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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那延微微揚眉:「阿拓,縱使我承認自己是個小人,那也得有可以讓我借題發揮的東西。若不是你無能抓不到刺客,反而還受了傷,我又哪裡來的小人可做?」
這話,頓時讓那拓無話可接。
小人鑽箜子!
還是自己給開的「門」。
那延見他已經青筋直爆,便繼續挑釁他的忍耐度:「雖說你自小是在父王身邊長大,也深得父王喜愛,可是你別忘了!這大好的江山可不是等出來,而是打出來的。」
打!
這個字,說得很重。
這些年,他南征北討,靠的是手中的刀劍,是真本事。
可是那拓,卻終日守到皇宮和高定城。
如同溫室里的花朵!
與他相比,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那拓心頭的怒火已如滔滔江水一般,即將湧現上來。
氣得直捏拳頭。
須臾,他忽而一笑,滿臉鄙夷:「是,你說的對!大好江山確實是打出來的!可是……」他微微一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江山歸主!」
「……」「我乃正皇后所出,是嫡,而你這種,叫庶!在胡邑,自古庶出為臣,只立賢,不為王。而父王最看重的,就是正室血統,加之我在父王身邊長大,深得他心。所以,即便你千算萬算,如何陷計與我,終究
……也只能成為一個為帝王守江山的臣子。」那拓眸生狠厲。
字字戳在要害!
那延臉色一沉。
這輩子,他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是庶的身份。
他恨!
恨自己不是皇后所生,恨自己母族不顯。
可事實已經註定,由不得他。
那拓也因為反將他一軍,心底舒暢不少,隨即又往他面前逼近一步,湊到他耳邊再道:「那延,你最好記住,今日你能在父王面前擺我一道,他日,我也能雙倍奉還。」
無形中,一道沒有硝煙的戰火已在二人之間展開。
那延衣襟內的手緊握成拳,他眼睛一眯,偏過頭,在那拓的耳邊回了一句。
「我等著!」
留下這三個字,轉身走了。
望著那道背影,那拓心中的怒火也消減了很多。
就在他也打算離開的時候----
李喬從殿內走了出來。
「三王爺。」
及時喊住了他。
他回頭一看:「李大人?」
尊稱一聲!
李喬是平陽侯的兒子,和他父親一樣,都在暗中擁立那拓,所以這層關係是明擺著的。
二人是友非敵!
而且李喬這顆棋子,或許比平陽侯和恭左相還要好用。
畢竟,他是最接觸胡邑王身邊的人!
隨後,二人去了大殿左側的長廊里。
四下無人。
李喬這才提醒道:「王爺日後可要小心一些了。」
「你說剛才在殿內的事?」
「嗯。」
「我也沒想到會被那延設計,可他就算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
「縱使這樣,王爺還是小心的好,好在大王並未追究。」李喬又問,「不過,王爺的傷勢如何?」
那拓沉了一聲,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爾後攤開手掌。
上面還有兩道明顯的傷口。
已經結痂了。
「王爺?」李喬一見,十分擔憂。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那拓掌心收緊。
「那個刺客,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那晚他蒙著臉,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從身手上來看,是個高手。我命府上的侍衛搜查了一晚上,但是都沒有一點線索。因為不想事情鬧到父王耳邊,所以也沒再繼續查。」
李喬心思縝密,想的自然也就多,他將那拓的這番話在心中分析了一遍。
琢磨半響。
說:「王爺既然已經封鎖了消息,而你受傷的事,應該也只有身邊的人知道,那為何會傳到二王爺耳邊?」
「你的意思是?」
「臣擔心……隔牆有耳!」
隔牆有耳!
四個字,挺滲人的。
那拓眉頭高高皺起,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所以,你是懷疑本王身邊……有那延安排的人?」
「臣也只是懷疑,總是王爺要事事小心才好。」
李喬若不這樣說,那拓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如今一提醒,便深覺此中大有文章。
難道……身邊真的有奸細?
……
宮中這場無形的風波鬧完後,已是辰時末了。
天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雪花打著轉,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一層一層的覆蓋上去。
積雪也越來越深。
紀雲舒坐在屋子裡,只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門外,痴痴地看著雪花紛落的樣子。
嘴角處不禁緩緩溢出了笑容。
她喜歡雪,更喜歡看著雪花一點一點覆蓋在青石瓦片上的場景。
外頭冷風吹起。
偶有雪花而進,打濕了門檻前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