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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呃!

    她明白了。

    所以----

    景容當時沒有答應這個前提。

    當然,她也能理解。

    「景亦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本王本應該為了衛奕選擇離京,可是……真的等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天,他不是要放人,而是殺人,第一個要殺的,不是衛奕就是本王。」

    「我明白。」她眉心聚攏,沉默片刻,手緩緩從景容手臂上鬆開,背身道,「京城裡,你有你的父皇,有你的親足兄弟,也有為你賣命的人,甚至,還有一瓦遮頭,可衛奕,只有我。」

    空氣中陷入了沉默。

    只有外頭細細的雨聲和微風拂過車窗的響聲。

    良久,景容凜著深不見底的眸,肯定道,「本王答應過你,一定會將衛奕安全救出來,那時,倘若他傷了一厘,本王便任由你傷一寸,一尺還十尺,這是承諾。」

    一尺還十尺!

    她垂落的眸抬起,回過頭,迎上了景容那雙冷硬卻十分堅定的眸。

    四目相對!

    卻沒再說什麼。

    那晚,景容就在竹溪園住了下來。

    而紀雲舒卻如何也睡不安寧,在床上輾轉反側。

    外頭的毛毛細雨,漸漸變成大雨。

    雨聲如雷!

    她側身緊閉著眸子,想讓自己睡下去,但片刻又睜開了,因為仿佛自己一閉眼睛,就能想起剛才在書房裡做的那個夢。

    不是可怕!

    是害怕。

    那樣一個夢,幾乎從御府開始就折磨著她,繞在心尖上,久久不去。

    第二天,景容早早就走了。

    紀雲舒清晨醒來,穿衣出門。

    剛出去,就看到丫頭在院子裡清掃。

    「先生醒了。」

    「王爺呢?」

    「王爺一早就急匆匆的走了,好像是有什麼要事,見先生還在休息,就沒有叫你。」

    要事?

    大概也是跟景亦之間的事吧。

    因為下了一整晚的雨,院子裡一片泥濘,花草都死了,丫頭們一大清早就開始清掃起來,小半會功夫就收拾乾淨了,還散了一些甘菊水,十分清香。

    絲毫不見大雨過後的樣子。

    紀雲舒吃過早飯後,就在院子裡坐了一會,靜靜想了些事情,然後便取來一個葫蘆瓢,舀水洗了一把手,去了停放棺材的堂屋。

    才剛倒騰起那具從棺材裡搬出來的骸骨,京兆尹就過來了。

    和以前一樣,他對紀雲舒依舊客氣百般。

    一進門就攏了攏腰,拍了拍身上落了雨水的官袍,說,「紀先生,早啊。」

    哥,這會不早了吧。

    其實京兆尹會來,她一點也不意外。

    那廝不來,估計京兆尹的頭銜也白當了。

    畢竟《臨京案》他得管啊!

    「京兆尹此行過來,所謂何事?」還是問了一句。

    京兆尹本想上前一步,可看到紀雲舒拿著那具骸骨在手裡比劃,想了想,還是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笑嘻嘻的說,「知道先生來了竹溪園,原本昨日就應該過來問候一聲的,但著實是因為事情太多了,現在整個朝中上下一片混亂,所以耽誤了,也就沒有過來。」

    話里似乎有些抱怨的意思。

    紀雲舒不明,「哦?朝中混亂?如何混亂了?」

    再怎麼亂,能亂成什麼樣?

    京兆尹嘆了一聲氣……

    第738章 枯井案

    京兆尹往前挪了小半步。

    「先生也知道,此次因容王回京一事,結果鬧到了朝堂上,皇上當場就革了紀司尹的職,紀將軍又被派去了邊疆,朝中六部本就相連,一事扯六,所以此次兵部一事,其餘五部也受累,簡直忙得不可開交,京城隸屬的京兆府也忙成一團、亂七八糟的,本官真的有苦難言啊,昨日一晚上都沒合眼,清晨一早,就趕緊過來找先生你了。」又唉聲嘆氣道,「不說了不說了。」

    擺擺手!

    紀雲舒聽了去,也沒有說什麼,繼續倒騰手裡的骸骨。

    不搭理他。

    於是----

    京兆尹另起話題,「聽聞先生此次去御府辦案,一路上也破了不少案子,驚動了不少。」

    「幾樁案子罷了。」

    「先生可真是厲害。」

    呵呵。

    不得回應,京兆尹努了努嘴,又說,「謝大娘的案子已經結了,大理寺也重新立案入卷,只是本官不大明白,那賑災銀的事怎麼就沒查出來呢?這其中,不會漏掉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吧?」

    紀雲舒搖頭,「不清楚,此案是王爺所接,在下對其中的來龍去脈不是很了解,京兆尹若是想知道賑災銀的詳情,不妨自己去問一問。」

    「要不得要不得。」他慌忙擺手,露出一臉尷尬來,說,「現在連皇上都不追究了,本官若是在王爺面前開口提起,多少有些不大好。」

    汗顏!

    那你還說?

    紀雲舒勾嘴不言。

    卻發現了什麼事情,今日這京兆尹怎麼感覺有些異常。

    還是不同一般的異常。

    可她手中倒騰著骸骨,實在沒多餘的心思去多想別的。

    也不知道京兆尹是不是悶得發慌,不開口說上幾句就有些難受,索性一咬牙,再次往前湊了湊,看著那堆零零散散、卻又擺放整齊的骸骨,小心詢問,「先生,《臨京案》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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