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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一手輕捏袖口。微微俯身,垂目細看,未挽上去的長髮從身後緩緩掠過肩膀,又垂在了手臂旁,那幾縷青絲被冷風吹起,如同穿著舞鞋的孩童一樣,歡快的跳動著,同時,她捏著筆的指尖也在緩緩擺動,細細的毛筆便在
紙上一點一點的暈出色澤來,明艷好看。
畫中的人像慢慢被上色,越發如真!
儘管畫上此刻還只是一個大概的輪廓,和幾抹顏色,但畫中女子的相貌可見小巧清秀。
然而比畫中更好看,則是那個正在持筆畫畫的人!
紀雲舒!
宋止看著她,越發有些出神了!
那男人生得真俊,不僅俊,還長得細皮嫩肉,這哪裡是男人的樣子,分明是個女人。
可是宋止的腦袋不會拐彎,性子又十分死板。
他見紀雲舒穿著一身男裝,就定他是個男人,儘管長得像女人,那也只是像而已。
根本不會懷疑她就是個女的。
然而----
在緊緊盯著紀雲舒這麼久之後,他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是之前都沒有過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用力幾分,試圖將跳動的心臟壓下去。
但越是這樣,就跳得越快。
隨時都有可能從口裡跳出來一般。
太可怕了!
心想,莫非……自己得病了?
他頓時嚇了一跳。
他雖然不怕死,但他怕生病。
尤其是那種病得半死不活的。
一來受罪,二來燒錢。
他窮成那樣,哪裡還有錢看病啊。
越想越覺得可怕。
他趕緊收回自己落在紀雲舒身上的目光。
以防自己被那種感覺折磨死。
喘了口氣。
「我這是怎麼了?」他輕聲念叨了一句。
因為周圍本很安靜,他又正好站在窗戶口。
所以小小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裡面正在畫畫的紀雲舒。
她手一頓,細細的毛筆立刻離開了紙面上。
聞聲看去,就看到宋止站在外頭,一手按著胸口,低著頭嘀咕著什麼。
「宋公子?你這是?」
「呃!」宋止一抬頭,就迎上了紀雲舒細膩的目光。
漸漸平復的心臟再次劇烈一跳。
仿佛再次要從他的口中跳出來了一樣。
紀雲舒擰了下眉。
略有擔憂。
「宋公子?你怎麼了?」
「我沒事。」
「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真的沒事。」宋止低下頭,臉頰卻紅了,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因為被凍的,他說,「我是來給你送粥的。」
「粥?」
「不過已經冷了,你要是想喝的話,我去給你端點熱的來。」宋止慌忙將被景容放在一旁的兩碗粥拿了起來。
冰冰涼涼!
一點熱度也沒有。
甚至有些被凍住了!
紀雲舒說,「不用了,我不餓。」
「你畫了這麼久,還是休息下吧。」
「沒事。」
「景公子說的果然沒錯,紀公子你畫起畫來,真的能忘我。」
「哦?他是這樣說我的嗎?」
宋止說,「原話不是這樣,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紀雲舒笑了一下,目光往外面看了看,她怎麼記得之前景容還在,這會卻不見了。
便問,「對了,景容他人呢?」
宋止指了一個方向,說,「他已經走了。」
「哦!」
「那個……我也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畫畫吧,你要是餓了,隨時叫我,我給你煮粥吃。」
紀雲舒見他端著兩個冰冷冷的碗站在窗戶口對著自己,那畫面十分好笑,又趕緊拒絕,「真的不用了,外面這麼冷,宋公子你去休息吧。」
「好,那我走了。」
宋止莫名的朝她鞠了一躬。
便走了。
紀雲舒遲鈍了一下。
怎麼感覺宋止跟之前不一樣了呢?
但是那裡不一樣,他又想不出來。
索性----
搖搖頭。
罷了!
也開始繼續作畫。
兩天時間,她大概已經將死者的相貌摸清楚了。
基本上沒有什麼分差。
畢竟,她是畫了很多張死者面部輪廓的畫像,又用陶泥捏了很多骨塊,再一一組到一起,才有了這張畫像。
只要不出意外,等她上完色,再慢慢調整,明日,或者後天就能出來了。
……
第二天。
平陽侯府。
今天恭左相帶著兒子恭士林親自登門拜訪。
還帶來了很多禮品。
說白了,就是來談自己兒子婚事的。
也打算讓兩個年輕人今天好好見見面。
大雪中的一臉馬車內。
恭士林坐在自己父親的一側,默默不做聲。
只聽得見外頭馬車車輪碾壓積雪的聲音。
像是一張張紙被撕破了一般。
寒風瑟瑟,從外頭吹了進來,掀起了那塊布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