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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罰?
你老別開玩笑了好吧!
我要是敢罰你,這官也別做了,說不定,還會被你封殺,落得個人財兩空的結果。
再說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
他趕緊說,「雖說章法不能亂,可王爺帶著紀先生夜入衙門,卻是為能替無辜之人洗脫嫌疑,應該是下官多謝王爺和紀先生才是。」
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的,他用的是「入」,而不再說之前口口聲聲說的「闖」。
有趣!
這是景容此刻心頭冒出的兩個字。
沒想到,劉千不僅貪心,還是個十分狡猾而圓滑的人,這事被他這樣一說,倒還真給圓過去了。
不過,景容看沒那麼好忽悠。
他說,「既然劉大人不再追究了,那,本王卻想追究一下劉大人的過失。」
「下官的過失?王爺的意思?」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下官真的不知。」
一臉懵逼樣。
他當這個官,當得兢兢業業,何嘗有過過失一說?但凡經過自己手上的案子,沒有一樁是破不了的,而是破案效率極高。
但,景容則笑了一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後悠悠道來,「劉大人,你一上任,就將原先衙門裡的人全部撤走,一一換成了你自己帶過來的人,此舉,也的確像你們做武將能做出來的事,而你雖從武將做到了文官,卻依舊執行著你在軍營里的那一套,習慣動用武力去牽制和壓迫他人,但凡被拉進大牢里的人,大部分,應該都是橫躺著出來的吧?若是挨了打忍受不了的,想必也都畫押了,可忍受得了的,便會拉到衙門公堂上再審一次,審到他忍受不了認罪為止,想必,這就是劉大人你之所以辦事效率極高的緣故吧?」
這話,絲毫不委婉。
就仿佛一把劍戳在了劉千的胸口上,他若一動,那劍便會刺胸膛,攪得他血肉模糊為止。
以至於這一刻,他唯有屏住呼吸,
微低頭,「王爺,此次福伯一事,的確是下官辦的魯莽,但絕非是想將他屈打成招,只因人證物證具在,他還矢口否認,故才動了刑,是下官的錯,自當領罪。」
「如何領?」
「全聽王爺吩咐。」
「好!」景容聲擲,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下頜抬起,「那本王便撤了你的職,如何?」
什麼?
劉千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撤職?
玩呢吧你。
一旁的紀雲舒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期待著接下來的戲碼。
屋子裡的衙役則不可置信的齊齊盯向景容。
景容露出半玩笑、半嚴肅的模樣,甚至悠悠自得又笑了一下,然後說,「劉大人,本王現在要撤了你的職,你有何想法?不想說一說嗎?」
「王爺,官員調遣一事,向來……是吏部負責的。」
「你是搬出吏部來壓本王?」
「下官不敢,只是吏部對調遣官員一事……」
被打斷。
「本王何時說過要調遣你了?」景容自己都納悶。
劉千又懵了!
「本王說的是,撤你的職!」他收起方才那抹笑意,一臉嚴肅,「劉千,本王知道你為我大臨這征戰沙場數年,自也建了赫赫戰功,按理說,武將做文官,不是沒有例了,可你既做了文官,偏還帶著當初做武將時的陋習,你不願改也就罷了,卻還變本加厲。」
「王爺,此話怎講?」
「你不必狡辯,本王已命人查清楚了,你之前在遼江做官,早已是人盡皆知的莽官,百姓人人不敬你,而是怕你,入了衙門的案子,不到兩天便結了案,說的好聽,是辦事效率高,說的不好聽,便是草芥人命,想必遼江含冤入獄的人不在數幾之下吧,你放心,很快,吏部便會派人去遼江,將你這些年所辦的案子再重新翻查,包括你在錦江這幾個月內辦的案子,都會一一徹查清楚,一旦屬實,劉千,別說文官了,你若再想當武將,也是春秋大夢。」
字字句句中,擲出有力,讓人聞之膽顫。
劉千原先還硬著聲,現在卻像是被扒了毛的雞,光禿禿的抖擻著身上僅剩的那幾根毛。
隨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王爺明鑑,下官辦事絕沒有徇私枉法、冤枉好人,樁樁案件,都是有實證的。」
景容眉峰似針,冷厲道,「有沒有,等吏部派人一查便知!」
「王爺……」
「行了,依本王看,你這官怕是也做不長了,你手底下那些人,該如何打發,自己要早早做好準備,別落得成了落馬官員,還要攪得雞犬不寧。」
言罷,他撐身起身,甚至在同一時間,毫不顧忌旁人眼光,拉住紀雲舒的手,牽著她出了門。
那一瞬,紀雲舒還沒回過神來,人已被他拉出屋子。
外頭。
唐思還在跟琅泊耍嘴皮子。
那女人出言,總攪得他人無言以對,琅泊實在頭疼。
見人出來,琅泊立刻上前。
「王爺,是要走了嗎?」
景容朝唐思眯了一眼,下頜輕點,「你先帶唐姑娘回去,本王與紀先生再去走走,趁著現在雨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