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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慕輕歌才不是廢物呢!

2023-09-27 19:59:12 作者: 蕁秣泱泱
    裔城,秦國西北邊緣之地。

    這是一個夾縫中的死城。它左鄰與秦國世代交惡的屠國,右面則是靠著兇惡的秦嶺。夜裡,都能聽到秦嶺之中,群獸的咆哮聲。

    屠國和秦嶺,將裔城夾在其中,駐守在這裡的慕家軍,不僅要注意秦嶺的變動,還要時刻注意著屠國的異變。

    這樣的軍事重地,卻因為秦皇的猜忌,變成了一個荒蕪之地。

    這裡,沒有什麼百姓,大多都是戴罪的流放之人,在慕家軍中充為軍奴。

    在裔城,一切的生活資源,都是依靠洛都慕府源源不斷的輸送基本生活物資。這樣一個地方,就是慕家的封地。

    當慕輕歌第一次知道自家的封地是這麼一個鬼地方時,她真是很想拍拍皇帝老兒的頭問問:「皇帝小婊砸,你怎麼好意思?」

    也多虧慕雄是個能忍的,居然這麼十幾二十年,就讓他給忍了下來。

    人家有封地,都是從封地颳走民脂民膏,富得流油。而他們慕府呢?不僅不能從封地增收賦稅,還得往裡面賠錢。

    裔城之中,沒有城市集市,只有軍屯、堡壘。

    臨靠秦嶺的陡峭山壁上,依山而建的塢堡,就是城主府。也是慕家軍的指揮中心。

    塢堡西面,便可看見屠國的山水,右面蜿蜒城牆之外,就是人類不敢靠近的秦嶺獸域。

    此刻,整個裔城上空,都迴蕩著無數獸族的咆哮、嘶吼之聲。空氣里,到處都是血腥之氣。城牆內外,更是血染大地,斷肢,肉碎隨處可見。

    火光,血光,相互映襯,將裔城變成了一處人間地獄。

    狼煙滾滾,戰火不息,嘹亮的號角,突然響起,迴蕩在裔城上空。

    已記不清第幾次發起攻擊的獸潮,漸漸退去。抓緊這個難得的空隙,裔城的慕家軍都抱著手中已經出現缺口的兵器,靠著城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休息。

    負責後勤的炊事營,兩人抬著一個竹筐,挨個將其中的炊餅進行分發。

    只是,發到戰士們手中的,都不是完整的炊餅。而是被一分為二,一人只得一半。

    望著手中還未有自己巴掌大的炊餅,有些戰士是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大口咽了下去。有些,則憤然的握緊炊餅,讓它和掌中的血污會為一體。

    他們在前線奮勇廝殺,卻連肚子都填不飽。

    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們心中憤怒,憋屈,難過,各自各樣的負面情緒,都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如若不是有著那個心中崇拜的人影站在那裡,他們早就不幹了。

    突然,因為休戰,而變得寂靜的戰場上,傳來馬蹄聲。

    這讓睏乏飢餓的慕家軍,都紛紛攙扶起身,擁擠在城牆上向外張望。這是傳令使的馬匹,是他們的希望。

    高高的城牆之下,一身風塵的傳令兵踉蹌著下馬,不敢有絲毫停歇,就沖向了城頭,朝著山邊塢堡方向而去。

    慕家軍成千上萬的將士們,沉默著,目送他離去,眼中帶著希望。

    「報——!」

    傳令使一路高喊,進入了城堡中的大軍指揮處。

    正在研究戰術的慕雄,猛然抬頭,看向從大門外跑進來的傳令使。因為動作過大,使得他身上的威武鎧甲都發生碰撞,金屬之聲響起。

    「如何?」慕雄沉靜的問。但他帶著疲憊的眼中,卻暴露了他此刻心情的緊張。

    傳令使緊抿著雙唇,抬起頭,發紅的眼睛裡,滿是愧疚和自責。對上慕雄那雙滿懷希望的雙眼,他憤然道:「老將軍,他們是要逼死我們啊!」

    「到底發生了何事?」慕雄雙眸一縮,急忙問道。

    圍在他四周,身穿慕家軍鎧甲的副將也都紛紛把緊張的情緒加注到了傳令使身上。

    傳令使雙唇顫抖不已,胸口如擂鼓一般。

    他磨破的雙手緊緊抱拳,面對這慕雄的詢問,哽咽的道:「屬下奉命去催軍糧,得到的結果都是沒糧。可是,屬下明明看見漢城之中,人人富足,糧食豐厚。不得已,屬下又到韓鈺將軍那求助,然韓鈺將軍卻說他自己的軍需也不夠,再加上沒有皇命,他不敢私借。」

