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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名也好,字也好,甚至稱號也好,都一一寫在上面,十分詳細。
她將記在上面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邊,不知過了多久,才將書合上,輕輕放在了一邊,默默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外面的天漸漸黑了下來,她才將桌上的那物件一一收好,又拿起那副畫像,提著一盞燈籠出了門。
第497章 效仿先皇
福伯的屋子。
丫頭正好端著剛剛熬好的藥準備進去,被紀雲舒截住,她將燈籠放置一旁的地上,然後將那藥端了過來。
說,「你去休息吧,我端去給福伯就行,若是沒有別的事,你就別再進去了。」
「是!」
丫頭行了禮,走了。
等那丫頭出了院子後,她才端藥進去,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
進去後,她便將門關上了。
福伯正好下床,身上披著一件單薄的衣裳,腳步艱難的從床邊走了過來,心中納悶。
這好端端的關什麼門?
「紀先生,你這是?」他問。
紀雲舒只是默默坐下,另起話題,「福伯,您先趁熱將藥喝了吧。」
她將那碗藥放在桌上,同時,也將自己帶來的那幅畫放在了一邊。
看到那副畫卷時,福伯的眼神明顯沉了一下,臉上,也及不可見的浮現出了一抹難受,卻稍縱即逝。
那樣的表情和眼神,都被紀雲舒看在了眼底。
福伯走過來坐下,按著胸口咳嗽了兩聲,這才伸出那雙滿是褶皺和老繭的手,將藥端起來喝了下去。
同時,對面的紀雲舒也說,「衛奕自小就在錦江長大,雖說心智不如尋常人,但好在衛伯父與衛伯母將他保護的很好,將他教得比尋常人多了一份善心、也多了一份好心,甚至很懂得體諒人,雖自小養尊處優,卻沒有腴滿而得,那些自小聰明又滿是自負的人,都難及他半分,就連對福伯你這樣一個不認識的人,他也十分關切,更是交代府中上下的人好好照顧你,甚至說,要將你留在府上,好照顧你一輩子,那份心,真的難得。」
福伯將空碗放下,露出欣慰的笑容,認同,「是啊,衛公子的確心地善良,連對我這個老傢伙都關心備至,也不知道我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分,能認識衛公子,相信好人有好報,衛公子將來,一定如鯉魚飛升,大富大貴。」
紀雲舒清淡一笑,「那日在義莊,你見到衛奕時,對他明顯與對旁人不同,眼神中,甚至還流露出了一抹寵溺和慈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連著親脈呢!」
「衛公子他地位尊貴,我不過是個看守義莊的糙人,身份低下,哪裡與衛公子連著親啊,紀先生,你這不是說笑了嗎?」
「你所指的地位尊貴,指的是什麼?」
「身份懸殊。」
身份懸殊!
紀雲舒聞這四字,心中卻疼了一下。
她食指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敲了起來,然後緩緩起身,走到窗前,將緊閉的窗子推開。
冷風一陣陣的吹了進來,卷著一絲毛雨,撲在她本就冰冷的臉頰上,更加冷了幾分。
而外面那顆大樹的樹影,斑駁的映地上、窗台上,和她的身上,搖搖晃晃、若隱若現。
良久,她背對著福伯問一句,「福伯,你可曾去過京城?」
伸手,福伯嘆息搖頭,「京城之地,倒是去過一回,不過,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有些不大記得了。」
「哦?」她微側頭,餘光斜去,轉而,又將目光落在了外頭的那顆樹上,「那,我來替你回憶回憶吧,二十年前,先皇駕崩,新帝即位,號祁禎,也就是如今的大臨皇帝,聽聞,他登基之前,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八皇子,先帝所選的儲君人選,是當時的寧王,偏偏,寧王不喜爭鬥,便將太子之位拱手讓給了八皇子,八皇子登基後,便封了寧王為御國公。」
「哎,這皇家裡的事,我們老百姓也管不著,什麼八皇子?什麼御國公?與我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我們這些做百姓的,也就是茶餘飯後聊聊閒話家常,而我常年待在義莊,別說拉家常了,皇家的事,就更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與你說說吧,反正也無聊,就當是打發打發時間,只是這些事啊,我也是拼拼湊湊聽來的,若說的不對,你也就當是聽了聽,別深往心裡去想。」
福伯聽著這番話,其實心裡,大概是有些知道了。
一雙蒼老的手,越握越緊!
紀雲舒持久沒得到他的回應,便獨自說了起來,「這故事,還得從先皇那裡開始說起,聽說,先皇登基時,因擔心自己的胞兄朝侯爺會謀反,便給他安了個罪名,將其絞殺,而有時候,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如今的皇帝在二十年前登基時,朝中許多大臣都慘遭入獄,罷免的罷免,處斬的處斬,但凡另有他心的,幾乎都被安了罪名,寧王被封為御國公之後,如同一隻被上了鎖鏈的老虎,養在祁禎帝身邊,御國公擔心自己會如前朝的朝侯爺那樣,被自己的親兄殺害,所以,從祁禎帝登基的那一天起,他就早早做好了打算。
暗中將當時才出生的小世子和三夫人由外親送離京城,可誰也沒想到,才離京沒多久,三夫人便在路上病死了,那人唯有帶著還不足月的小世子繼續走,沒想到機緣巧合,遇到一家大戶人家的兒子出生夭折了,那位夫人在見到小世子時,很是喜愛,而為了小世子能真正安全,他唯有瞞過所有人,包括御國公,故此,他便將小世子交給了那戶人家,從此,也不再聯繫,但一直以來,他從未離開過那個地方,時常,都會去偷偷看望小世子,見他一天天健康長大才放心,可誰也沒想到,此事才過了六年,御國公府大火,一夜之間,72口人,全部葬身火海了,沒有人知道,到底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不是祁禎帝……在仿效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