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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只是天生萬物,必有相剋相生。

    噬魂匕,不知從何而生,或何人所制,它的出現,給噬魂獸這種逆天的物種帶來了滅頂之災。

    就像噬魂獸能夠吞噬別人的精氣血力一樣,噬魂匕同樣能夠吞噬噬魂獸賴以存在的精核,從而將其徹底抹除。

    當然,這樣的一個過程,並非任何拿到噬魂匕的人都能輕易為之。

    能不能將噬魂匕插入噬魂獸的體內,得看你的本事。

    噬魂匕吸取噬魂獸體內那股龐大力量的時候,能不能抵擋得住噬魂獸的反擊,同樣得看你的本事。

    而雲魔神以靜制動,就是在調息恢復到他最為強悍巔峰的狀態。

    這一站,竟然就有三天之久。

    血池外,從雲魔神躍入血池的那一刻,蘭花便轉身回到了原來關著她的那個囚籠。

    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打坐中度過,吃飯,睡覺,各種作息安排得有條不紊。

    艾普一如他給雲魔神的承諾一樣,同樣一言不發守候在關著蘭花的鐵欄外。每一餐飯,即便是他親自吩咐下去的,端過來的時候他也是細細檢查過後才交給蘭花。

    反倒是艾塔兒,除了時不時恨恨地看向蘭花那邊,就是心事重重,不停地來回踱步。

    第一天過去的時候,伊戀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而艾普亦是目光灼灼地望向血池的方向若有所思。

    每一次伊戀將武者或武者的精血丟進血池的時候,多多少少血池內都會有慘叫或血流沸騰翻滾的跡象,這一次卻平靜無波,安靜得有些反常。

    第二天過去的時候,伊戀呵斥了一直不安分的艾塔兒:「你瞧瞧你這模樣,簡直丟盡我瑪羅族的臉。」伊戀瞥了蘭花一眼,「你瞧瞧人家,吃好睡好,有哪點擔心受怕的樣?別忘了,」伊戀恥笑一聲,「那是人家的男人,不是你的。」

    看著一臉慘白的艾塔兒,艾普心裡重重嘆了一聲。

    艾塔兒的心性修為,顯然不如蘭花穩重冷靜。

    蘭花不是不擔心,不是不上心,反之,她對即將發生的或好或壞的結果,都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準備。

    艾普觀察到蘭花有時會不經意地掃過伊戀的方向,每次見到伊戀那不耐的神色都會輕呼一口氣。每次投she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帶著微微的感激和溫暖。

    這樣不卑不亢又溫溫淺淺的眼神,跟伊然,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蘭花盤腿坐下,閉上雙眸。此時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吧。

    她的雲梓焱,從不輕言放棄,也絕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此時的他,大概在尋找時機恢復自己的傷勢,以其給予噬魂獸致命一擊吧。而自己,更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以最佳的狀態,迎接接下來的惡戰。

    第三天到來的時候,伊戀臉色凝重的躍上了血池邊盤腿坐下,心底的不安越發地凝重。

    而血池內,正發生著她無法預想到的一幕。

    雲梓焱站在那裡,氣息平和,全身的氣勢不斷攀升。肩胛處的傷口,隱隱有血氣流淌,幾乎詭異地以可見的速度在恢復。體內的噬魂匕,在血氣的溫養和紫金極炎的煅燒下,越發地靈氣十足,與他的聯繫漸漸親密起來。

    噬魂匕里,蘊藏著無盡的精神力量,藉助噬魂匕的力量,雲魔神能清晰地看到血池外所有人地一舉一動。

    淡定自若的蘭花,一臉戒備的艾普,怒氣沖沖的艾塔兒,還有陰晴不定的伊戀。

    「我的蘭花兒,等我,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猶如血肉圓球的獸首似乎從修煉中清醒過來。

    那眼睛位置處的細fèng動了動,隨即猛地睜開。

    圍繞在「美食」身上的血氣絲絲縷縷絲毫不見減少,可為何「美食」的精血越發的旺盛,甚至讓它感受到了一絲威脅的氣息。

    叫做眼睛的血洞裡,似乎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神色,整顆肉團,緩緩上升,漸漸化為獸首的模樣。

    「你玩夠了,就輪到老子玩了。」

    聲音一落,雲魔神雙眸一睜。

    剎那間望去,暗沉如墨的雙瞳,兩柄匕首的光影一閃而沒。

    原本覆蓋著雲魔神身上的血氣,突然鼓起,又瞬間同時鑽進雲魔神的體內。

    輕呼一口氣,拳頭一擰,全身上下的骨頭,猶如爆栗般作響。

    頭仰起,發自飄。

    絢爛的翅膀光影浮現在雲魔神的雙臂處。

    平攤出右手,掌心處一柄手掌長度的匕首徐徐上升。

    此刻的雲魔神,當真猶如魔神附體。

    只手擎天,傲睨一切。

    噬魂匕一出現,整個血池內的血氣仿若凝住一般不再遊動,而噬魂獸首,也在噬魂匕出現的這一刻劇烈地蠕動起來,或者應該說,顫抖起來。

    整個血池,隨著噬魂獸首的顫抖,開始翻騰起來。

    血池外盤腿而坐的伊戀,睜開的雙眸第一次出現了驚恐的神色,驟然間手捂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胸口處種下的那個噬魂獸的魂印,猶如要從她的皮肉里剝離開來一般疼痛難忍。

    「伊戀。」

    「母親。」

    艾普和艾塔兒的聲音同時響起,這樣的異變,讓整個祭壇瀰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氛。