    「韓督軍呢?」慕雄厲聲問道。虎目之中已經隱藏著熊熊怒火。

    不僅是他,左右的副將們,也是人人滿臉凶氣,恨不得衝去別的城池搶糧。

    「韓督軍?」傳令使臉色憤然之情更甚:「屬下多次去求他,他卻一再推脫。每次都說正在籌備,讓咱們再等待幾日,堅持幾日。屬下不信他,暗裡跟蹤,卻發現他每日都在尋歡作樂,根本就沒有去籌備軍糧。屬下氣不過,再去找了他,卻被他打了二十大板,趕了出來。」

    「混蛋!」

    「畜生!」

    「這個王八犢子!」

    傳令使的話,讓副將們幾乎差點暴走。

    慕雄面目陰沉,雙唇緊繃成線,不發一語。

    「老將軍,咱們給容小姐傳信吧!再拖下去,咱們這五十萬將士都要死在這裡!」有副將懇求道。

    慕雄苦笑搖頭:「我早就向洛都那邊發出傳信,可是卻遲遲沒有回應。不僅皇上那沒有,就連連蓉那也沒有。」

    「什麼!」

    「怎麼會這樣!」

    「這樣一來,我們裔城豈不是變成了孤城?!」

    眾將震驚。

    「沒有軍需糧草,這仗還怎麼打?」有人已經開始泄氣。

    慕雄深深吸了口氣,壓住胸中澎湃的怒火,眸光鋒利的道:「必須打!若咱們敗了,咱們身後這千萬黎民該如何自處?咱們慕家軍不為別的,為的只是我大秦百姓!」

    慕雄的話,讓眾將沉默。

    他們心中是不甘,是充滿了憤怒。可是,又能如何?他們都是慕家軍鐵錚錚的漢子,又怎能不顧身後百姓的性命?

    裔城一破,秦國西北角再無可阻擋群獸的城池。而且,若是裔城破了,慕家軍滅,一直對秦國虎視眈眈的屠國,也會趁機侵入。

    『陛下,你怎麼就看不透啊!老臣從未有過不臣之心,為何你還是如此疑心重重?』慕雄無聲仰頭,眼中熱淚只能吞咽到心中。

    嗚嗚——!

    戰鬥的號角聲再次響起。

    這急促的號角,是獸潮再次發動攻擊的信號。

    慕雄心中一怔,收斂複雜情緒,率領眾將,走出房間,站在了狼煙滾滾的城牆之上。

    吼——!

    吼吼——!

    嗷嗚——!

    嗷嗷——!

    萬獸奔騰,群獸咆哮,仿佛大地都在震動。

    秦嶺之中,有著沒有思想的野獸,也有著有著一定思想的靈獸。而此刻,站在城牆上的慕家軍,卻分不清哪些是野獸,哪些是靈獸。

    他們眼中所見的,只是瘋狂的獸族來襲。那些面目猙獰,動作迅猛,力大無窮的獸族一個個都殺紅了眼,想要衝破裔城的城牆,進入秦國境內進行殘酷的殺戮。

    「防禦——!」

    城牆上,傳令聲不斷響起。

    已經疲憊不堪,且飢餓難當的慕家軍,憑著強韌的意志勉強站起來,麻木的拿著手中幾乎已經報廢的武器,開始戰鬥。

    羽箭已經沒了箭頭,弓弦已經崩斷,鋼刀已經出現缺口。燒著滾油的熱鍋,早已經乾涸,巨石也已經全部扔落。

    彈盡糧絕,四個字說盡了此刻慕家軍的困境。

    而此時,在已經殘破的城牆外,還有著數不盡的獸族大軍,不斷的發動進攻。

    「老將軍,咱們衝下去跟這些畜生拼了!」慕雄身邊,一位副將的雙眼已經滿是熱淚,他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在獸爪下變成一團模糊血肉,再也忍受不住對著慕雄大喊。

    拼?怎麼拼?

    慕雄緊繃著臉,雙唇抿得緊緊的。

    他是藍境高階又如何?依然抵擋不住數不清的獸族。何況,獸族之中,靈獸的級別也與人類相當。誰能知的,在這看不盡的獸潮中,隱藏了多少獸族的高手?

    一旦他打開城門,率領眾人衝出,那麼結局只有一個,慕家軍全滅,秦國危矣。

    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守城牆,抵禦獸族進攻。一定要派人將軍需糧草催來,補充戰力,說不定還能扛過這一劫。不然,他們這些人十死無生!

    「來人!」慕雄突然喊道。

    立即有傳令兵前來,單膝跪在他身前。

    慕雄雙眸死死的盯著前方城牆下的戰場,不斷有獸族衝擊到城牆引來的震動也沒有讓他鬆動分毫。

    他沉聲道:「給我不斷發出傳令使,催促後方糧草。若是有人阻攔,立斬無赦!」說罷,他拿出自己的令箭,丟給傳令兵。

    傳令兵立即退下,不一會,就有一隊傳令使,騎著快馬,匆匆朝著臨近的漢城而去。

    漢城,是離裔城最近的富饒城池,朝廷派來的督軍也在那。慕雄目送傳令使離開,他不信漢城的太守不懂得什麼叫唇亡齒寒。

    若是裔城完了,那漢城焉能獨活?

