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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她是我在古門的好姐妹,楊蘭花。她救了小舞一次,被楊老爺子賞識,收為干曾孫女。」寶露說得一臉自豪,「話說老媽子,你說巧不巧,蘭花正好是你今個兒感興趣的那位雲梓焱想要死纏爛打的女人。」
幽霧宮主還未答話,就聽到身邊的布宗主又開始嘮叨:「嘖嘖嘖,雲先生挑中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瞧這響噹噹的風度,這雄赳赳的口才,這嬌滴滴的聲音,這喜滋滋的氣色,這水噹噹的容顏,這,」
布宗主還沒說完,就聽到幽霧啐了一聲,「老傢伙,難怪當年你自詡風流倜儻最yín盪,這夸女人的本事,比你那三腳貓的點火功夫要上乘得多了。「兩人拌嘴的時候,場中的氣氛已經凝重了起來。
被蘭花的一番話說得面色慘白的流沐春,終於忍不住,揮刀而上,搶先出手。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交手就已經過了十數招。
楊家槍法共一百零八式,挑,撥,刺,卷,掃,劈,劃等姿勢在楊翩舞使來,早已嫻熟無比,稍微欠缺的卻是由於功力不足而生出的力道不夠。
長槍是最適合群斗的兵器,此刻在楊翩舞的手中,使得是虎虎生威,頗有種麓戰沙場的豪邁不羈,惹得場中的年輕人連連叫好!
而流沐春手中的長刀,同樣叫人不可小覷。流沐春的招式,完全秉承了流沐族的刀法宗旨,注重的是速度,發起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並不防守。這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瘋狂,確實能讓對手感到頭皮發麻。
楊翩舞的長槍使得大氣,豪邁,流沐春的刀用得刁鑽,狠戾。
場中的楊翩舞一聲嬌叱,長槍往後一收,倒著掄起,整個人蹬蹬蹬三步一躍而起。整杆長槍從上往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朝流沐春劈刺而去。
「一馬當先乾坤破」,這一招,本就是馬上對敵的必殺之招。楊翩舞的姿勢,無疑猶如從馬背躍起,刺入敵營之中的氣勢沖天而起,讓在座的楊家人長輩,都毫不吝嗇地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蹬蹬,流沐春連退數步,最後竟然用刀支住地面,整個人跪坐了下去,嘴角處已經滲出了一絲鮮血。
而與此同時,楊翩舞同樣拄槍而立,臉色蒼白了幾分。當日被流沐族襲殺的舊患並未痊癒,自己毫無保留的傾力而出,暗傷又開始蠢蠢欲動。
但楊翩舞的臉上卻掛著一絲笑意,此戰到目前為止,較之流沐春,她更勝一籌。
「好!」老爺子在座位上輕喝一聲,眼中卻露出了對自己這個最疼愛的曾孫女的一絲擔憂和心疼。
就在眾人以為此戰終於告一段落之時,流沐春眼中露出一絲狠絕的神色。噗的一聲,流沐春的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只是隨著這口鮮血的噴出,流沐春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逆轉。
原本粗糙不平的臉漲紅一片,隱隱看出血珠滲出,她的雙眸布滿血絲,整顆眼珠凸出,可怖至極。一股與流沐春功力相異的力量在她的身上流轉,身體的皮膚鼓起又落下。
「引氣入體秘法。」幾乎所有有眼見地的高手,雙瞳都猛地一縮。
這種秘術,是將別人的功力引入體內,用秘法將其壓縮。但這樣的秘法過於霸道毒辣,不僅被抽取功力的人命懸一線,而將這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蓄於體內的一方,一旦將這股功力引爆的話,戰後勢必會走火入魔,成為廢人一個。
可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流沐春揮起了手中的長刀,「喝」,長刀在空中劃出一個猶如彎月般的弧度,刀氣凌厲,向楊翩舞的脖頸飛去。
此時的楊翩舞,因為暗傷的影響,已經有些難以為繼的乏力。
看著如閃電般的刀氣,楊翩舞一咬牙,身子一晃,長槍再一次刺出。只是這一次,她的動作卻失去了方才的平穩有力,多了一些悲壯的無奈。
楊家數位長輩不約而同猛地站起身來。老爺子更是怒拍扶手,喝了一聲:「爾敢!」
身後的數位楊家第四代年輕人,身子同時猛撲而上。
哧的一聲聲響,流沐春的刀氣沒有如期地挨上楊翩舞。
場中出現了一抹淡綠身影 蘭花手中的藤蔓,一邊捲住了楊翩舞的身子,拖到了後方安全的位置,一邊與席捲而來的刀氣相撞,半截藤蔓落在地面,而流沐春的刀氣也在擂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劃痕。可見刀氣之凌厲,絕對可以將楊翩舞的身子一分為二。
蘭花站在場中,朝流沐春怒目而視。
第57章 古門
楊翩舞的身子被蘭花的藤蔓卷往後一扯,本是力竭的她連續後退幾步,才被衝上來想要護住她的幾位哥哥扶住。
楊翩舞的眼神漸漸萎靡了下來,扯出一抹苦笑,低聲地說了一句:「我讓大家失望了。」
「傻瓜,你做得很好。」其中一名年輕男子撫了撫楊翩舞的腦袋,一臉寵溺地安慰道。
「哥,把蘭花叫回來,流沐春已經瘋了。跟一個瘋子打交道,太危險了。」楊翩舞擔憂地看著場中的蘭花,輕聲說。
這一番變故讓場中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蘭花的身上。躲在人群里的艾塔兒,身子猛地一挺,眼睛死死地盯著蘭花,更確切地說,是蘭花手中的藤蔓。而她的呼吸,也隨著急促了起來。
