔細擦拭,對韓采采道:「先去處理自己的傷勢,等你徹底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韓采采緊抿著唇,看著慕輕歌那樣子,終於轉身離去。
等他再出來時,他的雙手已經完好如初,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對此,慕輕歌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以韓采採在萬象樓中的地位,怎麼會沒有一點治療外傷,活肌美膚的『金瘡藥』?
他出來時,慕輕歌重新坐在了之前的那張椅子上。韓采采沒有再靠近她,而是坐在了她的對面。
「你明明是女子,為何你不承認!」韓采采發出內心咆哮般的質問。他試探過,懷疑過,可是她卻隱瞞得太好。
誰又能猜到,秦國世襲的小爵爺,是一個大謊話?!
若他早就知道真相,他一定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不讓任何男人有機會靠近,奪走她!
「是女子,還是男子又有什麼區別?」慕輕歌攤手道。
「當然有區別!如果早知道你是女子,他還會有機會麼?」韓采采恨聲的道。
慕輕歌嘆息一聲,她看向韓采采,對他道:「就算沒有他,我和你之間也沒有可能。」
「為什麼?」這句話,徹底的傷了韓采采的心,讓他夾著痛苦的問。
情感的問題,慕輕歌不想與任何人討論。
但是韓采采的樣子,卻讓她今日破例。
「若能說出理由,又怎麼能稱之為情?你若一定要個答案,我只能告訴你,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慕輕歌道。
韓采采冷冷一笑,盯著慕輕歌,久久不語。
「慕輕歌,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你卻告訴我,你沒有感覺?那我怎麼辦?」
慕輕歌皺眉,有些不耐的回答:「難道所有對我有感覺的人,我都需要回應?」若真是那樣,那她首先要回應的就是秦亦瑤,相對於韓采采,她欠秦亦瑤的更多。
韓采采僵住,慕輕歌的問題,讓他無法回答。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還未行動,就輸得徹底。臨川界那一場盛大的求婚,他看到了,卻只覺得刺眼挖心。
慕輕歌平息心中怒意,對韓采采道:「韓采采,我當你是知交朋友。我希望,你不要破壞了這種關係。如果你繼續糾結在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中,恐怕我們只能為敵了。」
「你怕我對他做什麼,或是對你做什麼?」韓采采戲謔的笑了起來。
慕輕歌直言道:「是!怕你像瘋狗一樣亂咬人。我的時間有限,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實在沒工夫跟你糾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還真是冷血無情。不管怎麼樣,我對你的感情你接不接受,但至少是真摯的。你卻嗤之以鼻。」韓采采譏諷的道。
慕輕歌卻毫不在意的道:「明明對你無情,卻要假裝感動,那才是真正的殘忍冷血。」雖然,她對感情的事很遲鈍,但是卻不代表她不懂得什麼叫做果斷絕決。
感情的事,最麻煩。
為了避免衍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清楚,乾乾脆脆的斬清楚關係。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亂發好人卡,維護自己的聖母形象,誰都不想得罪,可不是她的作風。
「你就不能說句安慰我的話麼?」韓采采咬牙切齒的道。
慕輕歌眉梢輕挑,戲謔笑道:「你還需要安慰麼?韓采采可是最不屑安慰和同情的了。那些虛偽的話,我可說不出口。」
「該死的女人!」韓采採氣得牙痒痒。慕輕歌說話,總是那麼氣人!
慕輕歌理了理自己衣襟,對韓采采道:「我現在是慕公子。」
「又打算繼續裝男人?」韓采采譏笑。
慕輕歌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至少這樣能避免像你這樣的麻煩。」
咔嚓——!
韓采采掌下的邊桌碎裂,散落一地。
突然,他詭異一笑,對慕輕歌道:「如今我可是銀境一層了,你不是我的對手。若真是激怒了我,我會將你關起來,永遠也不能離開我身邊。」
銀境一層!