    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傳令兵身上,慕雄帶著副將返回指揮室,商量拖延時間的對策。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彈盡糧絕,身心疲憊的慕家軍,又有什麼辦法在獸族的利爪下拖延時間,等待軍需糧草的到來?

    「兩天,至少要拖延兩天。」這是從裔城到漢城,來回最少的時間。若是傳令使此行成功,最起碼也要兩天才能帶著糧草返回裔城。慕雄將所需的時間說出。

    然,眾將卻一片沉默。

    兩天?別說兩天,恐怕兩個時辰,他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

    有副將聲淚俱下的道:「老將軍,咱們的將士連續戰鬥數日,卻已經三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他們的武器早已經不能再使用,再這麼下去,就只能用命換命,拖延時間了。」

    慕雄痛苦的閉眼。他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可是,沒有辦法也必須想辦法。

    慕雄的唇因哽咽而顫抖,他戎馬一生,經歷戰鬥無數。這一次,卻打得最憋屈,最讓他心中難過。

    因為,他不是輸在對手,而是輸在了他效忠的國家上。

    「報!老將軍,甄將軍和邱將軍求見。」突然,傳令兵來報。

    慕雄猛地睜開眼:「傳。」心中卻有些疑惑。這兩位,不是在昨日戰鬥時受了重傷嗎?

    很快,手臂,腿上均包著血色白布的兩位將軍大步走了進來。

    慕雄忙起身相迎:「你們兩個不好好養傷,跑來這幹什麼?」

    甄將軍和邱將軍對視一樣,坦然的對慕雄抱拳。

    甄將軍道:「老將軍,末將有一辦法可以拖延時間。」

    慕雄眼中一亮,頓時激動的問:「哦?是何辦法?快快說來。」

    甄將軍咧唇一笑:「末將的辦法就是,召集所有重傷士兵由我二人帶領,開城門,到城外與獸族決一死戰。」

    「你說什麼!不行!」慕雄震驚拒絕。

    讓他送自己的士兵去死,這怎麼可能?

    其他副將咬唇沉默,眼中已經被淚水模糊。

    邱將軍也從容笑道:「老將軍,咱們都跟隨您十幾年了,什麼生死沒見過?這一次,是咱們慕家軍的生死大劫,若是犧牲我等能夠換來一線生機,又何必猶豫呢?而且,咱們軍中已經沒有治療的藥物,即便我們不去,再耽擱幾天,也都會變成廢人。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咱們兄弟走得轟轟烈烈。」

    「不!再等等。我已經派人去催軍需糧草,還有藥物。你們不會有事!」慕雄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道。

    甄將軍大笑道:「老將軍,這可不是咱們哥倆的主意。而是躺在醫務營里全部弟兄的主意。我們這幾日躺在那,聽著前方兄弟們的浴血奮戰,心中慚愧啊!您就讓我們再為咱們慕家軍做點事吧。」

    慕雄緊抿雙唇,沒有言語。

    口中,緊咬的牙關早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

    ……

    通往裔城的官道上,塵土飛揚,晝夜奔襲的慕輕歌帶著她的親衛隊,一刻也不敢停歇。

    「小爵爺,再有幾個時辰,咱們就能趕到裔城。」身邊,一位熟悉環境的親衛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緊繃著臉,緩緩點頭。

    突然,前方有馬蹄聲起。

    親衛中立即有人策馬迎上,這種訓練有素,還有極高的反應,讓一路隨行的秦亦瑤心中驚訝。

    「小爵爺,是墨陽他們。」那親衛看清來人後,立即對慕輕歌道。

    墨陽帶了幾人一直在前方探路,此刻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慕輕歌眸光一沉,立即拍馬迎上。

    「小爵爺!」墨陽策馬停在慕輕歌身前,俊臉面容若冰的道:「我們在前方發現了慕家軍傳令使的屍體。」

    慕輕歌清眸中閃過一絲冷芒,她冷聲道:「走。」

    頓時,幾百人朝著發現屍體之地而去。

    果然出事了嗎?

    秦亦瑤心中一驚,有些擔憂的看嚮慕輕歌的背影,趕緊追了上去。

    很快,慕輕歌就看到了墨陽口中的慕家軍傳令使屍體。官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穿著慕家軍傳令使衣衫的屍體。

    他們死前,經歷了激戰。

    然,卻沒有對方的屍體。可見,刺殺者的實力要高於他們。

    有誰會對慕家軍的傳令使下手?

