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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噬魂獸是何等邪惡可怕的存在,雲梓焱一定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消片刻,便會化為虛無,被噬魂獸吞噬乾淨。

    但眼前的事實,卻生生颳了伊戀一巴掌,殘忍地顛覆了她想當然的自我安慰。

    雲梓焱在池底已經呆了三天了,而今,完好無缺。

    緊貼著噬魂獸首的雲梓焱,身後那美不勝收的翅膀虛影,那充滿爆發力的身軀,還有嘴角那一絲不屑而殘忍的笑容,很好地表明了他的狀態,他的實力,他的殺機。

    躍出血池的噬魂獸首,顯然已經處於暴走癲狂的狀態,那不停蠕動的身軀,那發出的聲聲詭異難聽的低吼,熟悉它的伊戀不得不承認,那是瘋狂,是恐懼,是驚慌失措。

    感受著噬魂獸的力量在流失,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噬魂印在變淺,伊戀心亂如麻,有種末世壓頂的絕望。

    眼睛瞥到蘭花處,伊戀猛地驚叫:「艾塔兒,將她擒住。」

    蘭花從雲魔神躍出血池的那一刻,小臉便因激動而染滿紅霞。

    「雲梓焱,給我狠狠揍它。」蘭花朝氣蓬勃的聲音響起。

    「遵命,老婆大人。」那張狂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似乎為了回應蘭花的要求,雲魔神的左手,狠狠地在噬魂獸首上砸了幾拳。

    伊戀喊出艾塔兒的名字,蘭花臉色一肅,燦然一笑,猶如雲梓焱出手般,一拳揮出。

    拳頭狠狠砸在還在發愣的艾塔兒的臉頰上,蘭花的雙手,猶如最為柔軟的藤蔓,緊緊箍住了艾塔兒的脖頸,一轉一擰。

    在伊戀「擒住」二字說完,可憐的艾塔兒,竟就這樣被反應迅若閃電的蘭花擰暈過去,生死不明。

    伊戀張大了嘴,猶如吞了蒼蠅般難受,看著一臉嘲弄的蘭花,一口氣不上不下,難受之極。

    「揍完小的就輪到老的。」雲梓焱聽到蘭花牛氣哄哄的話,嘴角的弧度越咧越開。

    人隨聲動,話還沒說完,蘭花的人已經衝到血池邊,一拳將伊戀的頭砸偏了過去,口中喃喃自語道:「難怪雲梓焱不用兵器,喜歡用拳頭,原來肉搏戰打起來是這般慡快刺激。」

    蘭花這一拳,似乎將伊戀砸醒了。

    望著噬魂獸,伊戀踉踉蹌蹌爬起來,聲嘶力竭地指著蘭花道:「她是具有生機之力的人,吸光她,你就能進化,快。」

    蘭花的臉一沉,一雙粉拳猶如暴雨梨花,全向伊戀的身上招呼過去。頃刻間,伊戀那精緻的臉蛋腫如豬頭,奈何生命力卻著實頑強,生生扛下了蘭花數十拳。

    只是這任人宰割的滋味,簡直讓向來高高在上,生死予奪的伊戀幾欲發瘋。

    雲魔神的臉一冷,那插入噬魂獸首的匕首,狠狠一轉。

    伊戀一語驚醒,噬魂獸首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身上血肉糾起,幾縷血氣,從身上噴薄而出,朝蘭花的方向she去。

    雲魔神怒喝一聲,身後的羽翼虛影猛地一扇,灼熱的氣浪將那血氣生生拍散。

    散開的血氣很快又凝聚起來,在伊戀的獰笑聲中,猶如跗骨之俎,再度向蘭花的方向she去。

    蘭花的目光一凝,顧不上結果了伊戀,身子輕盈地在祭壇內寬闊的空間內遊走漂移,每一次,都恰如其分地避開了那如影隨形的血氣之力。偶爾回身揮拳,夾帶著內力的拳頭,也能將身後的血氣之力逼退一些。

