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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呃!」
都說「死到臨頭」就慫了,林殊也不例外。
被這一威脅,便乖乖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然而,付元生估計是嚇傻了,被這始料未及的一幕嚇得呆站原地,不知如何辦?
只能眼睜睜的盯著。
大概因為劃開的口子太小,血溢出來的速度很慢,侍衛又在那道口子上劃了一刀。
「啊!」
又是一聲慘叫。
等到那個小瓶子裡的血接滿後,兩個侍衛才將林殊鬆開,丟了一小瓶金瘡藥後,瀟灑離開。
從頭到尾,簡答粗暴。
林殊被鬆開,整個人都滑坐到了地上,趕緊捂著自己出血的手臂,好在這次侍衛下手很輕,不至於失血過多。
付元生趕緊進來將他扶起來。
「林殊,你怎麼樣?」
「你說呢。」
他本就有鞭傷在身,又被蛇咬了一口,現在又被放血,整個雙唇慘白無色。
待從地上起來,氣得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啪!
「這件事,沒完。」他重聲擲地,「走,找老師。」
「找老師做什麼?」
「討公道。」
哥,你當小學生告狀啊!
於是,付元生便攙扶著他去找於夫子了。
此時,於夫子屋內!
於夫子盤腿坐在席毯之上,一隻手則搭在面前的矮案上。
對面的莫若正在替他把脈。
而屋子另一側,則坐著被時子然架過來的唐思。
她雙腿岔開的坐在那兒,眼神犀利又滿是怨氣的盯著門口,時子然還沒走,就在院子裡站著。
時子然也不願意在外面看著她,只是擔心她又折回去,到時候真的影響到了紀先生辦案,自家王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他哪裡知道,唐思簡直想殺了他。
「混蛋。」
唐思死死的咬著牙貝,狠狠的咒罵了他一句,然後雙手捏著腰間上那小小的骷髏頭,嘖嘖作響。
總之,渾身都充滿了戾氣,周身仿佛縈繞著一團藍色的火焰。
絲毫不見半點女子溫冉嫻熟的姿態!
而自打時子然將她架進來的時候,莫若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裡更是怨起景容來。
那小子,將這丫頭拉出去宰了都行,偏往自己這裡送,是幾個意思啊。
他暗暗搖頭,不做理會,由著唐思一個人坐在那邊。
第526章 女像心生,無德有失
把完脈,莫若將手從於夫子的手腕處離開。
「夫子的身體倒也沒什麼大礙,畢竟年紀到了一處,站久了便顯得吃力,身子自然微虛,不過,夫子身體倒還算硬朗,只要好好休息,補補身子就行。」
「多謝莫公子。」於夫子說。
「客氣了,我再寫一張方子,待會,讓書院裡的小童將藥抓來,按時服用就行。」
於夫子作頭。
莫若取來紙墨,提筆寫藥方子,卻聞對面傳來重重的嘆了一聲氣。
他抬起頭,看著於夫子那張布滿摺子又難受的面容,便心知他所謂何事。
手中的筆一放,說,「想必夫子是在為郭禾一事心悶吧?」
「嗯。」於夫子點頭,又長長的嘆了一聲氣,白眉緊皺,露出幾分愧疚之色,道,「本以為一年前那孩子只是離開罷了,至少,她還是活著,哪裡知道,天意弄人,他竟死了,還是死在了書院裡,一年來都無人察覺,雖說他頑劣固執,但說到底,也是我的學生,而且自小也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秉性不壞,他的死,我也有責啊。」
莫若安慰,「夫子切莫這樣說,此事與你無關,人生老病死也好、意外受災也好,都是命里註定的,郭禾的死,大概便是他的命數,而且,還又能料到呢?先生何必歸責到自己身上。」
「雖說如此沒錯,但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
長嘆一口氣。
小小成縫的眼睛裡飽含著淚光。
郭禾是個孤兒,當年是被人丟棄在書院門口的,那天,正好是寒冬臘月天,於夫子因為不忍,便將其收留在書院裡,當自己半個孩子一直養著,而郭禾很聰明,自小是個天賦極高的人,讀書乃過目不忘,學問更是一天蓋過一天,甚至有時,連於夫人都不及他三分,但也因為常年在書院,生活行為和學習上都被人管束,日積月累,便形成了他叛逆的性子,漸漸變得十分頑劣,經常連同那些學子們將書院裡弄得一團亂。
早些年書院裡請來的好幾個老師,也都一一被郭禾給氣走了,甚至還因為在藏書閣喝酒,蠟燭倒地,差點將藏書閣燒得一本書都不剩,結果鬧得於夫子經常被氣的連病幾天,儘管於夫子也多次教導,卻還是未能將他重新拉回來,郭禾更是秤砣鐵了心似的要與整個書院作對。
最終,留書出走。
如今,卻死在了井裡!
一想到這裡,於夫子身板一塌,搖頭嘆息,抬手抹了一把老淚。
這時,一直坐在那邊生怨氣的唐思突然冷丁丁的丟了一句話過來。
她哼聲鄙視道,「人都死了,有什麼可難過的?你們中原人不是一直說什麼,人死了要節哀順變的嗎?何況這人都死了一年了,還在這裡惦記著,我說你們讀書人啊,就只知道嘴上說說,耍嘴皮子上功夫是最厲害的,但真要做起來,沒一個人辦得到,還是我們這些行走江湖的練家子灑脫,才不會感情用事呢,人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