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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9:02:45 作者: 黃蘭淮
    這些青壯年如今回了家,吃了兩頓人吃的糧食後,又有了人的樣子和性子。一大群人揮舞著拳頭衝進了『薛家村』直接衝到了祠堂外面,將正在幹活的五十二口人全都圍了起來。

    『薛家村』的老人家們不解地看著這群年輕人,出於對年輕人的疼愛,有些老人的臉上自覺堆滿了慈愛的笑容。

    「就是這些老傢伙們!」帶頭的一個小伙子站了起來,指著老人家們大放厥詞,「就是他們藏私,明明村裡有個會法術的年輕人能夠把咱們都救出來,偏偏不肯相幫!只知道救他們這幫老不死的!要是早點去救咱們,咱們也不用被折磨那麼久,有些年輕人根本不會被妖怪吃掉。」

    乍一聽到年輕人的指控,莊艷秋從灶台旁邊緩緩地站了起來,滿面怒容地瞪著那個帶頭小伙兒。

    原來還不是陌生人。那小伙子就是接二連三坑害同類,想要拖人下水的那個小子。

    「馬二毛!你瞎咧咧什麼!」二爺最先跳出來破口大罵:「你小子當時被關在牢里,屁都不敢放一個,牢門沒關是你們自己不敢跑,如今,倒打一耙來職責我們不救人!當時要不是你呼喊著給妖怪報信兒,根本不會發生後邊兒的事兒!你還帶著妖怪來我們村里抓人,你的心早就被妖怪吃了吧!你現在連當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呸!老東西!你們村那個會法術的明明可以一下子把我們都救走,他為什麼不救!他不救我們我們當然要告發他!還有你們這群老不死的,你們村里已經沒有年輕人了,勞力嚴重短缺,可你們還占著原來那麼多的屯田,產的糧食能把你們全都活埋咯!今天我們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村要被其他村合併了,從今往後沒有『薛家村』了,你們村裡的房子、田地全都由我們這些壯勞力分配,你們要是不反抗還能留你們在村里住著,要是膽敢反抗,別怪我們把你們全都趕出去!」

    這馬二毛原本就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混混,從前他們村里經常往城裡修真世家家中送糧送錢,大妖作亂時有修真照看,頭幾年沒禍害到他們身上,還是後來實在是找不到鮮肉了,才偶爾抓幾個他們村的年輕人,馬二毛就是不久前才被抓上山的。

    他本人在村中也是一方禍害,被抓之後村里人其實挺高興的,馬二毛本來有兩畝屯田的,都被村里人給分走了。如今他平安無事地回到家中,發現自己的家也沒了,田也沒了,他又在山上被妖怪嚇破了膽,在村里橫行不起來,便打起了『薛家村』的房屋土地的主意。

    他糾結了一批和他差不多經歷的年輕人,到處散播謠言,說『薛家村』見死不救,說他們沒了後代子孫,田地房屋早晚都得被官府收回,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他們這些年輕人占了,一來有個安身落腳之地,二來『薛家村』的屯田還是不少的,分到手裡也能有個生計。

    那些受了他蠱惑的年輕人在面對妖怪時能把自己偽裝成渺小虛弱的豬玀,如今面對比他們還年長的老人時,倒一個個直起了身子,恢復成了人模人樣。

    莊艷秋在人群後頭聽到那馬二毛的言語,一張臉陰沉如寒霜。相比那些妖怪,他更討厭這種不配為人的人。這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霸占『薛家村』祖業,大妖為禍多年『薛家村』都沒消失,如今一切太平了,反而要被這些披著人皮的豺狼給吞併。

    莊艷秋難掩自己心中的惡意和殺氣,恨不能直接把那馬二毛給捏死。

    他的神色晃動片刻,意識到自己竟然有如此殺機,趕緊安撫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孩子們!爹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們要記得,為善是德行,是需要自身不斷修行的。爹爹不求你們都變成大聖人,只求你們保持最基本的善心,然而也不必一位的持善,遇到想害你們或是惡貫滿盈的也不必忍耐。必要之時,下手除去也是一門正義。

    想到這裡,莊艷秋不再觀望,一個縱身,跳到了兩方人馬中間,身形縹緲地轉了幾圈後,一把扣住那馬二毛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帶回到了老人家的陣營前,滿臉肅殺地環視著那群鬧事之人。

    「在妖面前你們當豬當狗,在老人面前你們倒逞強欺弱。」莊艷秋那清冷的聲音中飽含著無形的殺意,「既知我是修真者也敢來找我家老人的麻煩,你們倒是不怕死的很吶!」

    「修、修真者不能妄殺平民!別怕他,他不敢動手的!」馬二毛倒還有點兒見識,雖然被舉得高高的,此時也還敢繼續鼓動那幫年輕人。

    「誰說不能殺平民的?」莊艷秋不屑地嗤了一聲,「我今天殺了你們來日遭遇天劫心魔時,我也毫不懼怕!因為你們都是該死的嘍囉、雜碎!」

    少正一站在大樹後頭,一臉痴傻地看著這般陌生的莊艷秋,「噗通噗通」他的心臟劇烈地狂跳起來。

    莊艷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讓少正一目眩神迷,只覺得身上冷冰冰的血都跟著被點燃了一般。

    他這人從小到大都受昊正大王和少王的欺負、打壓,即便是他做得再好再完美的差事,到了這兩人面前,總能給他挑出奇奇怪怪的差錯來,他打小兒就是在壓制自己,不斷地隱忍、蟄伏中度過的。

    約莫是自己的性子被壓得太狠,即便現在他不想被欺負了,也沒有徹底跟父王和長兄翻臉,甚至他沒有當著他們的面不顧尊卑禮儀質問過他們,他早已經學會了厚積薄發,隱忍為重。他身邊的將士、朋友基本也是他這種性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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