    「蘭花兒,再撐多一會。」雲梓焱沉著的聲音響起。

    噬魂匕不能離開噬魂獸,一旦離開,很可能便功虧一簣。

    雲魔神滿腔的陰翳,化為對伊戀的怒火,火翼一扇,熱浪將伊戀整個人淹沒。伊戀在地上不停地瘋狂地打滾,簡直慘不忍睹,還有那連連的慘叫聲,叫人聽得心驚肉跳。

    氤氳的紫火幾乎將血肉獸首包裹起來,握著噬魂匕的右手猶如銅澆鐵鑄,任獸首猖獗地橫衝直撞,不動分毫。

    噬魂匕插入的那道傷口,猶如電流般的滋滋聲作響,絲絲縷縷的血氣之力,不斷被吸入其中。噬魂匕的握柄處,布滿了密密麻麻細如遊絲的血氣之力,甚至不斷蔓延向上,覆蓋了雲魔神的整隻右臂。

    右臂上的肌肉,鼓起沉下,骨頭咯咯作響,若然沒有雲魔神那強悍的體質,怕早已抵擋不了這些血氣之力的反噬之威。

    蘭花遊走的身形越來越快,越來越嫻熟,奈何已經生死一線的噬魂獸,已經將蘭花視為它最後的希望,不惜分出更多的力量來追趕蘭花。

    蘭花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妙,越來越危急。

    雲魔神的境況,亦並不輕鬆。噬魂獸的反噬之力越來越狂暴,生死成敗,在此一舉。

    然而雲魔神的一絲心神,一直牢牢系在蘭花身上,看著蘭花頻頻出現的危險狀況,雲魔神的臉一沉,牙一咬,正要下定決心拔出噬魂匕,先解決蘭花的燃眉之急再做打算。

    就在這千鈞一髮,蘭花生死攸關之刻,只見血氣之力,竟隱隱化作幾個縮小版的獸首,朝蘭花呼嘯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蘭花的身子被人牢牢抱住,那人猶如母雞護雛般將她緊緊摟住,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血氣之力衝來的方向。

    與此同時,兩聲怒喝相繼響起。

    「王八羔子,竟敢欺負我閨女老婆!」

    「混帳東西,竟敢傷我楊家未來之主,豈由得你如此放肆!」

    長刀力重千鈞一斬而下,鐵拳殺氣騰騰一轟而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尖銳的女聲:「老娘掐死你。」

    一雙胖手,化為抓肉龍骨手,朝血氣之力一掐而去。

    三大高手傾力而出,那些許血氣之力,轉瞬之間被打散消亡。

    激烈的碰撞聲讓附近的那處祭壇圓台被砸個粉碎,隨著熱浪彌散,圓台上的五柄神兵竟輕顫不已,低鳴不止。

    蘭花看著將自己擁入懷中,不惜讓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血氣之力來襲的女子,剎那間有些呆了。

    女子眼眶溢滿淚水,看不夠似的凝望著她,瘦小的手顫顫巍巍地撫過她的臉龐,喃喃地道:「蘭花兒,我的蘭花兒,我的女兒,蘭花是我的女兒。」

    蘭花的心隨著女子所說的話跳動加快,哽在喉頭處的酸澀感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眼淚難以控制地往下流,就像委屈的孩子見到了最最親近的人,總會收起自己所有的堅強,急於得到保護和安慰。

    「母親。」看到站在前方虎目含淚的父親楊宗武,蘭花再也忍不住,緊緊回擁住女子,「娘,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遠處早已面目全非的伊戀,口舌難言,猙獰地望著伊然的方向。

    從回到這個祭壇便恢復了所有回憶的伊然,緊緊拉著女兒的手,冷冷望著伊戀,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度:「作繭自縛,咎由自取。」