「怎麼?車輪戰?」流沐春冷哼一聲。
「哼。」蘭花的臉一片寂冷,「車輪戰,你配嗎?」此時的蘭花,往日的小心翼翼似乎完全從她身上消失,一股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傲氣和清冷彰顯無遺。
楊翩舞的楊家槍,舞出了那種躍馬飛奔,馳騁沙場的豪邁和氣魄。蘭花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楊翩舞的這一戰,竟讓她的心情無法抑制的沸騰起來。
以前的蘭花,就像是一隻規規矩矩啃著紅蘿蔔,小心翼翼四處張望的小白兔,可今日的蘭花,在楊家這股無法形容的凝聚力,這種烈火如歌的氛圍影響下,就像一隻脫韁的野馬,恨不得能夠像楊翩舞一樣為楊家舞起沙場的碧血丹心,氣貫如虹。
此時此刻的蘭花,在熟悉她的人眼裡,儼然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若非引氣入體,利用別人的畢生的功力為嫁衣裳。」蘭花瞥向流沐春,眼中儘是不屑,「你以為,就憑你,還能在小舞的一槍之下跪著爬起來?」
蘭花冷哼了一聲,「你流沐族可真狠得了心下血本。犧牲兩位高手的修為甚至性命,為的就是以如此低劣的手段贏得與我楊家的這場對決。焚林而獵竭澤而漁,一個小小的流沐族,消耗得起嗎?」
不得不說蘭花這番話,連消帶打,將整個流沐族的決定和做法貶得體無完膚。
可流沐春卻啞口無言,甚至於整個流沐族此刻在座位上的所有人都陰沉著一張臉。
蘭花的話,正正戳中了他們的痛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犧牲了家族一個難得高手的功力。打從心底,他們一直抱有僥倖,楊翩舞當日受襲留下的暗傷對功力的折損,能使得流沐春避免使用這迫不得已的最後一招。可結果,楊翩舞果不愧是楊家最器重的後輩,即便是女兒之身,其梟猛善戰,依舊讓流沐春付出了他們不願意付出的代價。
損失像流沐春這樣傑出的後代,對流沐家族來說,確實是一件極其遺憾和無奈的事情。一個家族的繁榮和傳承,最怕的不是人丁凋零,而是青黃不接。只要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後輩,肯定能夠引領家族走上另一個登天之峰。
所有的不甘不願讓流沐春怒極而笑,「我流沐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又是誰?今日流沐與楊家一戰,又與你何干?」說到最後,已然是怒叱出聲。
眼前這一身淺綠套裝的女人,每一次針對楊翩舞的行動,都有她橫插一手。今日之戰,若非她出言提醒楊翩舞,適時恢復了楊翩舞的士氣和鬥志,她流沐春又怎會行這破釜沉舟的一步棋。
不知道何時起蘭花原本手中的兩道藤蔓已經被丟棄在一邊,成為兩根毫不起眼的枯枝。
蘭花的手中,變戲法一樣多了一根長約一米五,拇指粗的銀綠色的長藤。長藤似乎從她的右手腕的衣袖內就延伸出來,末端如同一條進攻性和靈性十足的銀蛇,在空中詭異地屈伸吞吐。
蘭花那凹凸有致的身軀站得筆直,與流沐春爭鋒相對,聲音清冽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和自信,一字一頓,「我就是楊家人。只要與楊家有關,不管你還有多少沒有使出的伎倆,我楊蘭花一一接下!」
蘭花此言,無疑是將今日流沐族對楊家的挑戰,全數押注在自己的身上。
「祖爺爺!」站在一側的楊翩舞和幾位兄長一臉愕然,不約而同便望向楊老將軍,希望他出言喝止。
可端坐在首位的五位楊家主事者,尤以楊老爺子最甚,幾個人的身子均不由一顫,情緒莫名地看著站在他們跟前那身材並不高大的蘭花。
蘭花的身影,似乎在不經意間便與他們心中一直以來最痛惜的那個不屈不撓的男人重疊起來。
一樣的豪氣干雲,一樣的雷厲風行,一樣的,骨子裡流淌著楊家人那百折不屈的勇氣和血性!
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老將軍的身上,唯有蘭花,一臉倔強,紮根似的站在台上,那挺直的後背,似乎在宣告著即使老將軍不同意,她亦要一戰到底的堅持。
楊翩舞與流沐春交手時一直端著身子坐在座位上,喜怒不形於色的楊老爺子,竟然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場中的蘭花,老爺子的聲音溫和有力,「蘭花是我的曾孫女,她的選擇,就是楊家的選擇。她說的話,就是老頭子我想說的話!」
擲地有聲!
楊老爺子緩緩坐下的時候,身邊穿著軍裝的男子才壓低著聲音說:「若是上了戰場,我相信,這丫頭肯定比咱楊家年輕一代的任何一人都要混得好!小舞有著一股銳氣,但這丫頭面對敵人時,流露出來的卻是不折不扣的殺氣。我一直以為咱家的小舞就夠優秀,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看起來,是更勝一籌哪。老爺子果然眼光毒辣。」
穿著古袍的另一人傳言道:「有些人天生就具有一種讓人不得不為之側目的天賦和氣質。」輕嘆一聲,「就像六弟,這丫頭,讓我想起六弟了。若是六弟還在,當年順順利利結婚生子,他的孩子也應該有這般大小了吧。」
這段感慨,讓楊家的餘下四名主事人眼露複雜和緬懷的情緒,如果宗武還在,此刻的他又該是怎樣一番霸道到叫人又敬又恨的模樣。
楊宗武,這個至情至聖的男人,是楊家上下心中永遠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