    慕輕歌翻身下馬,走到那些屍體前蹲下,仔細搜索。

    屍體上的狼狽,讓慕輕歌知道裔城的戰況很不好,而那些乾淨利落的傷口,也讓她心中對敵人有了些評估。

    「小爵爺!」墨陽突然喊道。

    慕輕歌起身,轉身便看到墨陽手中拿了一件東西快步走來。

    自然而然的,慕輕歌將視線落在他手中之物。

    寒鐵鑄成,一頭尖銳如箭,上面寫著一個慕字。「小爵爺,這是老公爺的令箭。看來裔城是出大事了。否則老公爺不會把代表他身份的令箭交給傳令使帶出來。」

    慕輕歌接過墨陽手中的令箭,緊握在掌中,轉身上馬:「走。」

    幾百輕騎再次朝裔城而去。隊伍最後,自覺留下幾人,安葬那些慕家軍的傳令使。

    ……

    裔城,蜿蜒城牆之下,與秦嶺交接之地,經歷數日廝殺,已經被血水浸泡。

    城牆外,五六萬傷勢不一的士兵,在甄將軍和邱將軍的帶領下,整齊列陣,成為了阻擋獸族進攻的人牆。

    百米外,數不盡的獸族緩緩踏步而來。這站在城外的幾萬殘兵,在它們眼中不過是一頓可口的食物。

    甄將軍拔出鋼刀,高舉朝天。開懷大笑道:「弟兄們,與人戰。雖死,還能留具全屍。與這群畜生戰,恐怕死後咱們也難分你我了。也罷!這幫畜生敢吃了我們,咱們兄弟就撐死它們,等到了陰曹地府,再與它們大戰三百回合!」

    「吼吼——!」

    甄將軍的話,激發士氣。

    幾萬殘兵凝聚起來的士氣,也震響了裔城的上空。

    慕雄站在城牆上,望著這一切,心中之痛難以言表。他扶住城牆的手下,堅硬的石塊已經化成粉末。刺眼的藍光,在他掌中纏繞。

    慕家軍的昂揚士氣,似乎激怒了群獸。

    它們目露凶光,呲著利牙,咆哮著,朝著這幾萬殘兵衝來。

    萬獸衝擊,獸群中,隱隱可見赤橙紅綠青藍等光不斷閃爍。

    當看到那些光時,慕雄眼中絕望了。

    他知道,他這幾萬將士,不可能再回來。

    「兄弟們,沖啊——!」邱將軍和甄將軍高舉、鋼刀,帶領眾人沖向群獸,與群獸展開了別開生面的白刃戰。

    人與獸衝到一起,混亂的戰局,讓城牆這邊壓力大減。

    可是,站在城牆上的所有慕家軍,卻人人悲痛,心中的猛獸不斷咆哮著,血紅的雙眼充滿恨意的看著那些將他們弟兄撕成碎片,吞入腹中的獸群。

    眾將守在慕雄左右,親眼目睹著這一切。

    他們恨不得,親自跳下去,與那些畜生們拼了。

    每一人,都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鋼刀的刀柄上,同樣泛著各種光芒。

    「老將軍,咱們拼了吧!」有士兵崩潰,朝著慕雄大喊著。

    「啊啊啊啊——!讓我也下去吧!嗚嗚嗚……」

    「這幫畜生——畜生!」

    「老將軍,求您下令,讓我們與下面的弟兄們同戰!」

    士兵們,個個淚流滿面,胸中暴虐的怒火,已經燒毀了他們所有的理智。此刻,他們不想再去管什麼黎民百姓,不想再繼續苟延殘喘,只想跳下城牆,與他們的同袍手足並肩作戰。

    「老將軍……」離得慕雄最近的副官,強忍著眼中淚水,轉眸看向他。

    突然,他雙眸一縮,震驚的嚮慕雄伸出手,喊道:「老將軍!您怎麼了?」

    慕雄偉岸的身子,如鋼鐵般挺拔的身姿,在這一刻,變得踉蹌。他抬手擋住副將伸出來的手,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他沒有受傷,卻因為心痛,而吐出心血。

    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士兵去送死,為的就是替他們活著的人拖延時間。這種痛,遠比對他凌遲還要痛上千倍,萬倍。

    再也忍不住,慕雄『噗嗤『一聲,口中鮮血噴灑而出,灑向半空。

    「爺爺——!」

    清冷中帶著急切的聲音猛地傳來,讓慕雄倏地睜大雙眼,轉眸看向朝著城牆飛奔而來的紅衣少年。

    頓時,他雙眸一縮,厲聲喝道:「你來做什麼!」

    慕輕歌抿唇不語,清眸中只有慕雄嘴角上殘留的血跡。

    在她身後,跟著的是秦亦瑤,還有五百親衛。裔城的士兵也跟在身後,他想要稟報的,可是速度卻比不上小爵爺。

    「爺爺!」慕輕歌瞬間就來到慕雄身邊,扶住了他。

    「我問你來幹什麼?」慕雄眼中含芒,用無比嚴厲的語氣道。

    「我來找我爺爺。」慕輕歌平靜的回答。

    「你!」慕雄氣得心跳加速。而此刻,他又看到了跟隨而來的秦亦瑤,頓時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種暴走的衝動縈繞心頭。

    「添亂!添亂!你趕緊給我滾回去!」慕雄狠狠的罵道。

    可是,慕輕歌既然來了,又怎會輕易返回?