    一句話,讓伊戀氣怒攻心,帶著無邊的恨意暈死過去。

    「宗武,你總算是一家團聚了。」站在楊宗武身側高大的黑衣老者道。

    「多謝二伯施以援手。」楊宗武恭恭敬敬地施禮。

    老者雙眸含笑,點點頭,虛扶了一下,「蘭花兒是楊家未來的家主,楊家豈能容得她有所閃失,就算折損了我條老命,也值得。」

    隨著蘭花對老者深鞠一躬,肥姨,梵卓,向清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祭壇內。

    而此刻的祭壇,已經有點山崩海裂,天搖地晃,即將倒塌的跡象。

    眾人舉目望去,五柄神兵,此刻竟詭異地懸浮在空中,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在移動。

    刀劍為引,鞭弓相牽,一錘破俗塵。

    雲梓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隨即心底卻湧起難以抑制的狂喜。

    這與他當日從雲朝穿越而來的景象,一般無二。

    噬魂匕和紫金極炎似乎已經默契十足,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正是開啟神兵之門的鑰匙。

    而今,對這兩種力量的融合,他已經是遊刃有餘。這是不是預示著,回到雲朝不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所有的思念,狂喜和希望化為更為龐大的信念和力量。

    一聲怒吼,雲魔神猶如騎在噬魂獸首之上,整個人沖天而起。

    右臂用力一拔,抽出了噬魂匕。

    一腳踏在噬魂獸首上,身後紫金極炎凝成的雙翼越發地清晰奪目,握著噬魂匕的右手高高舉起。

    這極具視覺衝擊的一幕,幾乎讓眾人都呆若木雞,忘了整個祭壇的異動。

    「給老子滅!」雲魔神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祭壇內,高高舉起的右臂猛地一刺而下。

    一聲悽厲的吼聲響起,伴隨著伊戀胸口處噴she出的鮮血和慘叫,一匕刺下,整個血肉獸首生生被刺散,散開的血氣在紫金極炎的席捲下消失。

    而整個祭壇,開始出現倒塌崩陷。

    「你們先走。」雲魔神的聲音遙遙傳開:「我隨後就到。」

    隨著五大神兵在空中相牽相引,此時雲朝的雷炎地心中,也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奇異一幕。

    原本唯有雷炎真氣大成方能踏足的雷炎地心,所有的熱氣竟在一夜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雲魔神他爹雲妖孽帶著心愛的娘子和寵得不像話的女兒雲紫鵑站在了當初雲魔神離開的那塊石碑前。

    「雲紫鵑,你這大包小包的是怎麼回事?」娘親向桃花秀眉微蹙,看著女兒背後那跟小山一般大的包裹,還有系在腰間處的幾個小錦囊。

    「娘,說不定這門一開我們就奔三哥去了。我不帶點金銀珠寶防身,難不成去了讓爹去表演長槍刺喉,胸口碎大石維持生計?」雲紫鵑眨眨眼,那張集合了雲妖孽和向桃花各種優勢基因的臉好看得不像話。

    「死丫頭,」雲妖孽作勢敲了閨女一個爆栗子,只是下手之輕,簡直還不如撓痒痒有力道:「你爹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用得著干那江湖雜耍討銀子嗎?再說了,你爹我生得你花容月貌,你要是找個坐擁金山銀山的好夫君,你爹我樂得坐享其成,逍遙自在,不勞,」

    話還沒說完,腰間一癢,被自家娘子狠狠擰了一下。

    「雲妖孽,我十月懷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哭爹喊娘了半天,敢情閨女還是你生出來的?」

    「為夫錯了,娘子生的。」雲妖孽陪著笑,「為夫只是灑下一顆小小的種子,是娘子日夜澆灌,細心呵護,不辭辛苦,任勞任怨,才讓她成長為一棵蒼天大樹。娘子簡直義薄雲天,氣沖霄漢。」雲妖孽大拇指一豎,一臉諂媚。

    正說話間,詭異晦澀的氣息大作,正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三人愣神之間,一股吸力轟然而來,單獨一人站在側邊的雲紫鵑一個不留神,竟瞬間被吸進洞口,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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