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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嚇壞了眾人。
圍觀群眾不禁往後一縮。
有人直接瞥過視線不敢看。
縣太爺也是往後傾了傾。
就連一旁同樣跪著的周仵作也驚訝了一番,嚇倒是沒嚇到,畢竟這是司空見慣的,只是沒想到那一個斯斯文文的姑娘家會如此大膽,直接將手伸到白布底下去摸死者。
這簡直是非常人所為!
偏偏那姑娘顯然十分淡定。
紀雲舒小心將死者的手拉出來後,也將其袖子往上的掀開。
僵硬手臂上皮膚發紫。
確實是中毒而死!
縣太爺指著她:「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卻看著臉色煞白的劉志道:「你口口聲聲說待你夫人極好,可你卻打得她遍體鱗傷!」
「你……我沒有!我夫人身上哪有什麼傷?」
「想必你之所以會用番木鱉殺人,就是知道中了番木鱉而死的人,會全身發紫!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你夫人身上留下的那一塊塊淤青,更是以此來掩飾你虐打她的事實!」
「不是的,不是的……」
「淤青雖被掩去,可周仵作就在這裡,讓他為你夫人驗一驗,便可知道你夫人身上是不是有傷。」
「……」劉志緊張到牙齒發抖。
縣太爺聽到後,那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充滿了怒火,拿起手邊的驚堂木再次用力一拍,質問劉志:「說,你夫人可是你所殺?若再隱瞞,便板子伺候!」
劉志哆嗦幾下後,趕緊磕頭:「大人,我冤枉啊,切莫聽她一派胡言,我真是冤枉的啊!」
「現在有理有據,你如何解釋?」
「我……冤枉!我沒有理由殺我夫人啊,大人,我真的……」
話未說完----
紀雲舒道:「因為你另有新歡!加上你根本不愛你夫人,這才起了殺心。」
一語道破!
劉志怔得慌。
一時間,隻字半語也道不出來。「那晚在破廟,我見你身上戴著一個精緻的香囊,繡工極好,斷然不是普通人家所繡!也絕對不是你夫人所繡,想來,便是你在外的那個相好送給你的。我見你夫人對你十分懼怕,甚至不敢與你對視,就連說話也小心翼翼,我將饅頭塞給她的時候,見她手腕上有淤青,便知道她定是被你虐打,所以才會唯唯諾諾、對你有所恐懼,而你對她
則是一副厭惡之像,若說你是因此殺了她,也是有可能的!事已至此,你還在做無用的狡辯。」
「呃!」
劉志終於撐不住了。
在一個個證據面前,他再也無法為自己開脫!
一時,便癱坐在地!
「是,是我殺了她。」他咬牙切齒的承認了!
此話,頓時引來公堂內外一陣騷動。
「真是他啊!」
「竟然殺了自己的老婆,連畜生都不如。」
「還是個教書先生呢!啊呸,誤人子弟。」
……
眾多聲音從公堂外傳來。
縣太爺說:「公堂之上,不准喧譁!」
眾人這才閉嘴!
縣太爺問劉志:「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你為何要殺人?當真如這位姑娘所說,你是因為心有他人,所以才殺人的?」「沒錯。」劉志不再狡辯,憤恨的看向被白布罩著的自己夫人,氣恨的說,「這些年來,我起早貪黑在授學教書,回到家中還要看到她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整日就跟個鬼魂似的圍著我轉,我每次都恨不得活活掐死她,我與她成親了十年,這十年來,她都沒有為我生兒育女,這種女人根本就是個廢物!奈何我是一名秀才,又是私塾先生,
所以不能明休了她,這才找了這個機會殺了她,只要她一死,我便可跟秀兒姑娘長相廝守!」
所說的秀兒姑娘便是他在外的相好!
為了一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妻子。
還是秀才,還是私塾先生。
這幾十年的書,怕是都讀到屁股上去了!
紀雲舒聽完,心裡有怒,也有傷感。
一時未能忍住,便紅了眼。她與劉志說:「你夫人她很愛你,明知只有一張餅,她也全部給你,寧可自己餓著肚子!這樣的妻子,世間難求!你說她終日圍著你使你煩心,可你是她的丈夫啊!她不圍
著你,不跟著你,又能何處去?何處可依?你是讀書人,家境不如意,她跟著你的這十年必定吃了許多的苦,可她不離不棄的待你,你呢?」
你呢?
這番話就像一把把刀子似的插進了劉志的胸口。
戳得他血肉模糊。
猛地幡然醒目!
想起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自己寒窗苦讀才考中秀才,夫人從未怨言半句,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打理家務。
若不是愛,誰會願意遭這罪?
他突然懊悔不已。
撲到了自己夫人的屍體上。
「夫人,是我對不住你。」
哭得泣不成聲。
可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有些東西逝去了,就真的逝去了。
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