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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8:09 作者: 義楚
    那一瞬間, 他只覺得喉嚨被掐住了。支吾了片刻卻到底還是把快到喉嚨里的話給咽了下去。

    「她會知道的。」姜玉堂收回眼神,坐回書案後:「只是不是現在。」

    姜玉堂讓人刻意瞞著,可不知為何, 他要娶妻的事還是泄露了出去。

    當晚,便有護衛過來說門口有人要見他。

    奴才帶著趙君山進來時, 姜玉堂還有幾分不解。他與這位趙家四老爺倒是有那麼幾分淵源, 只是這人可是第一次來永昌侯府。

    外面風大, 趙君山是冒著雨前來, 此時風雨淋濕了斗篷。趙祿見狀急忙上前替他解開披風:「趙老爺淋了雨, 奴才趕緊讓人上碗薑湯來。」

    一杯薑湯暖了手, 趙君山才坐下緩了緩。姜玉堂起身,親自給他沏了茶。

    「不知您來,是晚輩失禮了。」他親自上前,將茶盞放在他面前。

    趙君山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才接過:「姜世子客氣,這麼晚前來,是我叨擾了才是。」

    趙家與姜家之前從未有過聯繫,今日趙君山冒著雨黑夜前來,不知找他是有何事?這番著急。

    姜玉堂閉嘴不言,只等著他先開口。

    果然,沒一會兒,趙君山便開門見山道:「今日趙某前來,是聽聞一 事,前來跟姜世子確認。」

    「我聽聞姜府最近有喜事,姜世子可是要成婚?」趙君山直接開口,半點都沒藏著。

    他要成婚一事除了太子之外從未與任何人說過。姜玉堂挑了挑眉,眼神有幾分冰冷,趙君山又是聽誰說的。

    「姜世子?這話是不好回答?」見他沒沉默,趙君山又追問了一遍。

    兩人也就見過一面,算不得相熟,趙君山這番舉動倒是顯得有那麼幾分咄咄逼人。

    「也不是不能說。」姜玉堂點了點頭,乾脆利索的認了:「是,我是要成婚。」

    他想娶沈清雲的心思恨不得天下皆知。

    既然有人問了,便無需瞞著。

    「果然。」趙君山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情有那麼幾分感嘆。

    可沒等姜玉堂細問,卻見他又道:「姜世子,今日我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姜世子成全。」

    趙家乃簪纓世家,在京都也是望族。趙君山與他之前又隔了一輩,用求這個字,實屬過了。

    姜玉堂不敢輕易答應:「您是長輩,有事開口便是。」

    「小女明珠,之前有兩次曾與姜世子商議婚事。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到底是弄的京都人盡皆知。」

    趙君山說的兩次,一次是太子牽線,希望姜趙兩家聯姻。趙君山一家千里迢迢從泉州趕往京都,可最後姜玉堂不願意,這事便不了了之。

    第二次,是陛下賜婚。

    趙明珠身為秀女入宮選秀,陛下不知從哪裡聽到的消息,說兩人有意,親自給兩人指婚。

    本以為這個是個皆大歡喜的好事,可後來,姜玉堂拒婚,丟了官職。

    聯姻的事,到底是沒成。

    「雖這事不怪姜世子,但事情到底是因你而起。」

    抗旨不遵,這事越鬧越大,再加上當初還有恆親王的事從中攪和,鬧的整個京都人盡皆知。

    拒婚的事必然會對女子的名聲受損,這事,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地道,虧欠了趙家。

    想到這裡,姜玉堂也不扭捏,立即起身致歉:「這事是玉堂的錯,甘願受罰。」

    「我今日前來,並不是與姜世子追求對錯的。」趙君山垂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卻掩蓋不住裡頭的氣質。

    分明是快四十的人,可平日裡總是帶著股書卷氣。可如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神里滿是尖銳,寸步不讓:「我今日過來,是想讓姜世子延後婚期的。」

    姜玉堂眼神一冷,半彎著的身子緩緩直了起來。

    趙君山坐在椅子上,正對著他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那雙眼眼神毫不退縮:「你拒婚之事才不足半年,如今卻要與人成婚。我不管你娶的是誰,可兩件事情間隔太短,世人的目光會再次落在明珠身上。」

    「流言四起,到時明珠會再次別人指指點點。這對一個女子而言有多殘忍,我想姜世子應當知曉。」

    當初,姜玉堂拒婚的時候,趙明珠就受了世人的目光。

    那段時日,她好幾個月都沒有出門。

    如今,姜玉堂成婚,只會讓事情重演。

    「我是明珠的父親,我不願我的女兒再受到任何委屈。」趙君山站起身,對視著姜玉堂:「希望姜世子的婚期後延半年,等半年之後世人都忘的差不多了。倒時候姜世子再娶,趙某便不再過問,也無權過問。」

    屋內許久沒有聲響,只有趙祿小心翼翼抬起頭往世子那兒看了一眼。

    那雙漆黑的眼神掩蓋在陰影之後,趙祿還未瞧清楚,看到什麼卻又嚇得立即挪開。

    「恕小輩無理。」姜玉堂雙手合十,行了個禮。修長的身姿站的筆直,他語氣堅定道:「玉堂無法答應。」

    「你!」趙君山氣得起身:「姜世子,我這並未有半點為難於你。」

    趙君山的要去不算過分,娶妻之事本就是嚴謹。越是大家族成婚,準備的時間越長。

    延後半年,對旁人來說並不算大事。

    可是,他不同。

    「我不能答應。」姜玉堂直直的與趙君山對視著:「虧欠趙家的我會儘量彌補,若有流言到時我會想辦法平息,可是婚期推辭的事,恕玉堂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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