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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17:19 作者: 老郭家的餅餅
    另一類卻是天賦異稟之人,這些人,似乎天生便具有操控某種自然之力的本事。但他們對自然之力的操控,卻遠非那種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境界,而是極為有限的。上天是公平的,這些幸運兒們雖然一出生便由於身體的異變而擁有超凡的能力,但這種能力,卻也被限制在或強或弱的既定範圍內。

    而看到這些人,雲魔神心有所悟。自家的雷炎功法,似乎便是一門將修煉和天賦突破二者結合起來的逆天功法。在雲朝,古往今來,能夠練就極炎之人,也就是自己和自家老爹。

    所以雲魔神心裡清楚,這些得天獨厚的天生武者,他們天賦的覺醒和運用,就如同武者修煉進階一般,並非一帆風順。抓住契機,對每一個武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那傻丫頭空有天賦,卻顯然處於無法自控的尷尬階段。方才他注意到傻丫頭咒罵這男子的時候,手中的枝條隨著她情緒的波動有了細微的變化。男子如果再次出現在傻丫頭的面前,很有可能她心裡的憤慨不甘甚至於羞澀所積攢而成的怨念,會讓她的能力再度迸發。

    於是乎,雲魔神一張口,說了一句讓男子氣的吐血的話:「你就從了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男子只感覺全身的血液嗖的一下腦門子涌。自己長這麼大,雖然不是組織里一等一的好手,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受過這樣的欺辱。

    砰地一聲,男子的身子後退,眼睛死死盯著雲魔神,雙手開始長出了尖而長的指甲。一聲野獸般的低嚎,嘴邊冒出了兩個尖刺般的森然長牙。

    「閣下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一一。」男子沙啞的聲音響起,可「奉陪」二字未說出口便戛然而止。隨即他的雙眼出現了幾近瘋癲的狂熱,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雲魔神。

    雲梓焱抬起的右手,他的手掌上竟然沒有任何的紋路,空白一片,唯有一個匕首圖案,詭異地浮動在手心處。

    隨著匕首圖案的出現,整個房間突然變得幽森,冷冽,陰寒,宛若九重天獄,蕭殺陰詭得叫人毛骨悚然。

    雲梓焱的五指滲出了五道淡淡的,細細的灰色霧氣。如同鎖鏈一般,五道霧氣在空中層層環繞。男子狠狠打了一個冷顫,感受著那蝕骨的冰冷,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悸不安,反而越發的狂熱。

    「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弄回去,自然也可以把你弄出來。」雲梓焱淡淡的聲音里依舊沒有半分火氣,「不是非要逮了你回去給我的女人泄憤,只是希望借著你在她心中恨之入骨的光輝形象,看看能不能把她可憐的一點天賦給激發出來。」男子這種激烈的反抗和堅持,沒有引起雲魔神的反感,反倒頗為讚賞。

    男人就該如此,任刀架脖子上,也要固守心中的堅持。

    雲魔神堂而皇之地用上了「我的女人」的字眼,語氣從容自然。

    說實話,對於那些所謂死去活來的愛情,雲魔神心裡的概念是相當模糊的。就如同他一直不明白他那長得禍國殃民嬌滴滴的二叔和那粗口成章神兮兮的二嬸怎會湊成一對,自家爹娘為何幾十年如一日地如膠似漆兩相不厭。

    對雲魔神來說,他從未想過愛情,卻思考過婚姻。他會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作為妻子,他練功,她守家,可行夫妻之事,不訴夫妻之情。以後若生了孩子,她教文,他授武。如此相敬如賓,簡簡單單,甚好。就如同他最喜歡的練功一樣,循序漸進,有條不紊又自得其樂。

    所以對於重責任而不重感情的雲梓焱,摒去每次見到蘭花時心中無端端泛起的波瀾,在他以為,蘭花的脾氣秉性也算符合他的要求。最重要的是,人家嬌滴滴一個弱女子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他,男人一諾千金,一言九鼎,即便給不了她轟轟烈烈的愛,也要給她安安穩穩的照顧。

    只是這個「我的女人」說起來,怎的順口中還帶著一絲不自覺的怡然自得之情。

    男子所有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雲魔神所說的話中。與方才豁出去的那股狠勁相比,此刻的男子全神貫注地看著雲魔神那灰霧繚繞的右手,還有手掌那仿若懸掛在血肉之中的幽黑匕首。

    就在雲魔神對男子的反應感到一絲詫異之時,未等那如繩索形狀般的灰霧將其纏繞住,男子突然噗通一聲跪於地上,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輕顫不已,「死神之手,神,神主大人。」

    哇地一聲,男子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似乎所有的委屈憋悶在這一刻全數爆發出來,就差撲過去抱住雲魔神的大腿,「大人,你終於出現了,出現了!」

    雲魔神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看著一個全身長毛,獠牙外露,不人不獸的傢伙跟被拋棄的女人一樣在你面前涕淚並流,哭天搶地,雲魔神當真後悔方才不該為了傻女人心頭一熱,過來趟這渾水。

    什麼神豬大人,不沾一點人氣,聽起來讓雲魔神心裡一陣不舒服。

    自己方才不用左手紫焰而用右手的噬魂之氣,原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省得眼前的男子以為他是烈火宗之人。沒想到自討思慮周全,反倒整出這麼一出莫名其妙的苦情戲。

    看著男子火辣辣,情切切的表情,雲魔神徹底無語了,搖搖手,「算了,你走吧。」

    豈料男子猛地抬頭,圓瞪著眼珠子,頭搖得跟破浪鼓似的,一副唯恐雲魔神拋棄了他的模樣連連擺手,「我不走,我不走了。大人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風狼能為大人效勞,是風狼的榮幸。就算大人要我死,我也絕無二話!」

