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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54:07 作者: 林渺
江煥一震, 眼睛猛地睜開, 身體一下子繃直。路鶴里坐在前面的駕駛座上, 抬手按亮了車裡的燈, 轉頭冷冷地盯著他。
路鶴里的衣領撕爛,嘴唇被咬破,臉上、脖子上、甚至胸口裸露出的肌膚上,處處可見一些曖昧的痕跡。
江煥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路鶴里打量著他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神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破皮的唇角,冷笑:「看看你幹的好事。」
江煥的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甚至呼吸都停止了。
剛才那不是夢?
我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江煥不敢看路鶴里的臉,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要打開車門逃走,想在黑夜裡狂奔一萬里,把這一切荒唐都甩到腦後去。他的手剛懵懵地摸上車門,路鶴里一抬手,「咔嚓」按下了車門鎖。
路鶴里沖他揚了揚下巴:「收拾一下再出去。」
江煥慌亂地摸了摸自己已經被扯掉了兩顆扣子的襯衫,又抬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唇角。
如果剛剛不是夢,難道他……也吻了我麼?
還沒等他問,路鶴里搶先道:「我揍的。」
江煥就像一個酒後亂性、幹了壞事的渣男,躲避著那人的視線:「對不起,我……」
「閉嘴。」路鶴里斷然截住他的話,「你中了阿璧的催情信息素,我就當沒發生過。」
江煥震了震。對一個Alpha來說,被另一個Alpha侵犯,被另一個Alpha當成發情期的洩慾工具,是一種巨大的、不可原諒的侮辱,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受,何況那人是路鶴里。如果自己不是個警察,應該早就被他擰斷脖子了。
他是那樣強大、那樣驕傲、那樣不可一世的路鶴里。
是他心底不可言說的秘密,是他整整七年的痴心妄想。
江煥現在只恨不得自己動手,一把擰斷自己的脖子。
路鶴里看著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剛剛那事也不能全怪江煥,畢竟他已經神志不清,身邊還有一個被他標記過的頂級Omega。而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卻沒有拒絕,甚至也無法抗拒信息素的吸引,一度失去了控制。
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不太公平。
於是路鶴里放緩了語氣:「我也中了阿璧的招,剛才不怪你。就當受了個工傷吧,以後不要再提。」
江煥低低地「嗯」了一聲,從背後,用目光描摹著那人清晰的下頜輪廓。
每一個起伏的稜角,都和當年一樣。
七年的時光沒有消磨他身上的銳氣,那把刀反而愈發鋒利,殺氣騰騰,寒光熠熠。
怎樣才能配得上他呢?
「配」這個字出現在腦海里的時候,江煥的身子震了震,阿璧的話又出現在耳邊。他這時才意識到,原來七年裡,他以為自己克製得很好,心底卻一直埋藏著不切實際的妄想,只是從不敢承認。
江煥腦中突然冒出一些荒唐的念頭。
我要是個Omega就好了,像那個姓顧的醫生一樣。Beta也行。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他了。
這些他之前想都不敢想,但他嘗過那個人嘴唇的滋味後,就像中了毒癮一般。心底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壓制已久的情感便像開閘的洪流,摧枯拉朽,席捲了一切克制、隱忍、禁忌和理智。
他還想再吻他一次。
他想每天都能吻他一次。
他還想……
兩個人各自胡思亂想,呼吸聲一輕一重,在密閉的車廂里交錯起伏。
直到白曉曉跑過來前敲車窗,兩個人才開門下去。
白曉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兩位大隊長臉上奇奇怪怪的傷——
如果是換了另外兩個人,白曉曉肯定會認為他們剛剛打了一炮,但如果是路鶴里和江煥……那只有可能是打了一架。
「嘶。」白曉曉咧了咧嘴,「戰況挺激烈啊。」
路鶴里冷著臉,一把推開他,進去看現場了。而江煥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愣在原地沒有動。
看來這一架是江隊打輸了。白曉曉在心底給路鶴里豎了一個大拇指。
路隊威武!我們一隊永遠不可能被二隊壓在頭上!
他正沾沾自喜,突然聽到江煥夢遊一般地問:「你知道Alpha怎麼才能變成Omega嗎?」
身為Beta的白曉曉:「報告江隊,重新投胎。」
——
中央警隊,汪總隊的辦公室。
「啪!」汪總隊最心愛的茶杯被他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汪總隊氣急敗壞地指著路鶴里和江煥:「你倆,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報告就闖走私窩點,命大是不是?」
路鶴裡面不改色:「報告老汪,我們不知道那是走私窩點,我就是路過,陪江隊回家看看。」
「啊呸!」汪總隊指著路鶴里的鼻子,「你陪他回家?見父母啊?你說你是跟蹤江煥想幹掉他我還信點!」
路鶴里「噗嗤」笑了出來,江煥站得筆直,臉色尷尬。
「還有你!」汪總隊喘著粗氣指了指江煥,「你那個弟弟,怎麼回事?為什麼系統里查不到?」
「報告汪隊。」江煥目視前方,「他是我父親收養的,沒有上我家的戶。」
「黑戶?」汪總隊一屁股坐到轉椅里,「那個阿璧,姓什麼?」
「我知道!」路鶴里笑嘻嘻地搶答,「跟豬八戒他師弟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