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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景容握住她的手,低眸看之,為其拭去眼角旁的淚,認真道,「其實莫若說的對,他想賭一把,我也想賭一把,倒是要看看,景賢究竟是選擇是個明君?還是做個昏君?」
「什麼意思?」
「若他入朝之後勤奮上進,能以民為先、臣為重,這大臨皇位讓他坐了又有何妨?但倘若他殘暴私已,陷害忠良,那我便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
這四個字像無數支利箭。
言外之意,若景賢是明君,就留,若是昏君,便除。
看來,景容其實不是沒有戒心的。
紀雲舒也稍微放心了點。
點點頭。
但心裡有一事不明,又問,「有件事,我不大明白。」
「何事?」
「這麼多年來,皇上雖說是將賢王留在宮中養病,可養病歸養病,為何不讓他出宮建府?」
景容表情凝重,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年景賢的母妃死後,他就病了,父皇當即便下了一道旨,將他留在了宮中養病。」
「病死的?」懷疑。
「具體的不是很清楚,當時診治的太醫是這樣說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只是好奇。」
哦!
景容:「行了,你趕緊去忙吧,別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點點頭,便離開了。
背後,景容重新從竹筒里抓出一把魚餌,繼續慢悠悠的餵魚,一時間,不少之前散走的錦鯉魚又紛紛蜂擁而至。
奪食相爭!
第二天,景賢得了令,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後,終於出宮了。
他的東西並不多,衣服也就那麼幾套,帶的最多的就是他心愛的書籍了,裝了滿滿一大箱子。
當然,還有三隻他心愛的鴿子,關在籠子裡,提在手上。
他踏出皇宮的那一刻,心情可謂是五味雜然。
喜悅、震驚、懷疑、忐忑……
種種都有!
宮門外侯著一輛大馬車,前頭站著的是禮部侍郎沈長欽。
他一席墨色長袍,髮髻高束,十分溫和親近。
只是那雙眼睛裡仿佛帶著淡淡的憂傷。
他出來,沈長欽便上前行禮,「參見賢王,皇上有令,讓下官帶王爺去賢王府。」
祁禎帝是個行動派,答應讓景賢入朝時,就已經下令禮部為他置辦了宅子。
他客氣道:「多謝這位大人。」
這位?
確實,他久居深宮之內,哪裡認識眼前這人啊!
沈長欽便自我介紹,「下官乃禮部侍郎沈長欽。」
「哦,原來是沈侍郎,我自小在深宮,對各位大人認得還不全,還請多多擔待。」
「下官不敢,時間不早了,還請王爺上馬車。」說完,沈長欽從他手中將那個關著鴿子的籠子接了過來,「交給下官就好。」
命人搬上了車。
他謙和的笑了笑,轉頭看了眼送自己出宮的拂錄。
這些年來,多虧了拂錄在旁照料,才使得自己夏不熱、冬不冷,此次離宮,不能將他一塊帶走,難免有些不舍。
他與拂錄說,「我已與敬事房打了招呼,等我走後,他們應了我,會分你一個好去處,你不必擔心。」
「多謝王爺。」拂錄躬身,眼淚帶著淚,「王爺,今後沒有奴才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身子不好,天氣又越來越冷,一定記得多加幾件衣裳。」
「我知道的,好了,你也別送了,進去吧。」
「還是讓奴才送一送王爺吧。」十分固執。
景賢眼眶濕潤,點點頭。
拂錄便攙扶著他上了馬車,一路目送著離開,偷偷抹眼淚。
直到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才折身進了宮。
馬車行得不急不慢。
路面平坦,也不顛簸。
馬車內,沈長欽打量著那幾隻鴿子,好奇的問,「王爺為何會帶幾隻鴿子出宮?」
他揮:「我常年在宮中,好在有這幾隻鴿子為伴,也能解解悶,實在不舍將它們留在宮中。」
「原來如此。」
沈長欽覺得,這位王爺是個性情之中啊!
車內也再次恢復了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景賢衣襟內的手緊握了幾分,似乎有些緊張。
沈長欽注意到,問,「王爺怎麼了?」
他搖頭,「沒事,只是許久……都沒出來了,也不知道如今這外頭變成了什麼模樣?」
語氣裡帶著憧憬。
沈長欽,「王爺如今大病初癒,皇上恩准你出宮建府,往後京城裡的繁華便隨處可見。」
「是啊,是啊!」
他嘴角緩緩牽起一抹笑容。
很快,馬車穿過一條繁華的街道,喧譁的聲音一陣陣傳來。
「賣糖葫蘆……」
「新鮮出爐的肉包子……」
「看一看,瞧一瞧,上等的瑪瑙玉……」
……
隔著車帘子,面香味也撲了進來。
縈繞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