    她轉眸,看向城牆外的戰場。當那些殘兵映入她眼帘時,她那雙清眸猛地一縮,充滿了震驚。

    「他們……他們……」秦亦瑤也看到了這一幕,難以置信的呢喃。

    似乎是被真正的戰場所震撼,又好似在詢問為什麼在下面血戰的都是殘兵。

    那最先發現慕雄不妥的副將,主動解釋:「慕家軍在裔城浴血奮戰數日,軍需糧草早已空了。補給遲遲未到,這些將士們的傷也無法醫治。為了為我們拖延時間,等待補給,這些戰士們自願出城,以命換命。」說到後面,他已經哽咽得無法言語。

    「怎麼會這樣?」秦亦瑤雙手捂唇,震驚的眼眸中迅速積滿淚水。

    她以為自己身在皇室,能夠知道戰爭的殘酷。可是,等她親眼所見時,還是被慕家軍所震撼,被那些捨身的殘兵所感動。

    「為什麼軍需未到?」慕輕歌聲音無比低沉,透著冷意。

    另一副將譏笑:「我們不知派出多少傳令使,得到的回覆都是沒糧。這分明就是有人惡意刁難,想要借這些畜生之手,滅掉我們慕家軍。」

    慕輕歌清眸之中,冷芒更甚。

    在她身後,隨她而來的親衛隊,早已被眼前血淋淋的戰場刺激起了心中的怒火。

    只要慕輕歌一聲令下,他們就敢跳入群獸之中,殺滅這些畜生!

    「在甄將軍和邱將軍他們出城之前,老將軍已經派傳令使帶著令箭去要糧,這一次,我看還有何人敢作祟!」副將恨恨的一掌擊在城牆之上,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恨意。

    聽到他這句話,慕輕歌眸光一閃,揣在她懷中的那枚令箭,並沒有拿出來。

    「歌兒,你快帶著公主回去。」慕雄突然對慕輕歌道。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決:「回去之後,立即找你姑姑,你們馬上離開,永遠不要再回秦國。」

    他這句話,是用密音傳入,只有慕輕歌一人能聽見。

    慕輕歌看著他,那眼中的絕決,讓她心中一酸。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情緒,還是前身的殘留。但,無論如何她既然來到了這,就絕不會讓慕雄出一點事。

    她微微揚起唇角,對慕雄道:「爺爺,城下那些士兵,都是好樣的。你捨得他們去送死,輕歌卻捨不得。」

    說罷,她瞬間就脫離慕雄控制,躍上城牆,跳了下去。

    眾人只見一身紅衣妖嬈,宛如血色中驚鴻絕艷的罌粟花,在空中翩然落下……

    「歌兒——!」最先反應過來的事慕雄。

    他長臂伸出,似乎想要抓住慕輕歌的衣袖將她拽上來,可惜卻只有空氣從指縫溜走。

    蹭蹭蹭——!

    慕雄話音還未消散,隨著慕輕歌而來的五百親衛也都紛紛躍上牆頭,毫不遲疑的追著慕輕歌的步伐,跳了下去。

    頓時,裔城的城牆之上,橙黃之光閃爍不斷,驟然落下,進入戰場之中。

    「保護小爵爺——!」墨陽高喊一聲。五百零一人即可圍在了慕輕歌的身邊,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

    而城牆上,早已經震驚一片。

    其中,最為震驚的就是慕雄。

    慕輕歌所帶的那五百人,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的。三個月前,這些人都還是赤境,如今居然都已經是橙黃境!

    這……這……

    從震驚中醒來的秦亦瑤,看著城牆下那一抹妖冶身影。一咬牙,也跟著跳了下去。

    「公主!」震驚中的慕雄再次抓空。

    差點沒讓他當場暴走!

    「老將軍,我們怎麼辦?」身邊副將詢問。

    不得不說,慕輕歌躍下城牆的行為,讓他們佩服。可是,他們也沒忘記,小爵爺可是不能修煉的。他就這麼跳下去,不是給群獸送菜麼。

    然,他們卻忘記了,慕輕歌是最先跳下去的,且安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慕雄還未開口,就聽城牆下傳來慕輕歌高亢的聲音:「保護個屁!跟著本爵爺殺進去,救人!」

    小兔崽子!

    慕雄聽得目呲欲裂。

    他撲倒城牆上,就在理智被情感吃掉,準備不顧一切下令打開城門救人的時候,他突然鎮住了。

    尼瑪!是他老眼昏花了嗎?

    他居然看到自家孫兒身上綻放出翠綠色的光芒。那綠色之光,在血紅的世界裡,格外明顯。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慕雄再次看嚮慕輕歌,卻見她身上的綠光不減反增。那是妥妥的綠境初階啊!

