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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8:09 作者: 義楚
    她低下頭,掩飾住眼眸中的情緒,目光落在他放在腳腕上的手,卻只有一句:「沈少卿,我疼……」

    「將軍。」閆准闖進來的時候,屋內沒人。等過了會兒沈少卿才從內殿中出來。

    他搖了搖頭,一直走到偏殿才道:「什麼事?」

    「太子殿下派人來說有急事相商。」閆准伺候著沈少卿換衣服,一切都安頓好後,才又從內屋碰了個錦盒出來。

    錦盒一打開,裡面是一張□□。

    這東西薄如蟬翼,拿在手上甚至能透過光,戴在臉上後自然的瞧不出一點痕跡,千金也難買。

    沈少卿低頭看了一眼,才抬手接了過去。閆准在他身後,看著他將□□帶上。

    那張臉一遮蓋起來,頓時顯得平庸了許多,往日的痕跡半點都瞧不出,就像是變了個人。

    「若不是奴才提前就知道,一準不會想到這就是將軍。」閆准嘆了口氣:「也就是大小姐,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少卿低下頭瞥一眼,後者立即不敢說話。

    大門一打開,正前方馬車裡的人立即就跳了下來。沈少卿還沒出門,就被迎面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姜玉堂在門口守了整整一日,如今面容憔悴,只唯獨一雙眼睛格外亮堂。

    沈少卿像是一早就知道他會在門口等著,只道:「先上馬車吧吧,太子叫我過去。」

    兩人一同去了東宮,太子瞧見身後的姜玉堂也沒半分詫異。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瞧見兩人進來,太子只道:「沈家開始查我的身世了。」太子並非皇后娘娘親生,而是她借宮女的肚子來做的一場好戲。

    皇后自己不能生,便只能來了場瞞天過海。她讓宮女生下孩子後便去母留子,自己則是扮演慈母,一演就是二十多年。

    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

    沈少卿接過太子遞過來的東西看了一眼,笑:「沈陸兩家聯姻多年,同氣連枝,陸家居然沒把這個秘密告訴沈家。」

    當年陸家可沒有如今的地位,若不是沈家把女兒嫁過去,又舉力把陸家女送上皇后之位,哪裡又有今日的榮光。

    「陸家當然不會說。」太子搖頭諷刺:「有哪個家族會捧一個沒有皇子的女人當皇后,且一捧就是二十多年。」

    只怕若不是這件事,皇后到死都不會露出破綻。

    「沈家這是準備拼死一薄。」沈少卿身為沈家子,此時卻像是個局外人一般:「讓他去查。」

    「查到之後,陸家就有了把柄。」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面上:「至於太子,也可在登基之前擺脫陸家。」

    一句話說完,屋內的人都安靜下來。陛下雖然常年吞服丹藥,但身體還算是康健,如今就說登基,未免有些為時尚早。

    就連太子都轉過頭,沈少卿這次回京助他良多。一來就拔掉了沈家的爪牙,如今還幫他擺脫陸家多年的控制。

    這些都是他多年的夙願,他自然高興。可這高興的同時卻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奇異。

    似乎這次的計劃都在他腦海中想過無數遍一樣,沈少卿準備的如此充分,卻又匆匆忙忙。

    他要再說什麼,門口卻傳來三道聲響,太子的臉上一變:「陸家來人了。」

    他扭頭,示意他兩從後門出去。

    事情還沒商議完,兩人只好拐彎去湖心亭內等著。

    顧名思義,這亭子建在湖內中央。紅牆碧瓦,像是一條漂在湖面上的船。

    偏頭往外看去,便可看見一片枯荷。明黃色的錦鯉穿梭在蓮葉之間游來游去。

    姜玉堂他轉過頭,聲音暗啞:「舅舅,你當年的事時不時沈家設計的?」

    從今日舅舅對付沈家來看,必然是有沈家的手筆。

    「當年假死逃生,又為何兩年之後才回來。」姜玉堂說著紅了眼:「如今卻帶著面具,連臉都不能露?」

    「當年我中了埋伏,戰敗後被漠北軍追殺。九死一生逃過一劫。」

    「之後的事太過複雜。」沈少卿搖了搖頭:「我不想說。」寥寥幾句,仿若就是他的一生。

    可是又為何會中埋伏,沈家人又為何說他死了。

    十萬的大軍,南疆的戰神。

    十年之間,漠北在他手下不知戰敗多少回,早就俯首稱臣,又怎麼會如此輕易戰敗?

    這一樁樁,一件件。

    姜玉堂最後只道:「舅舅把我的人帶走了,起碼也要解釋一聲。」

    「你的人?」沈少卿低頭抿了口茶,這三個字從他嘴裡攪弄過一遍,便顯得格外不同了。

    哪怕他如今只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臉,可那渾身的氣勢,就是一眼便能瞧出他並不一般。

    他往姜玉堂臉上看了一眼,瞧不出面上想的什麼,但眼中卻是帶著笑意:「無媒無聘,無嫁無娶。」

    「怎麼就是你的人了?」

    姜玉堂的臉上一下子變得五彩繽紛,難看的厲害。他不是不想娶,而是沈清雲她不肯嫁。

    然而這話讓他如何說的出口?

    唇瓣顫抖了幾下,卻只道:「舅舅……」他想問自己什麼時候能把人接回來,還想問,他對沈清雲又是何種感情。

    可又怕答案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他從來就不是瞻前顧後的人,只是這個結果他賭不起。

    到最後琢磨了許久,也只是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她……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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