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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臉頰上多了幾分女孩的嬌羞之態,蘭花嬌滴滴地瞥過雲梓焱,又轉向艾塔兒,有些憐憫地道:「艾塔兒,我是該說你太可憐,還是說你太可笑。我是他眼中的寶,你是他眼中的糙,」搖搖頭,「不,不,連糙都算不上,若是糙,可能他還樂意踩上兩腳,你呢?他連看一眼都欠奉。」
「楊蘭花。」艾塔兒嬌軀直顫,明知道她是在激怒她,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發狂的思緒和怒火。
因為楊蘭花所說的,都是事實,可惡的事實。
為什麼?她有哪裡比不上楊蘭花?
燒心灼肺的嫉妒終於讓艾塔兒失去的理智和控制。
右手一揮,一把小刀從她的袖子拔出,划過了攔在蘭花和雲魔神中間的鐵柵欄,而隨即一拳擊出,生生將鐵柵欄砸出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口子。
艾塔兒閃身跨過鐵柵欄。
在蘭花出言挑釁之時,雲魔神看著蘭花的雙眸,隱隱有提醒之意。
這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她激怒艾塔兒,旨在使艾塔兒怒火燒心失去控制而為了懲罰她去接近她。
蘭花的手中,雲魔神能準確地感應到,緊緊攥著那塊血玉。
只要艾塔兒一接近,她就會擰碎扔出血玉,引爆血玉。
這樣一來,就算艾塔兒重傷倒下,蘭花也勢必受到波及。
這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在他心裡,艾塔兒的一條命,及不上她一個小指頭。
冒險的事情,應該是他,作為男人該做的事情。
「賤人,我讓你得意。」艾塔兒怒罵一聲,揮出一掌。
雲魔神眉頭一皺,話到嘴邊又閉上了嘴。
蘭花還沒來得及扔出血玉,一個飄來的身影攔在了她的身前,輕描淡寫地接下艾塔兒一掌。
第90章 古八十九
「艾塔兒,你簡直胡鬧。」一聲略顯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
蘭花的身前,多了一名黑袍中年男子,臉色略顯蒼白,但瘦削的身材卻隱隱透露出頗為強大的氣息。
「祭司大人,你怎麼會來這?」艾塔兒驚呼出聲,隨即又沉下了臉,「你為什麼要護著她?」
艾塔兒緊緊地盯著男子,聲音多了一絲怨毒,「難道真如母親大人所說,你一直對那個老賤人念念不忘,才會。」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蘭花只看到男子身形一晃,艾塔兒的左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艾塔兒,你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男子的聲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助紂為nüè,你不單不阻止,還這樣偏幫著族長,如此下去,只會將我族拖進永劫不復的毀滅之地。」
「說中了你的心事了吧。」艾塔兒冷笑一聲,「從知道老賤人和小賤人的消息後,你就變了。」艾塔兒捂住自己那有著清晰五指手印的左臉,眼中的恨意更深,「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我可是你最疼愛的艾塔兒。」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顫,眼裡出現了一絲疼愛無奈之色。
伸出右手想要撫摸艾塔兒的臉,男子的聲音和緩了下來,「對不起,艾塔兒。我只是,」男子眉頭有著化不開的憂慮,「我只是不希望你變得跟你母親一樣。」
狠狠拍開男子伸出的手,艾塔兒嗤笑一聲,「跟我母親一樣有什麼不好?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徹底地毀滅,誰也落不到半點好處。「冷冷的看著男子,艾塔兒的聲音多了一絲嘲弄,「用不著再惺惺作態。你若真的疼愛我,就不會攔在我的面前,而是替我將這個三番幾次挑釁陷害我的臭女人殺了。」
看著男子鬆開的掌心又緊握起來,艾塔兒冷笑一聲,「不忍心,捨不得吧?母親說的果然沒錯。你被那老賤人迷得七葷八素,連最在乎你,最親近的人是誰你都忘得一乾二淨。」
「你放心。」艾塔兒緩緩湊近男子,兩人面對面幾乎只有一拳之隔,「你很快就會見到你日思夜想的女人。到時候,你在她面前好好演一出對她女兒關懷有加的戲,說不定,她會感動到對你投懷入抱,滿足你這麼多年心愿。」
「艾塔兒。」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猛地後退幾步與男子拉開距離,艾塔兒桀桀而笑,笑得花枝亂顫,「什麼意思?你很快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到那個時候,」艾塔兒收住笑聲,語氣森寒怨毒,「你可千萬不要激怒母親,免得連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話音落下,艾塔兒冷冷掃過蘭花,很快消失在洞穴里。
重重一聲嘆息,嘆出了矛盾,憂鬱,無力和濃濃的悲傷。
男子緩緩轉過身子,眼睛落在了蘭花的身上。
眼神中帶著長輩對後輩的疼愛和關切,男子的聲音溫和了很多,「你叫楊蘭花,是楊宗武和,」男子的聲音頓了頓,「伊然的女兒?」
