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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布善說得那個語重心長,「所以說蘭花,老大對你可是相當特別的。你想想你當初走出老大房間的樣子,精神那個飽滿,臉色那個紅潤。」
布善是有意把話說到這。練功房變成了老大的房間,什麼飽滿哪,紅潤哪,聯想起來都有那麼點不清不楚的味道。短短半日相處,布善幾乎便可以判斷雲梓焱在蘭花心目中的位置並不是蘭花口中的那種所謂好朋友。儘管這小妮子表現得似乎狠正常,很本分。可布善愣是嗅出了一種小媳婦跟著大丈夫的調調。
布善這話,與其是說給那神經粗條的蘭花聽,倒不如說是針對雲梓焱的警告。我老大看上的人,你小子識相就老實點。
蘭花哼了幾聲,憨憨地附和了一句,「老大是個好人。」那不痛不癢的反應,簡直讓布善咬疼了牙。老大怎的就讓這慢半拍的憨丫頭給迷住了。
不管蘭花有沒有聽清楚,雲梓焱的心裡是透亮透亮的。
微微一笑,看著布善,雲梓焱的語氣溫和輕緩,「你想太多了,獅子與兔子博弈,正常的獅子都會覺得沒啥意思。你的老大也是正常人。」言下之意,不是金昊優待蘭花,而是實力差距太大,別說是勝之不武,要打起來簡直就是欺辱弱小。
「就是就是,」風狼老實不客氣,指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布善:「就你一個人這裡不大正常。」
幾個人,主要是布善哼哼唧唧地終於上了頂層套房,也終於見到了遠道而來的幾名貴客。
看過布善整理的資料,房間裡五個人的身份幾乎一眼便明了。
身穿白色長裙,一臉高傲寂冷的是陰水宗的陰月。沙發上端坐著一名絡腮鬍須的高大男子,那是闊刀門的黃陌。
吧檯邊坐著一名臉色白皙,長相俊俏的男子,他的雙眼緊緊跟隨著陰月,來自一個相當詭異的門派「活死人墓」的白羨陽。據說從功法上說,陰水宗和活死人墓是相當接近的。白羨陽本人對陰月也頗有意思,只可惜陰月性子高傲,能看上眼的,似乎就唯有如今據說各勢力年輕高手居首的金昊。
還有兩個年輕人站在落地窗台邊,長相甜美的女子是大世家楊家的嫡系孫女,叫楊翩舞。
這幾個年輕人中,若論家世的底蘊,無疑是楊家最為顯赫。據說楊家久遠之輩,世代為王朝的肱骨之臣,代代為將,楊家軍所向披靡,聲名遠播,忠心不二,立下軍功赫赫。直至今時今日,早已遠離古時的硝煙戰場,眾人稱呼楊家每代家主,不稱前輩,高人,家主,掌門,永遠只有一個稱謂,那便是「將軍。」今日的楊家,也坐穩了軍方最重要的頭幾把交椅之一。
楊翩舞身邊玉樹臨風般的男子則是據說與她有婚約的顧家傳人顧翰明。
推門而進,布善老實不客氣,整個身子往沙發上一摔,聲音中多了幾分不滿:「你們倒是享受,來了也不先吱聲,小爺我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陰月微微皺眉,「我們怎麼知道你會親自來。不是說古門外圍人員來接送麼?」陰月的聲音明顯多了幾分高傲,「我們總不至於連行蹤都要跟區區的外圍人員報備吧。」
布善心裡靠了一聲。理論上來說確實不需要報備,可實際操作上來說,這個所謂的外圍人員,卻是如今老大金昊最為看重關心的人。蘭花要是多受了委屈,老大心情肯定不好。老大心情不好,遭殃的還不是他們幾個悲催的娃。
所以布善毫不客氣,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們私自行動。我們的外圍人員是隸屬金昊老大,全程直接向他匯報。要是金昊老大問她,一問卻三不知,不等於扇了老大的臉?我相信,你們也不希望金昊老大心裡不舒坦。」
金昊的名頭還是十分好使的。布善的話音剛落,闊刀門黃陌就點頭道:「放心,我們既然是要參賽的,自然要守規矩。只是初來咋到,想著能夠歇息放鬆兩天而已。」
而陰月聽到接待人員是由金昊直接指派,直接向金昊匯報時,臉色更是瞬間溫和了很多。再怎麼著也不想留個不好的印象讓別人在金昊面前嚼舌根。
楊翩舞的性子明顯是最活躍的,輕笑了一聲,「好了好了,別一提金昊就緊張兮兮的。咦,這就是接待我們的外圍人員麼?」楊翩舞說著,便朝還站在門口的蘭花三人走去。
「楊小姐您好。」蘭花甜甜一笑,打了個招呼。
雲梓焱的臉色卻有些發沉。方才陰月那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話,雲魔神明顯捕捉到了蘭花眼中那淡淡委屈和無奈。如今看著她綻開笑顏地討好別人,雲魔神的心裡隱隱有了怒氣,看那陰水宗的陰月也開始不甚順眼。
楊翩舞的眼睛卻直接忽略了蘭花,更加不會注意到那矮小猥瑣的風狼,而是全部集中在雲魔神的身上,聲音中多了幾分新奇:「咦,你也只是外圍人員麼?」噗嗤一笑,「要不是你一直規規矩矩站在門口,你要是跟布善站在一起,我倒覺得,你比他更像是一個底蘊深厚的世家子弟。」楊翩舞搖搖頭,環顧房間一周,「不,不,不,比這裡任何一人都像。」
第19章 古十八
楊翩舞這麼一說,房間裡所有的目光都投she到雲魔神的身上。
被這群人注視著,即使不是被注視對象的蘭花和風狼,站在雲梓焱的身邊,也有一些不甚自在的感覺。
而處在焦點的雲魔神,依舊一臉老神自在,不卑不亢,看著楊翩舞,很大方地說了一聲:「多謝誇獎。」
氣度從容不迫,嘴角那一抹自信淡然的微笑,卻叫站在他身邊的楊翩舞愣了一下。
