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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8:09 作者: 義楚
而太子為了救玉良娣,居然在皇后那兒自爆了身份。
他在皇后那兒韜光養晦,裝了二十多年的天真無邪。眼看著就差這麼臨門一腳,整個皇位都在手裡了,此時為了一個女人,滿盤皆輸。
沈少卿附在桌案上寫信,同時腦子轉動的飛快。
陛下身子如今身子抱恙,可京都卻還有恆親王在。太子雖入主東宮多年,可那皇位卻不一定落在太子手中。
「沈陸兩家支持太子多年,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時再想回頭另尋君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陸家既已經知道了太子的偽裝,那如今便只有拼死一搏。」
「將軍的意思是,陸家可能會反?」閆准接過沈少卿寫好的信, 擰開的書案後的麒麟。
獸口打開,裡面是一道機關,信封送入密道之中,很快的就消失不見。
沈少卿擦拭著掌心的墨漬,眸色卻是一片昏暗:「如今就算陸家不反,也要逼著他反。」
逼陸家去起兵造反,然後太子漁翁得利。
「此事可是謀逆。」閆准聽聞,立即跪在地上:「陸家這些年將養死太多,恆親王手中又有實權,想助太子登基實在是難上加難。」
「將軍,沈家於我們早就毫無關係,無論是誰登基,對您都有利,我們大可不必趟這趟渾水。」
屋外天黑了,風雪漸漸的大了。沈少卿披上斗篷冒著雨往外走去:
他想要的太多。
為好友謀反,奪從龍之功。
這些逼著他都必須要走這一步。
太子從正陽宮出來之後,皇后就病了。
宮中的氣氛一日比一日膠著,就連宮女們都聞到了不對勁的氣息,步子輕到聽都聽不見。
夜晚的風雨飄搖,姜玉堂被叫到東宮之後,天快亮了才出來。修長的身影走在宮道上,等出了門,只見往日裡聽著馬車的地方,此時停了一頂暗轎。
姜玉堂腳步站穩,等看清外面候著的閆准後,才往裡面走去:「舅舅。」
車廂內,沈少卿端坐在其中。
這幾日天冷,清早的露水有些重。他身上披著的那件斗篷上此時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看這樣子,已經在這兒等了好一會兒了。
見他進來,沈少卿將手中的書信放下:「太子叫你過去,是不是讓你去趙家?」
「舅舅怎麼知道?」姜玉堂聞言開口。
他與沈少卿那日之後就沒再見面,沈府也不讓他進去,每日只能在大理寺中,他已經好久沒看見沈清雲。
此時人在這兒,他又不敢問,只好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道:「太子給了我這個,讓我出宮之後立即去找趙君山。」
姜玉堂手中拿著的是一卷畫,借著燭火一點點打開。
畫卷上的是位女子,從畫卷上來看時間應該很久遠了。
卻依舊難掩那女子的容貌。光艷逼人,顧盼生輝,光是看畫卷便可瞧出這畫上之人的年輕時候的國色生香。
「這是誰?」姜玉堂看了一眼,只覺得有幾分眼熟:「有些像是太子宮裡的玉良娣。」
這位良娣他當初遠遠兒看過一眼,生的的確是美貌。除了美貌之外,身世也是眾說紛紜。
入東宮那兒一日,她的轎子是從恆親王府抬出去的。
如今整個朝中都知曉,陛下身子不適。皇位可是要從太子與恆親王中挑選的,他們二人總有一個要坐上皇位。
這番水火不容的關係,這位卻能從恆親王府嫁入太子東宮,且十里紅妝抬走了恆親王府的大半輩子打下的江山。
那場婚禮,浩浩蕩蕩,百年都難得一遇。這無上尊榮,等於是向全京都的人宣布,從此往後任何的女子都越不過她去。
「這便是當年轟動京都的美人洛太妃。」沈少卿看著那畫卷道。
陸家當年造孽太深,整個洛家都慘遭滅門,這位洛太妃年紀輕輕,卻也跟著紅顏薄命,而那位玉良娣則是洛家唯一的遺孤。
姜玉堂聽到這兒不說話了。
沈少卿接過畫卷,小心翼翼將畫卷給收好。
轎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呼吸聲,過了許久後,姜玉堂才問:「那太子要我拿著畫去找趙家三老爺,是因為這畫是他畫的?」
「是。」沈少卿點了點頭。
姜玉堂瞬間便明白了,當初趙家還沒入京都的時候,太子便想讓他與趙家聯姻,只怕從一年前開始,太子就想到了這一步。
他要的根本不是趙家的兵權,而是趙軍山的指正,
「趙家三老爺趙君山乃是當年給洛太妃畫畫之人,若是由他當面取證,搬倒陸家就多了一層勝算。」
這一層的勝算,便可抵擋千軍萬馬。
「那為何如今還要我去?」姜玉堂理清其中的意思:「我如今不僅沒娶趙明珠,分明還得罪了趙家,為何太子還是要我過去?」
趙君山將他那為女兒視若珍寶,他得罪了趙家,任何一個人去求都比他有勝算才是。
「因為我不會去。」沈少卿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不會去,就連宋行之也不會。在相思這件事上,他們誰也捨不得傷害她。
唯獨只有姜玉堂什麼都不懂,這才被太子擺了一道。
沈少卿將他手中的畫收走:「你萬萬不可去趙家,今日之事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太子那兒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