伊然二字,仿佛凝聚著莫大的情感和思念。
蘭花望著男子,想到方才艾塔兒說的話,心裡有了很多疑惑和猜想。
男子對她的善意是顯而易見的。蘭花輕呼一口氣,看了看閉目凝神的雲梓焱,方才點頭道:「是的,前輩。」
頓了頓,蘭花抬眸正對男子,輕聲問了一句:「前輩認識我母親?」
「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一樣的善良和勇敢。」雖然沒有直接應是,男子的話卻證實了蘭花的猜測。
蘭花的心裡一顫。母親二字對她,就是一個字面上的稱呼。不管是楊宗武,還是肥姨,都從未仔仔細細告訴過她母親的長相,性格,來歷。如今見到一個似乎相當熟悉母親的人,蘭花的心裡湧起了濃濃的求知慾,渴望從男人的嘴裡,獲悉母親的一切。
「我母親,她。」
蘭花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接了下去:「你的母親,叫伊然,也是瑪羅族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看著蘭花希冀的目光還有她如今狼狽的處境,男子反而有些難以啟口,「說起來,你的母親和將你擄到這裡的女人,也就是艾塔兒的母親,是雙胞姐妹。」
一語驚起千層浪,男子的這句話,不僅讓蘭花瞪圓了雙眼,也讓閉目養神的雲魔神緩緩睜開了雙眸。
從男子的話中,再綜合艾塔兒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雲魔神無奈地搖搖頭。
加上自己未來的老丈人楊宗武,真是好一出相愛相殺的四角生死戀。
「伊然和伊戀,是當年我們瑪羅族未來族長的候選人,而我,則是瑪羅族的祭司。」帶著一絲緬懷之色,男子的話里有著說不出的苦澀,「伊然一直沒變,伊戀卻變了,在獸魂甦醒的那一刻變了。」
手指在蘭花身上的鎖鏈用力一擰,鎖鏈應聲而斷。
男子上下細細看了看,方才點頭道:「沒事就好。」
「這裡你不能待下去,必須找個機會將你送走。」男子輕聲道:「不單單是為了你的性命,也是為了我瑪羅族的延續,為了這天下不至於再度掀起腥風血雨。」
看著眼裡透著疑問的蘭花,男子耐心地解釋道:「噬魂獸的可怕,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到的。現在的它也僅僅是幼獸的雛形,如果讓伊戀準備妥當,噬魂獸吸取了你身上的生機之力,那它將再一度加速進化。若讓噬魂獸到達成年期的實力,」男子停下,雙眉皺得越發厲害,聲音也多了幾分忐忑不安,「很有可能他會反客為主,伊戀必定會反之被其所控。而噬魂獸如果大成又無人能夠控制,這個天下,定會因此大亂。」
男子憂心忡忡地侃侃而談,蘭花卻被他言語中的幾個字深深震住,「吸取了我的生機之力,它便能再一度加速進化。」蘭花的聲音很輕,「再一度,前輩,在我之前,是我的母親麼?」
蘭花的話讓男子全身一震,雙拳緊握,半晌才艱難地說了一個字:「是。」
蘭花秀眉緊蹙,「無論是艾塔兒的話,還是伊戀方才說的,似乎我的母親還活著。而且他們確定了她的位置,已經遣人趕往我母親所在的地方,準備一舉擒獲。」
「雖然這僅僅是一個猜測,」蘭花正視著男子的雙眸,「可否請前輩,看在你曾是我母親舊識的份上,幫幫她?」
男子僵住,隨即雙肩一垂,眼中多了一些無奈:「我比任何人都不願意她受到傷害。可是如今我不能走。我必須確保你的無恙,從而確保噬魂獸不會獲得本不屬於它的力量。」
「前輩,我不會走的。」看著幾步之遙的雲魔神,蘭花的眼神堅定而固執:「他在這,我絕不離開。」
看著蘭花緩緩走近雲梓焱,眼裡的深情濃得猶如化不開的墨。蘭花小心翼翼地將雙手環在雲梓焱的腰間,踮起腳尖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低下頭,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男子的眼色莫名複雜。
細細檢查著雲魔神的傷口,男子漸漸被震撼得久久無法言語。
原本他以為伊戀只是將玄寒鐵鏈打入了他的肩胛骨,只要將鐵鏈擰斷,雲梓焱雖然重傷之下恢復不了往日的戰力,但起碼性命可保。
可如今看來,情況卻遠遠比他想像的複雜得多。
且不論眼前這名年輕男子之前受過的深可見骨的匕傷,且不論寒鐵透肉穿骨的疼痛和殘忍,最最叫祭司大人瞠目結舌的是鎖住雲魔神骨肉的鐵鏈,氤氳的紅色血氣流轉,顯然是噬魂獸的氣息。
由始至今,只要沾上一點一滴噬魂獸的血氣,不管是功力,精氣,亦或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神智,都會被它漸漸吞噬乾淨。
眼前的男子,從被擄到現在,怕已有近十個小時不止。他看起來雖然因受傷而顯得略微萎靡乏力,但他的生命力卻依舊那般旺盛,他的功力還未恢復卻依舊生機勃勃,他的精神沒有絲毫瘋狂痴傻的跡象,反而神智清明,眼光依舊睿智而戾氣十足。
這一切,都顛覆了祭司大人的認知和想像。易地而處,祭司大人覺得自己若經歷了這一切,就算死不了,也會成為活死人。
這種變態至極的戰鬥力,生命力和忍耐力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你?」祭司大人慾言又止。
低下頭,下巴在蘭花的頭頂蹭了蹭,雲魔神的眼神柔化了不少,「不瞞閣下,雲某的功法恰好有些克制的作用。」
「這兩條玄寒鐵鏈,有了噬魂血氣的溫養,我弄不斷。」祭司大人艾普無可奈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