    「綠境!小爵爺居然是綠境高手!」

    「天啦嚕!我是在做夢嗎?」

    「哈哈哈哈!小爵爺居然是綠境高手,這等天資,誰敢再說他是廢物?」

    「小爵爺!」

    「小爵爺!小爵爺!」

    城牆之上,反應過來的慕家軍,頓時齊聲高呼。似乎,那是屬於他們的榮耀!

    「他……他怎麼……」秦亦瑤被眼前的綠光怔住。

    她難以置信的看嚮慕輕歌的方向,震驚得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

    他居然是綠境?我一個黃境中階卻想來保護他。真是自不量力。一種頹敗感從秦亦瑤心底升起。這一刻,她忘記了慕輕歌廢物之軀的事實,也忘了去問她為何突然變成綠境高手。只是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多麼的可笑和多餘。

    唰——!

    溫潤混雜著腥臭的血液噴灑在秦亦瑤面前,將她驚醒。

    她抬眸,對上的是近在眼前的慕輕歌。

    後者冷冷的道:「站在這不出手,是想死麼?」

    話雖冷酷,但是秦亦瑤卻聽得心中一暖。倒在自己腳下的獸族屍體,已經被一分為二。『他還是關心自己,才能及時出手不是嗎?』這個認知,讓秦亦瑤當下定下神來,手中泛著黃光的長劍翩然一揮,光芒掃嚮慕輕歌身後偷襲的獸爪。

    頓時,獸爪斷裂,熱血濺灑在慕輕歌身後,宛如血雨,慘烈之中,嬌艷如毒,美得令人驚心。

    秦亦瑤眼中閃過驚艷,卻在四周的廝殺聲中迅速收斂。

    她握著長劍,自覺的守住了慕輕歌的身後,替她掩護來自身後的攻擊。

    那種無言的默契,讓慕輕歌眸中一動,閃過一絲會心的光芒,手中綠光再次動了起來。

    慕輕歌是綠境,偏偏又懂得各種殺戮技巧。

    幾乎每次出手,都能夠收割一條生命。

    身後,又有著秦亦瑤的掩護,兩人配合之下,頓時殺出一條血路。而她的五百親衛,由墨陽帶領,以百人為單位,各自分開,從五個角度進行絞殺,如同鑽頭一般,鑽入戰場,生生將混戰在一起的戰場撕裂。

    兇猛迅速的反應速度,毫不拖泥帶水的執行力,讓城牆上的慕雄震驚。

    他不敢相信,僅僅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孫兒,人人眼中的廢物、紈絝,就把普通的士兵訓練成如此精銳。

    還有他們那些神乎其神的武器,又是怎麼回事?

    眼尖的慕雄早已經看到了在戰場中屢建奇功的神奇武器,而無一例外,都是從慕輕歌那五倍親衛身上發出的。

    幾乎在頃刻間,倖存的殘兵,就已經被收攏在五百親衛身後。

    慕雄眸中一亮,抬手一揮,高聲喊道:「打開城門,將咱們的兄弟接進來!」同時,他也拔出自己的佩劍,躍上城頭,直接跳下,加入了戰場。

    他的孫兒在前面英勇殺敵,做爺爺的又怎麼能像一個縮頭烏龜般藏在城中。

    慕雄沒有下達出城攻擊的命令,他只是一人跳出,代表了他個人,而非整個慕家軍。

    然,他這個最大的頭都往下跳了,其他人又怎麼會忍得住?

    幾乎是在慕雄跳下的時候,那些副將也紛紛拔刀跳下去。守城的將士們,一邊打開城門,將傷兵接進來,一邊也加入戰場。

    頓時,被迫的防守,變成了主動的攻擊。

    慕輕歌的熱血,點燃了所有慕家軍心底的狂熱。他們入風暴般,捲入戰場。忘記了他們手中的武器早已經鈍得割不開皮肉,忘記了他們已經幾天不曾吃過一頓飽飯。

    刀劈不透,他們就用牙。

    丟棄了鋼刀的慕家軍,無視自己的血肉之軀,用牙狠狠從獸族身上撕下皮肉。

    這是一場野蠻的較量。

    在這裡,不再有人獸之分,只剩下勝敗!

    慕輕歌越殺,眼中越是冷靜。來前,她就從慕連蓉那裡得知,這次的獸潮似乎不簡單。來到這裡後,她親眼所見,更是這樣覺得。

    這些獸族,簡直就像是想要不顧一切攻入裔城一般。

    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著它們如此瘋狂?

    而她,要如何才能平息這股暴動?