布善收回了眼神,頗為可惜地說了一聲:「這小子的氣質還真能唬人,根骨也不錯。只可惜,年紀大了,習武也來不及了,沒法回爐重造。」布善笑了一聲,「楊妹子當著顧兄弟的面誇獎其他男人,嘿嘿,可別惹得顧兄弟生氣,給無辜人士帶來麻煩。」
雲梓焱有心掩蓋,他們自然看不穿他的修為,就算是他們祖輩之人在這,也斷然判斷不出雲魔神的深淺。
坐在吧檯邊的白羨陽聲音陰柔,瞥了雲魔神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布兄真會說笑話,顧兄弟怎會跟一個普通人一般見識。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就像乞丐穿上龍袍,即便相貌氣質再如何相符,只要坐上那把椅子一開口,就什麼也露餡了。實力決定了身份,而身份差異的鴻溝,往往難以逾越。」
白羨陽那帶著明顯的優越感和輕視的話並沒有激怒雲魔神,他的眼睛甚至已經開始飄向窗外的方向。
但風狼卻怒了。風狼正欲破口大罵,看到了雲魔神那無關緊要的神情時還是忍住了。風狼心中想起了方才雲梓焱說的獅兔博弈的話來,心裡冷哼了一聲。也對,白羨陽這小子是什麼玩意?神主大人跟他相比,那就是獅子和螞蟻的區別。你有見過一頭獅子做過低下頭努力瞪著一隻螞蟻,然後將之踩死的無聊事麼?
風狼正想著,蘭花卻出聲了。蘭花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只是笑容中明顯比方才多了一分疏離的冷意,「白公子說的話似乎有所偏頗。我知道金昊老大每年都會下好幾個格殺異能或武者的命令。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仗著自己的異能和武功胡作非為,偷雞摸狗。而同樣的,這世界上更多的是甘願付出的普通人,就像是災難來時將自己的孩子緊緊守護在懷抱里,即便犧牲性命也不讓孩子受傷的平凡母親,耗儘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將自己救人的任務進行到底的平凡士兵,還有那些在猖狂的劫匪面前,不顧生命危險也要路見不平手無寸鐵的平凡百姓。」
蘭花頓了頓,毫不退讓地看向面色有些難看的白羨陽,「值得受到尊重的生命沒有身份,權勢,實力之分,而在於,他們是否擁有一顆高貴而純淨的心靈。」
布善看著蘭花的眼神稍稍變了。他似乎開始了解為何老大會對這個憨憨傻傻的女人另眼相看,在爭相鬥艷的群芳之中唯獨看中了這朵平凡又堅韌的小雛jú。
善良和勇氣會給平凡的女人增添了生動和光彩,何況眼前這個小妮子長相可以,身材不錯,還煮得一手好飯菜。布善想著想著撇撇嘴,不得不說,金昊看人眼光的精準以及做事的果斷,還是要比他們稍高一籌。像他們這樣的人,過慣了打打殺殺,風裡來火里去的日子,找女人,就沒必要再找個烈酒一般的女子來灼心灼肺,一縷清泉甘冽,才是最好的選擇哪。
布善小爺似乎突然之間,確立了自己的戀愛觀。只是末了還是為金昊老大輕嘆一聲,可憐老大捨不得吃的東西生生讓別人截了糊。難怪當天蘭花回去之後,古門地下的操練器械又得換一批新的了,全讓老大給砸爛了。
聽著蘭花的話,雲魔神緩緩收回了自己望向遠處的眼光,落在了蘭花的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雲魔神牽起了蘭花的手,輕輕一拉,蘭花的身子便朝他又靠近了些。他的唇就像蜻蜓點水一般在蘭花的鼻尖上一點,聲音清慡,「好姑娘!」
離他們最近的楊翩舞臉上一熱,看著雲梓焱那雙清澈而幽黑的雙瞳蕩漾的欣賞和寵溺,楊翩舞的心裡竟不自覺地有些羨慕那個叫蘭花的姑娘。很多女人都喜歡強勢的男人,當然不是那種強勢得不講道理,而是在你的面前強勢得巧妙又充滿情趣,就像雲魔神現在這樣。
蘭花的臉紅了。黃陌和臉色陰翳的白羨陽瞥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唯有布善,那是坐不住了。
「小子,」布善猛地站起身來,「我不是警告過你,蘭花是金昊老大親自指派的人,不是可以隨便亂動的,你再敢像現在這樣毛手毛腳,別怪我不客氣。」
布善的話讓眾人的眼神都奇怪了起來,尤其是陰月,方才看向蘭花緩和下來的眼神又漸漸生起了敵意。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金昊怎會無聊到去干涉一個外圍人員跟自己的男朋友親熱,而布善又怎會因為人家親昵一點就暴跳如雷。唯有一個可能,這女人已經被金昊視為他不容別人覬覦的私有物品,才能解釋布善的這番話和反應的反常。
與布善的火急火燎相比,雲魔神顯得非常淡定,開口便說出了一句讓布善啞口無言的話,「我家蘭花似乎並不反對,相反,她很樂意。」
雖然這話換來了蘭花嘟著嘴賞給他一肘子,雲魔神的眼中卻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有了淡淡的笑意。
看著氣氛有可能惡化,楊翩舞嬉笑出聲,「呦,瞧瞧在這說了半天的話,我們的時間可不多,還是趕緊計劃一下今天晚上的行程。現在有了布師兄帶路介紹,一定要掏空他的錢袋子,玩個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