慕輕歌雙眸微縮。心中震驚:『韓采采居然修煉這麼快!』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輕歌心中的震驚,韓采采冷笑解釋:「不用懷疑。我回來這裡,通過了第二次的家族洗禮,實力自然大漲。若非如此,我如今又怎能坐在這與你說話?說不得,你見到我時,也只能在我墳頭上倒一杯酒了。」
韓采采的話,讓慕輕歌眸光閃動。
雖然他說得輕巧,但是慕輕歌能猜到她必定是經歷了一些磨難,才能重回家族,並且掌控了萬象樓。
她不知道如今韓采採在韓家是什麼地位,也不知道他還要面臨著什麼。只能道:「若有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對於他口中所說的什麼『將她關起來』,慕輕歌根本就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韓采采不屑這麼做。
何況,真有那麼一天,誰打死誰還不一定呢。
「我該感動麼?」韓采采對慕輕歌的承諾笑得有幾分揶揄。不是不相信慕輕歌的實力,而是被她說出這樣一句話給鎮住了。
慕輕歌頜首:「你要對我感恩戴德,我不反對。」
韓采采冷哼一聲,傲嬌的將視線移開。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做夢。」
少頃,他將視線重新移回來,看著慕輕歌道:「雖然你今天說的話,讓我很想掐死你。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如果你發現他不適合你,我的懷抱隨時迎接你回來。還有,若是有機會讓我與他一爭,我也絕不會錯過。」
慕輕歌無奈攤手:「你又何必呢?這是浪費時間。」
韓采采靠著椅背,慵懶的道:「你可以選擇拒絕,我也可以選擇堅持。」
「……」慕輕歌無語凝噎。
碰上固執的韓采采,她還能說什麼?
總之,該說的她都說了,剩下的事,她也無法控制。
無奈的慕輕歌,只能說了一句,「你不會有那個機會。」
無論是她是否會厭倦司陌,又無論什麼公平競爭的機會,都不會存在。她是一個死心眼的人,認定了就不會改,只會一條道走到黑。
除非,司陌先讓她失望,先背叛她。可是,司陌會麼?
那個強大腹黑的男人,那個為了她削掉萬年修為的男人,那個處處為她著想,不限制她成長的男人,會背叛她?讓她失望?
「話別說得太滿。」韓采采斜眸看向她,不服氣的哼了一句。
慕輕歌懶得與他進行口舌之爭,她將裝著地皇丹的瓷瓶拿出來,扔向韓采采。
韓采采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裡面裝的是什麼。
「煉好了?」他抬眸問道。
慕輕歌點了點頭,「我已經完成了當初的承諾。地皇丹交給你,剩下的事與我無關。」
韓采采頜首,將地皇丹放好。
「另外,我來還有一件事想要在萬象樓中打聽。不過,既然碰上你了,我也就省了這筆錢。畢竟,我還是很窮的。」慕輕歌又道。
韓采采嘴角一抽,磨著牙道:「慕輕歌身為女子,能在乎一下臉面麼?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收費?」
慕輕歌眨了眨眼,「我還以為咱倆的戰鬥情誼,你起碼要給我免費一兩次,不,三次的。之後的交易,再打折打折,照顧一下革命戰友嘛。」
韓采采盯著她,少頃,無語的搖頭:「慕輕歌,你是怎麼能在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之後,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的?」他簡直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了!
慕輕歌手肘撐著椅子扶手,托著自己下巴,認真的道:「正是因為跟你講清楚了,我無愧於你,才能如常與你說話。若是我忸忸怩怩,從此對你避而不見,那才是心虛,有愧好麼。」
韓采采對慕輕歌的理論無從反駁。
總不能跟她死犟,然後給她理由,從此與他形同陌路吧?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好了。
他不明白,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時,她總能把自己氣個半死,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溫柔、嬌羞。為何,自己偏偏就看中了她,非她不可?