    殺光所有的獸族?這根本不可能。秦嶺之中,獸族何止千萬?別說她區區綠境,就算有一天,她成為紫境強者,讓這些獸族挨個排著給她殺,不殺個百十年也殺不完。

    慕輕歌如尖刀般,直接插入獸群中心。

    秦亦瑤已經隱隱感到吃力,卻依舊全力護住慕輕歌的身後。

    五百親衛緊緊跟隨,為她掃蕩四周。

    倖存的殘兵,已經被接入城中。慕雄一掌震碎一隻黃境靈獸,抬頭一望,卻在遙遠處尋到了那抹紅衣。

    心中一驚,他立即高呼:「歌兒回來——!」

    聲音傳入慕輕歌耳中,她聽到了,卻不能抽身離開。

    這一次,她是借著慕家軍心中的悲痛造的勢。所謂哀兵必勝!望著城下殘兵為他們爭得片刻喘息,早已經讓慕家軍心中憋了一團火。

    所以在她一鼓作氣之下,才會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然,若是現在就退去,獸潮很快會再復返。到時候,還能不能鼓起勁再戰一次,這很難說。

    她沒有忘記,慕家軍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飯,手中沒有利器。

    而她更沒有忘,被慕雄派出去的傳令使,早已經死亡。代表慕雄的令箭正揣在自己懷中,根本不會有補給送來。

    所以,她這一次,必須要把這群畜生給打怕了,讓它們在短時間內,不敢再靠近裔城。

    清眸深處,堅定之色浮現。

    慕輕歌手中動作更是快了幾分。

    「輕歌,我們不能再深入了。」耳邊,傳來秦亦瑤焦急的聲音。

    第一次如此高強度的戰鬥,早已讓她這個公主雙臂發麻,身上沾染了無數血液。當初那高冷的冰山,此刻卻更像是殺戮女神。

    慕輕歌停下腳步,高呼:「墨陽!」

    墨陽一個轉身,斬殺一頭獨角狼後,迅速來到慕輕歌身邊。

    「帶上公主,你們所有人全部撤退。」慕輕歌冷聲吩咐。

    墨陽一怔,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秦亦瑤也是吃驚的抓住她的雙臂,喊道:「你要幹什麼?」

    慕輕歌清眸平靜的看向她,問道:「你可願相信我?」

    秦亦瑤怔住,那雙清眸,讓她無法拒絕。那一刻,她覺得只要是慕輕歌說出來的話,做出的承諾,就一定會實現。

    下意識的,她點了點頭。

    慕輕歌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既願信我,便隨他們離開。我接下來做的事,你們在旁,會不方便。」

    秦亦瑤鬆開了慕輕歌的雙臂。

    慕輕歌趁機喊道:「墨陽。」

    墨陽抿唇,拉著秦亦瑤後退。

    要跟隨慕輕歌,首要條件就是學會絕對服從。

    五百親衛在驚詫中逐漸後退,只有慕輕歌一人留在了獸群之中,繼續廝殺。

    群獸掩蓋,慕雄看到親衛隊正在後退,以為慕輕歌也在其中,懸著的心,漸漸放下。

    而此時,群獸暴動,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那還在中心廝殺的人身上。

    紅衣妖冶,烈如火,耀如陽。素手翻飛,平靜的收割生命。

    確定墨陽、秦亦瑤等人都走遠之後,慕輕歌突然一收。嘴角揚起一抹妖冶邪肆的危險笑容:「給你們來點震撼的。」

    話音一落,她雙手揮出,十指間快速翻飛。以手為劍,引動天地靈氣,神秘而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仿佛被她召喚而來……

    轟轟轟——!

    突然,雷聲四起,響徹裔城上空。

    雷聲,讓慕雄仰頭。

    這時,墨陽等人已經退回城門邊。

    慕雄快速在人群中尋找慕輕歌的身影,卻發現沒有。

    「墨陽,你主子呢?」慕雄直接抓住墨陽問道。

    墨陽臉色難看的扭頭看向獸群之中:「小爵爺吩咐我們先回來。」

    「什麼!」慕雄聽得目呲欲裂,差點沒把墨陽給掐死。

    而這時,天空驟然暗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被烏雲遮蓋,低沉得似乎要墜入地面一般。

    這異象,讓慕家軍都忘記了手中動作,紛紛抬頭看天,就連慕雄也不例外。

    而獸群中,也逐漸平靜下來,但它們都圍著慕輕歌,並不退去。

    突然,從不同方向走出越來越多的獸族,它們身上都隱隱泛著青藍之光。甚至,有些藍光已經趨於紫色。

    低級的靈獸和野獸,開始向後退去。留下的,都是境界超越慕輕歌的靈獸。

    它們冰冷無情的雙眸,都緊緊的盯著慕輕歌。

    鮮艷如血的紅衣,成為了倒映在它們瞳孔之中的唯一。

    掛著血肉的利牙,鋒利的爪子,兇悍的氣息,將慕輕歌緊緊包圍著。

    慕輕歌心中冷笑,沒想到自己居然吸引來這麼多大人物。

    烏雲中,雷光隱現。

    似乎,力量已經早已積蓄好,只等著慕輕歌一聲令下,便從天而降。

    突然,慕輕歌覺得自己耳邊清風一閃,一道頎長的黑衣人影出現在她面前。

    「是你!」慕輕歌清眸一縮。她認得這個人,是妖怪身邊的人,在皇宮裡出現過的那位。

    孤崖頭疼的看著慕輕歌,感受著天際雷電的暴虐氣息,沉聲道:「聖主讓我留下來,暗中保護你。以你現在的能力,即便引動了千雷決,也會全身脫力失去反抗。你現在的境界使出千雷決,也無法將這裡所有的靈獸擊滅,到時候,你就是它們的口中食物。我先帶你離開。」