    風狼,果然是瘋的。雲魔神搖搖頭,微蹙眉頭,「我不是你所提到的大人,去或留,隨你。」

    看著雲魔神抬腳要走的模樣,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臉的焦急,不敢撲抓過去,可憐兮兮地道:「大人,我知道您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可請您一定要回到族裡看看。我們,我們被那群臭蝙蝠逼得好慘。大人,您不能棄您的忠心的追隨者不顧哪。」

    雲魔神只覺得眉心有點發脹。以前他就經常嗤笑他那個妖孽爹,養著一隻猴子跟著他滿宮跑,潛移默化之下連人也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沒個安分守己的時候。自己孤家寡人來到這裡,哪來的追隨者,還是這樣半獸半人的傢伙。

    雲魔神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在雲朝,他不管朝堂不管江湖,除了練功,就是氣氣爹,逗逗娘,順便幫胖子揍揍人。他獨來獨往慣了,身後大呼小叫地跟著一群毛人,想想心裡都哆嗦。

    雲魔神一刻也不想停留,腳一邁,很快便消失在屋裡。

    留下風狼一臉悵然若失,簡直比死了老爹還哀怨愁苦。風狼猛地抬頭,透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方才大人吩咐的事情,如果他辦好了,給古門的人扣住了,大人說過,會把他弄出來。這樣,不就可以再見大人一面?只要把那女子盯勞了,還怕大人的行蹤不可捉摸。

    風狼越想越激動,越想越害怕回去找不到古門的人了。風狼恢復到原來的人模人樣,身子迅速地竄出窗外,朝來路奔去。

    蘭花梳洗之後下了樓,走出門口,正巧向家兄弟一臉陰翳地翻牆而過。

    向家兄弟朝金昊搖搖頭,恨聲道:「這小子溜得很快,給他跑了。」

    說完,卻看到古門餘下眾人毫無反應,眼神從他們身上越過,一臉驚詫地看著前面。

    向家兄弟猛地轉身,同時張大了嘴巴。方才那瘦小的白衣男子,如今衣衫襤褸,一臉春風和煦地躍入古門的圍牆。

    第14章 古十三

    「姑娘,我回來找您了,您老喜歡怎麼綁就怎麼綁,隨意隨意。」風狼完全無視眾人升騰的怒氣,和顏悅色,不,應該是說一臉諂媚地遠遠朝著蘭花喊著。那親熱勁,比見到自己的親娘還要熱情。

    一看到男子,蘭花仿佛聞到了方才自己在浴室刷刷刷了半天,嘔嘔嘔了半晌依舊陰魂不散的惡臭味。

    這種感覺,就好像讀小學的時候自己最喜歡的白襯衫被後面搗蛋的男生寫上了「精忠報國」四個字時心中的那股憤懣賭氣,小宇宙頃刻間爆發了!

    古門的人還沒摸清楚情況處於觀望中,任誰看到這麼不正常的場面都會認為男子定留有後手,故意挑釁。

    可蘭花早已捏緊了小拳頭,說的話就好像從齒fèng間蹦出來:「給我縛。」

    小樓旁邊的榕樹,好幾條枝條突然之間瘋長,無聲無息在眨眼之間就將經過的風狼一圈圈緊緊纏繞住,如同一個大型的繭子般懸掛在半空中。

    眾人愕然看向蘭花。此刻的蘭花,眼睛裡充滿了鬥志昂揚的火光,她的雙瞳的瞳眶鍍染上淡淡的綠色螢光,「叫你放臭屁!」

    話音剛落,風狼撕心裂肺地發出一聲哀嚎。徐麗娜反應很快,踏前一步,空氣仿若水波一樣泛動。風狼的聲音瞬間消失,只能看到他抽搐著臉頰痛哭嚎叫。

    風狼的一聲嚎讓蘭花猛地回過神來。身上強悍的鬥志突然鬆懈下來,捂著嘴,羞紅了臉,眼睛瞄向風狼的方向,嗯嗯出聲,顯然內心極為不安內疚。

    束縛住風狼的枝條稍稍鬆開,可風狼本人依舊被掛在樹上。然後眾人便看到,在風狼的身後,有一枝條從他屁股的位置緩緩往下,枝條的頂端,還掛著一塊破著窟窿的布。

    「乖乖,蘭花,你真的把人家爆jú了?」賈星星嘖嘖幾聲,「可惜了,角度不對,下回綁的時候記得把他的屁股向著我們。」

    「jú花殘,滿屁傷,你的小鳥已掰彎。」邊大胖哼哼唧唧,一臉哥心疼你的表情,兩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屁股,「蘭花,哥哥以前有得罪的地方你千萬大人有大量,全給忘光光。」

    聽著大胖這樣一說,看著懸掛在空中慘兮兮的風狼,蘭花越發的不好意思,手只是輕輕一揮,樹枝嗖的一下恢復如常,而可憐的風狼,噗通一聲,屁股重重落地。

    風狼低嗚一聲,抱緊了雙腿。果然不愧是神主大人的女人,處於邪惡生物金字塔尖的人物,邪惡,太邪惡了。自己付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代價,大人該會滿意吧。

    看著一臉哀怨惆悵的風狼,蘭花有點愧疚了,扯了扯金昊袖子,「老大,如果他不是其他勢力的滲透者,你就別太為難他。咳,」蘭花輕咳一聲,「畢竟人家有自首情節,還無端端被我nüè待了。咱異能界不是有規矩的麼?正規的異能組織之間如果出現利益衝突,也要進行公平公正且光明正大的較量。」

    看著蘭花紅紅的小臉,再聽著她如綿羊般軟軟的聲音,金昊臉上僵硬的線條卻瞬間柔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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