「你想要知道什麼?」終於,韓采採選擇了妥協。
回到正題,慕輕歌挺直腰杆,身體微微前傾,沉聲道:「鳳於飛的事你應該知道。」
萬象樓可是號稱無所不知的。
臨川界的事,又有多少能瞞過萬象樓的耳目?更何況,當時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
果然,韓采采點了點頭。
他知道,接下來的事就好談多了。慕輕歌心中一喜,對他道:「我受了鳳於飛之託,要替她找到木易。如今蘭烏城有一個木家,與她的描述有幾分相符,我要知道的是,我要找的到底是不是這個木家?木易如今下落為何?」
如果說在中古界,一些廣泛的消息來源,都是出自流客氏族。那麼一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消息,則出自萬象樓。
「別人的事,你倒是上心。」韓采采嘟囔了一句。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慕輕歌答道。
韓采采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你說出這句話,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讀懂他眼中的意思,慕輕歌絲毫不覺尷尬的道:「你若知道,就告訴我。免得我白跑一趟。」
如果她要找的木家,不是蘭烏城的木家,那麼她就不會在此停留,會繼續向西,然後繼續打聽木易的消息。
「你要找的木家,的確是蘭烏城的木家。」韓采采開口了。
慕輕歌一聽,眸底亮了起來。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這木易,她從臨川開始尋找,總算在中古界找到了。而且,運氣還算不錯,這件事能在南洲就解決。
「不過,你想要木易的消息很簡單,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但你若是想要他這個人,卻要花些精力了。」韓采采又道。
這番話,讓慕輕歌激動的心情瞬間平復下來。她沉聲問道:「具體怎麼回事?」她早已經料到此事有困難,否則木易也不會遲遲不去找鳳於飛。
當然,也有可能這個木易就是天字一號的大渣男,早已經忘了鳳於飛,在中古界逍遙快活。
想到在臨川界酈國苦苦等候的鳳於飛,慕輕歌從心裡不希望是第二種可能。
說她心底陰暗也好,她寧可希望木易是死了,或是被關了,才沒有即時回去找鳳於飛。
韓采采調整了一下坐姿,慵懶的聲音開始嚮慕輕歌講述:「二十二年前,蘭烏城木家發生了一場很大的內亂。當時的直系血脈太弱,旁系過強,遭受了來自旁系的壓制。甚至囂張的提出要重立家主之位,讓有能者為之,而不再受制於血脈。都是木家人,旁系嫡系流著的血都是一樣的,誰當家主都一樣。木家旁系的人,本來想要用這種手段篡權,卻偏偏在擂台開始前一夜,身為木家嫡系的木易突然突破,成為了木家年輕一輩第一人。這個消息對嫡系來說,是好消息。可是,對覬覦家主之位已久的旁系,卻是一個壞消息。因為,嫡系如果有著最強天賦,那麼就沒有了改立家主的必要。甚至,木易會順理成章的成為家主之位的繼承者。一切陰謀,在木易的晉升後崩然瓦解,旁系又怎麼會甘心?於是,他們暗中密謀,要除掉嫡系一脈,尤其是木易。誰知,消息走漏,旁系的陰謀被嫡系知道。木易算是生性純良之人,不忍血脈間的自相殘殺,便隻身去與旁系的人談判。只要旁系答應收手,不再為難嫡系的人,他可以放棄家主之位,從此遠離家族,甚至木家可以讓旁系來掌權。旁系答應了,他便信守承諾離開了。」
「天真,愚蠢。」聽到這,慕輕歌嘲諷的評價了四個字。
韓采采贊同的點頭,「木易離開之後,木家並未像他想的那樣重回太平。旁系的人,在一夜間屠殺了嫡系的掌權者,還有後輩。逼迫其他旁支的人都臣服。但是,他們又害怕木易的天賦,怕他的修為不斷提高,在得知家中消息之後,夾恨歸來,報復他們。所以,他們決定派出人馬追殺木易,斬草除根。」
慕輕歌眉梢輕挑,喃喃的道:「這才是正確的遊戲規則。」
韓采采再次點頭贊同。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慕輕歌道:「這一追,就從中古界追到了臨川界。木易離開木家之後,便遊走於名川古蹟之中,無意間找到了一個通往臨川界的古傳送陣,並將其激活開啟,來到了臨川。可以說,他根本就不知道家中慘事,選擇前往臨川,也就代表了他不想再回來的決心。可是,旁系的人卻鍥而不捨的追了過去。後來,木易在酈國遇見了鳳於飛,再後來發生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萬象樓還真是無所不知。」慕輕歌感嘆的道。
韓采采卻難得謙虛的道:「也不盡然。這件事我能知道得很清楚,是因為本身這件事就鬧得很大,而且又在蘭烏城,萬象樓的眼皮底下。但是,像古族的事,除了韓家,還有與韓家交往密切的幾家之外,我就不清楚了。」
「古族。」慕輕歌默默念道。她記得司陌曾說過,母親的桑,就是古族之一,有著血脈傳承。
韓采采的韓家,也是古族。
收斂心思,慕輕歌調侃道:「萬象樓不是號稱無所不知麼?」
韓采采不以為然的笑道:「對於很多人來說,我們的確是無所不知了。如果你想知道古族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只看你能出多少價錢。」
慕輕歌放棄了向韓采采打探西洲桑家的打算,有些事,或許需要她親自走到面前,去了解得更真切一些。
反正,那裡是她的目的之一,她要打聽的也只是母親的下落,還有當初父親屍骨的事情。並未打算與桑家扯上什麼關係。
「後來木易如何?」慕輕歌問回正題。
這才是關鍵的。
韓采采道:「木易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知道了家族中的慘事,父兄叔伯的死訊。然,旁系的人卻沒有殺了他,只是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又廢了他的修為,將他秘密關押在某地。」
「這是為什麼?」慕輕歌皺眉。
她不理解木家旁系的做法,既然抓到了木易,為什麼不馬上斬草除根?