    慕輕歌清眸一眯,搖頭拒絕:「我不能走。」

    孤崖皺眉,沉聲道:「你這是在用性命來開玩笑。」

    慕輕歌突然挑唇笑道:「不是有你麼?等我脫力之後,你再將我帶走不就行了?」

    孤崖無語。

    慕輕歌的倔犟,讓他感到無力。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

    於是乎,他只能將心中的憋悶發泄在群獸身上。

    本來,他突兀出現,讓有些思維的靈獸心中隱隱戒備。然,他突然大開殺戒,卻讓群獸憤怒了,不顧一切的沖向他,想要將他撕碎。

    有了孤崖正面吸引群獸的注意,慕輕歌面對的壓力驟減。她聚精會神,手中綠色靈力如同一層薄紗覆蓋。

    轟轟轟——!

    雷聲落下,慕輕歌仰頭,墨發飛舞。

    「千雷決——!」

    隨著她的話音一落,無數小蛇般的電流,從烏雲之中落下,砸入獸群之中。

    吼吼——!

    嗷嗷嗷——!

    被雷電擊中的群獸紛紛發出痛苦的嘶鳴,有的更是來不及哼一哼就直接斃命。

    這震撼的一幕,震驚了城牆這邊的人類。

    那宛如滅世的極致畫面中,他們的眸光都鎖定在了那一抹烈焰紅衣身上。

    一擊過後,慕輕歌臉色驟然變得青白。雙唇也失去了血色。

    孤崖瞬間出現在她身邊,嘴上提醒,眼中卻難掩驚訝:「發動這麼大範圍的千雷決,你已經力竭,不能再出手。我帶你離開!」

    慕輕歌緩緩搖頭,緊抿的唇沉聲道:「我還可以再來一次!」不給這群畜生打怕了,它們又怎麼會放棄攻擊裔城?

    話音一落,她再度聚起體內剩餘靈力,發動天級高階武技——千雷決!

    電蛇驟落,但規模卻比第一次小了許多。

    慕輕歌眸中冰寒未退,雙手纏繞著電流,握拳揮出。

    沒了靈力,她還有異能!她就不信不能將這群畜生打怕!

    ……

    秦嶺深處,最中心的地帶。

    原本應該是群獸的樂園,此刻卻看不到一隻靈獸,甚至連氣息都沒有。

    一個洞穴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驚詫的『咦?』

    另一聲音詢問:「怎麼了?」

    最初那聲音詫異的道:「在這下界三等國區域,居然有人能擁有天級武技。」

    「這有什麼稀奇的?天級武技雖然在這裡稀罕,卻並不是沒有。說不定是機緣巧合罷了。」那聲音不在乎的道。

    突然,那人又道:「不對!我似乎嗅到了靈根的氣味。」

    「你開什麼玩笑?這有的破地方會出現靈根?知道你這鼻子尋寶管用,咱們還是別耽擱了。把群獸趕出去,若是耽擱太久,恐怕會引來其他方的注意。到時候,這寶物還是不是你我二人的都不知道了。」

    聲音,沉寂了下去。

    秦嶺邊緣,裔城之外,慕輕歌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打死了一頭與她同階的靈獸後,整個身子軟倒下去。

    群獸已經陷入恐慌,然依然朝著慕輕歌襲去。

    仿佛,只有殺了眼前之人,才能解除它們的恐懼。

    而孤崖此刻也被不少靈獸纏住,無法第一時間趕來。

    危機之下,慕輕歌只感到陣陣殺戮之氣朝自己襲來,幾乎要將自己千刀萬剮!

    就在她即將觸地之時,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之中。

    那溫暖的感覺,就好像初陽照耀,白得刺目的光,將她包裹其中,誰也無法傷害。

    「小歌兒,你又不乖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有那陣陣異香。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慕輕歌突然感到渾身放鬆,放心的在他懷中睡去……

    ------題外話------

    感謝你是我的小情人、天使的殘羽、bonnie1772、123321000、的五分評價,天璇瀾、流浪的小貓咪、123321000的月票,QQ5d3fee4d4edf65的鮮花。多謝支持!麼麼噠~(づ ̄3 ̄)づ╭?~

    PS:今天這章看得爽不爽?爽的話……月票月票在哪裡呀在哪裡?

    「千雷決——!」慕輕歌清眸淡淡掃過四周,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峭:「誰有月票藏著不給,爺就用雷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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