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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48:26 作者: 厘多烏
    像個正在刺繡的師傅一樣!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手上的動作才結束。

    破開的獨自,縫合在了一起,只看出一條狹小的痕跡。並沒有損壞遺體。

    她扭了扭泛酸的脖子,朝那幾個小廝吩咐道。

    「趕緊將你們夫人的遺體抬進棺材裡吧,免得遺體受潮,腐爛得會更快。」

    「是。」

    她往後挪了幾步,刻意騰出地來。

    幾個小廝趕緊過來搭手,先是瞥見了紀雲舒臉上那道疤,楞了一下。

    可惜啊可惜啊!

    本是一張精緻的美人臉,卻被那道疤痕給毀了!

    幾人回神過來,趕緊將那具屍體抬進了棺材裡。

    伴隨著動作的起伏,那股難聞的血腥味和爛肉的味道沖入鼻尖,著實讓人反胃難受。

    忍著那股味道,終是將屍體安置好,蓋上了棺材蓋!

    紀雲舒這才將地上被自己扯掉的面紗撿起,默默的出了破廟。

    站在外頭的屋檐底下,她將手伸進了雨中,那粘稠的血液,從纖細修長的手上被緩緩衝洗乾淨,她也不忘將沾了血的面紗清洗乾淨。

    小小的一塊藍絲帕子,揉在手裡,十分舒服。

    看著雨水像花灑似的,在手上「炸」開,她嘴角竟牽起一抹微笑來。

    像個在玩水的孩童!

    卻不知何時,景容已經走到她身旁,那雙深情而失落髮愁的眼神,正放在她有疤的側臉上。

    哪裡丑?

    分明一點也不醜啊!

    儘管那道細長的疤在她臉頰上刻著,可那股氣質,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住了。

    特別是此刻那微微牽起的唇,散發出來的淡笑,簡直將人迷得神魂顛倒!

    「好玩嗎?」

    景容冒出一句話來。

    紀雲舒手一頓,側眸看了他一眼,淡道:「好玩。」

    「不冷?」

    「不冷!」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還會幹那活,以前……」

    話沒說完,紀雲舒當機立斷的打斷了他。

    「以前沒有,第一次接生,不,第一次給人剖腹產!」

    「剖腹產?」景容皺眉。

    她歪了歪腦袋,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解釋道:「就是有些孕婦如果生不出來的話,就從肚子上割一個口,將孩子取出來,然後再將肚子縫上,等過些日子肉長緊了,再把線拆了。」

    回答得很露骨!

    也難得解釋的耐心十足。

    景容額頭冒著黑線,在此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孩子還可以從肚子上取出來的。

    也不怪紀雲舒的解釋讓他雲裡霧裡,畢竟,在此之前,還真沒有人這麼幹過。

    難過古代孕婦大部分死於難產,這都是沒有剖腹產惹的禍啊!

    「原來是這樣!」

    景容,咱能別不懂裝懂不!

    算了,不拆穿你。

    紀雲舒雙手從雨中收回,正要放下,左手就被景容握進手中,恰好時宜的抬在半空!

    伴隨著屋檐落下的雨水,兩人四目交織。

    他高出她一個頭,她不得不仰著頭看他。

    心猛地一緊!

    她覺得自己瘋了!

    五指尖尖在景容的大手掌中緊握,餘溫傳來,伴隨著她身體裡的血液,竟將她全身上下都暖了一個遍。

    一個激靈,手欲抽回。

    偏偏景容不放!

    「放手!」

    帶著命令的口吻,而不是請求。

    「我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話,你心裡,真的一點兒也沒我?」

    「……」

    「回答我。」

    景容手腕一用力,將她往自己面前拉來。

    紀雲舒臉色微沉,舌頭打結,說不上話來。

    自打自己說出那句「您是王爺,我的庶人」後,這位爺,從錦江到這裡,一路都悶聲不吭。

    就算是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也是站得遠遠的,眼睛都不往她這裡看一眼。

    一路上,她也與他說過幾句話,可他都默默不答,像個受氣包似的!

    今晚這股悶氣怕是藏不住了,這下都一咕嚕的「倒」了出來!

    而紀雲舒也不在乎再說一遍,眼神篤定的看著他。

    說:「我心裡……

    話還沒說完!

    「兩位?」克察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瞬之間,景容鬆了手,紀雲舒抽回了手。

    方才的小插曲,似乎一消而散。

    克察抱著手裡的孩子,此刻,還眼泛淚光,十分感激的看著紀雲舒。

    走近道:「姑娘,若不是你,我孩兒恐怕也保不住的,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孩兒的恩人啊。」

    「克老爺,你別這樣說,所謂一行一善,也是一個功德,再說,應該是令夫人在天有靈,保佑這個孩子平安無事。」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我克某的恩人。」

    若不是抱著手中的孩子,克察真要跪下給她磕個頭才罷休。

    看著那個小人兒,紀雲舒微微一笑,沒忍住,道:「可否,讓我抱抱他?」

    「當然可以。」

    說著,克察就已經將手中的嬰孩小心的朝她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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