    唯有蘭花,冷眼旁觀,只是那垂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族長,祭司大人。」一聲驚呼在祭壇內響起,一名黑衣老人詭異地出現在祭壇里。

    「二長老,你怎麼?」

    艾普的話還沒說完,那老者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望向血池的方向,整張臉更是煞白一片,忙著開口道:「祭司大人,不,不好了。」

    「嗯?」艾普挑眉,心裡一凝。

    老者偷偷再次望向伊戀的方向,「族長,族長她?」

    「說?到底何事?」艾普沉聲問。

    老者再不敢多言,「祭司大人。」老者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東華楊家幾代不出的楊家將,青城劍派向清厲,還有數個一流宗派繼任者,西方血族血主及十三親王,狼族狼主及十三狼王,還有,」老者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還有大肥貓帶領的異能精英,已經將我瑪羅族團團圍住,外圍守護,全線淪陷,我族弟子,死傷慘重。他們就快殺進來了。」

    「還請族長和祭司大人定奪。」老者深鞠一躬。

    血池邊上的伊戀怒火攻心,又一口鮮血噴出,卻半晌說不出話來。隨著血池翻滾越發的劇烈,伊戀的整張臉開始扭曲,顯然已經處於難以自控的邊緣。

    「賤人,都是這個賤人害的。」艾塔兒指著蘭花,瘋狂的叫囂。,「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夠了!」艾普一聲喝下,臉色鐵青,「你應該慶幸,我及時趕到阻止了你對蘭花痛下殺手。蘭花若死了,我們整個瑪羅族都要為她陪葬。這就是你樂意見到的嗎?」

    艾塔兒被艾普這聲怒喝,也呆滯了半晌。

    這樣的陣容,即便只是聽老者口述,也足以讓人手足冰寒,心落谷底。

    可以想像,此刻的瑪羅族,死傷當是如何慘烈和可怕。

    楊家絕殺之陣楊家將,向清厲,血主,狼主,還有大肥貓。這裡任何一支勢力的進攻,都足以讓瑪羅族付出一定的代價,更何況是聯手出擊。就算伊戀能夠操控噬魂獸,也絕無一絲勝算。

    「把她押出去。」艾塔兒顯然也被這樣的陣容嚇呆了,「押她出去,若是他們不退兵,我們就將她一刀刀凌遲,保著她的性命,就足以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你給我閉嘴!」艾普怒吼一聲,顯然氣極。

    緩緩轉頭,看向蘭花,艾普仿若瞬間蒼老了許多,聲音多了許多苦澀,「沒有想到,你們二人,竟能夠讓這四方風涌八方雲動。這樣的陣勢,」艾普苦笑一聲,「也太看得起我瑪羅族了。我們不願與你為敵。如果楊姑娘能夠助我瑪羅族渡過難關,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頓了頓,艾普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懇切和哀求,「我可否放楊姑娘離開?」

    這樣的措辭,此情此景,顯得如此諷刺可笑。

    雙唇不停哆嗦的艾塔兒,望著血池邊的伊戀,寄望她能如以往般霸道起來,卻失望地看到此時的伊戀,緊閉雙眸,身子不停地輕顫,似乎已經自顧不暇。

    老者帶來的消息,讓蘭花心cháo澎湃,雙眸瞬間濕潤了起來。

    楊家將的傳說,已將她視為接班人的祖爺爺曾經提過。沒有想到,為了自己,祖爺爺竟然派出了這支最為隱秘最為精銳之師,屬於楊家真正的守護神。還有梵卓,向前輩,風狼,金昊,肥姨他們。

    蘭花的心跳,在聽到這些名字的時候重如鼓錘,卻也暖如火爐。

    望向翻滾的血池,蘭花的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雲梓焱不出現,我絕不離開。」蘭花搖搖頭:「叔叔,我相信雲梓焱會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一聲叔叔,卻讓艾普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蘭花還是念著他與她母親的友情,念著他在危急之刻伸出的援手。

    「叔叔,如果相信我的話,將我的幾名好友帶過來。」

    「那怎麼可以,這裡是」老者還未說完,便被艾普打斷。

    望進蘭花的雙眸,艾普鄭而重之地說了一句:「好。」

    說罷,回頭看了一眼血池邊的伊戀,艾普的雙眼閃過一抹決斷的神色。

    是時候結束了,結束伊戀的瘋狂,結束噬魂獸給整個瑪羅族帶來的劫難。

    「你,好自為之。」朝艾塔兒說了一句,艾普帶著老者閃身離開。

    「楊蘭花!」艾塔兒一臉猙獰。

    「怎麼?」蘭花輕笑一聲,秀眉微挑,身子掠出囚籠,站在距離艾塔兒不足五米之地。

    笑容一凝,蘭花的臉上多了幾分肅殺冷冽,「艾塔兒,我想揍你很久了。」

    池裡池外,夫妻二人放出的狠話,幾乎同步。

    蘭花的話才說完,血池內的血一掀而起,偌大的血肉獸首猶如巨大的炮彈一彈而起。

    伊戀的眼裡掠過一絲喜色,只是還未笑出聲來,卻又生生愣住,接著便是滿臉的惶恐和驚駭。

    雲梓焱的左手拽住了獸首,手指已經深深插入了那團血肉,而他的右手,似乎握著某種利器,利器刺入的位置,正是伊然所知道的噬魂獸精核的所在,額間的正中位置。

    這一眼,幾乎讓伊戀嚇得魂飛魄散。

    怎麼可能?不可能!伊戀的心中不停地想要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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