韓采采攤手道:「據說,木家如今的少主親自把木易抓回來,就是為了折磨他,不想讓他痛快死去。」
慕輕歌嘴角隱隱一抽,從韓采采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她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的濃烈恨意。
「連你也不知道木易關在哪?」慕輕歌問道。
韓采采搖頭,「木家的事,我不沒有特別關注,也不會無聊的去找一個廢人的下落。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幫你查。不過,這需要報酬。」
慕輕歌抬眸看向他。
韓采采狹長的雙眸眯了起來,眼縫中透著狡猾,「你在蘭烏城的這段時間,要時刻陪在我身邊。當然你要辦的事,我也會從旁協助。」
慕輕歌聽後冷笑,「怕是到時候,你又要向我索取報酬了吧?」
韓采采露出邪肆的笑容,沒有否認。
慕輕歌譏笑道:「你的價碼太高,交易失敗。看來,木易的下落,我還是自己打探好了。」說完,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韓采采突然出聲,喊住慕輕歌。
慕輕歌轉眸看向他。
他笑道:「有一則額外的消息,有關於你的混元天極焱,要不要聽?交易的籌碼,只是今夜陪我喝酒。」
慕輕歌雙眸一眯,氣息微凝,直言道:「你有異火的消息?」元元需要吞噬異火才能成長,韓采采的消息與元元有關,除了異火還能是什麼?
韓采采如實的點頭。他起身,走到慕輕歌身邊,慵懶的聲音中透著誘惑的道:「怎麼樣?只是陪我喝酒而已,幾杯酒就能換來異火的消息,這對你來說實在是天大的便宜。你猶豫,是擔心我喝了酒對你做些什麼嗎?」
一半引誘,一半激將。
慕輕歌眸光落在韓采采妖孽的臉上,少頃,她冷笑一聲,「今晚準備好美酒佳肴。」說罷,她便拂袖而去。
……
從萬象樓出來,慕輕歌輕吐出一口濁氣。
每次與韓采採在一起,都是一種鬥智鬥勇。當然,也有暢談甚歡的時候,但畢竟太少。尤其是,她如今知道了韓采采的心思,更是本能的覺得要保持社交距離才好。
她是問心無愧,但萬一某天這事傳入了某人的耳中,恐怕韓采采會遭受無妄之災。
慕輕歌撇了撇嘴,將這些痴男怨女的事拋之腦後。
「輕歌,你在想什麼?」白矖見慕輕歌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問道。
慕輕歌看向白矖,對她道:「白矖,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一聽有任務,白矖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輕歌你快說,這次要我吃誰?」
慕輕歌嘴角一扯,「不是吃人。」
不是吃!
白矖一下子沒了興趣。
慕輕歌哭笑不得的道:「你才剛吃飽不久,不會那麼快又餓了吧?」
「什麼沒多久?我上次進食還在苦海小島上。後來又跟鴝鵒大戰那麼久,如今都過去大半年了,我怎麼不餓?」白矖委屈的道。
呃!
慕輕歌在心中算算時間,發現好像的確,快到了白矖進食的時間。
一咬牙,慕輕歌對白矖道:「那好吧,先吃飽了再去執行任務。」不把白矖餵飽,她真的擔心白矖在任務過程中,跑去大吃一頓去了。
「真的!輕歌真好!」白矖雙眸頓時發光。
慕輕歌無奈一笑,誰讓自己養了個吃貨呢?她帶著白矖走進了街上的一些賣肉的鋪子,向鋪子訂下了數量極為可觀的靈獸肉,讓他們等消息,會有人送來送貨地址。
之後,她們才去會合的地方與樰琊會合,前往了租下的院子中。
樰琊選擇的院子就在蘭烏城中,但是十分偏僻,路上還經過一些廢園,看來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但是,這樣的院子,卻正好符合慕輕歌的需要。
傍晚時分,肉鋪的人,按照幼荷送去的地址,將一車車的靈獸肉都送到了慕輕歌他們暫住的地方。
望著那些血淋淋的靈獸肉漸漸堆滿了後院的地面,形成了小山,白矖眼睛都綠了。
送肉的人,實在搞不懂就那麼幾個人,還大多都是嬌滴滴的姑娘,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的肉。當然,有錢賺不賺是傻子,只要給足了銀兩,他們自然不會去管這些肉的用途。
送走了那些送肉的人,白矖頓時化為本體,九絕吞天蟒的真身盤旋在後院之中,一下子擠滿了原本還算寬敞的後院,將慕輕歌幾人擠到了屋檐之下。
看著白矖張嘴一吸,就吃下了一半的肉山,慕輕歌感嘆道:『還好中古界的這些食物用金銀可以買到,若是要用靈石去換,她很快就會破產!』
看到白矖的本體,荊海嚇了一跳,他可從沒想過白矖居然是靈獸變的。最主要的是……還那麼能吃!
深吸了口氣,荊海對慕輕歌道:「教官,我去訓練了。今天的功課還未完成。」
慕輕歌看向他,點了點頭。
荊海立即轉身離開。他覺得看了白矖進食,他三天內都可以不用吃飯了。
荊海剛離開,堆在後院裡的肉山就風捲殘雲般的被白矖吃完。她重新化為妖嬈女子,臉上意猶未盡的嚮慕輕歌撒嬌:「輕歌,我還要。」
慕輕歌嘴角一抽,看了看天色。對白矖道:「今日晚了,先這樣吧。明日我再讓幼荷和花月多買些來。你現在要替我辦一件事,潛入木家找到他們的少主,然後跟著他。」
慕輕歌的想法很簡單,她沒有興趣參合木家的那些恩怨。她的目的是救出木易,然後想辦法將他送到鳳於飛身邊,完成承諾。
既然韓采采說過,木易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如今的木家少主想要折磨他。如此,只要盯緊了這位木家少主,那早晚會找到木易被關的地方。
知道了關人的地方,接下來的事就更清楚了。
一個想要折磨對方的人,絕對不會長時間不去看那個人的!
白矖懂了慕輕歌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化為一道細小的白光消失在眾人眼前。
「少主。」樰琊輕喚。
慕輕歌對她吩咐:「明日起,你便開始在城中搜集有關於木家的任何消息。」要救人,自然要清楚對方底細。
樰琊默默點頭。
慕輕歌又對幼荷與花月道:「你們二人協助樰琊,不用出去的時候,便督促荊海修煉。」
打探木易消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運氣好,說不定今夜就會找到木易被關押的地方。如果運氣不好,估計要等上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
慕輕歌卻不打算浪費這個時間。
今晚去見韓采采,從他口中探得異火消息之後,她可以利用等待木易下落的時間,先陪著元元去吞噬異火,這樣一來,她這邊的力量又強上不少,也不互不耽誤。
「今晚,我有事外出,你們留下。若是有什麼事,用通訊牌聯繫。」慕輕歌對幾人吩咐。
……
夜將至,慕輕歌再次來到了萬象樓。
接待她的是月娘,那位紫裙少婦。她將慕輕歌直接領到了七層,見到了韓采采。
今晚,韓采采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紅衣長袍,雖沒有慕輕歌的精緻,但是從顏色上,卻讓人覺得兩者相溶。
他的衣襟依然松垮著,露出鎖骨胸線。
沒了那些花團錦簇,韓采采那張臉更顯得妖冶漂亮。
看到他的衣服,慕輕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畢竟,白天這個男人才剛剛向她表白過,晚上又穿上她常穿的顏色衣服,這算什麼?
情侶裝?
慕輕歌一巴掌在腦海中拍死這三個字,她戲謔的看著韓采采道:「怎麼今晚想起跟我穿姐妹裝?」
姐妹裝?
這三個字,讓韓采采臉上的笑容一僵,臉上蒙上一層寒冰。「從你的嘴裡,就吐不出一句好聽的話!」
慕輕歌無辜聳肩,對韓采采搖頭道:「不要刻意去模仿我,爺的風采不是爾等凡人能夠駕馭得了的。當心畫虎不成反類犬,成了笑話。」
韓采采獰笑著向她靠過來,湊近她面前,慵懶的聲音問:「你這麼介意我這身衣服?」
他的突然靠近,讓慕輕歌抗拒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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