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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8:09 作者: 義楚
    這段時日正後悔,如今姜世子的事又落在他頭上,上天可當真兒是眷顧自己。

    「太醫, 快些!」趙祿在前面帶著路, 一路小跑的恨不得自己生了翅膀飛起來。

    好不容易這才安靜兩日,他還以為這兩主子已經和好了。日後就琴瑟和鳴,恩恩愛愛。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好過。

    哪裡知道這一轉眼, 姑娘便對著自己來了一下。簪子刺入了胸口中,雪白的寢衣上全是血。

    對自己也太狠了些。

    趙祿想到剛進去時,世子爺那眼神,他便手腳都在顫著, 整個人都在哆嗦。

    「太醫,待會兒你進去的時候當心些。」

    到了門口,趙祿忍不住囑咐:「什麼都不要看,只治病就行了。」

    「把裡面的主子治好了,日後少不了有你的好處。」

    錢章心中一喜,跟著趙祿進去。剛推門跨進屋,迎面對他就扔來一個花瓶。

    正對著他的腦袋。

    錢章腳步一顫, 花瓶在身後碎了,聽著那聲響他膝蓋一軟差點兒就跪下。

    趙祿趕忙抬手拉了他一把,拽著錢章就往裡面走:「太醫,快些。」

    錢章的帽子都差點兒掉在地上,來不及扶。被趙祿拽著往裡屋走去。

    屋內,姜玉堂轉身扔了燭台:「讓她去死!」

    錢章聽了那狠厲的聲響,雙膝一跪,帽子掉在地上滾得老遠,徹底撿不回來。

    「屬下叩見世子爺。」

    「太醫。」趙祿拉著太醫往裡面走:「 病人在裡面。」

    「不准給她治!」姜玉堂狠狠地一吼,面色陰沉到恐怖。他身側的桌椅已經被的盡數都壞了,奴才們一個個跪地遠遠兒的頭都不敢抬。

    「世……世子。」錢章不敢走了,恨不得今晚自己從未來過這兒。

    「太醫,你快隨我過去。」趙祿都顧不上違背姜玉堂了,拉著太醫就往裡走。

    身後,噼里啪啦的聲響又是一通,錢章跪在床榻邊,膝蓋直都直不起來。

    剛靠近床榻,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就沖入鼻間,張婆子端著一盆血水出來,屋子裡全是血腥味。

    「姑娘,太醫來了。」趙祿彎腰站在床榻邊,道:「您讓太醫給您看看。」

    傷的這樣嚴重,又是胸口,若是當真兒出了什麼事,只怕是要了世子爺的命。

    「姑娘,您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啊。」趙祿彎著腰勸,可裡面的人卻就是不肯鬆口。

    「我……我不看太醫。」虛弱的聲音中提不去一絲力氣。沈清雲躺在床榻上,額間汗水淋漓。

    「姑娘……算是奴才求您了。」

    沈清雲的性子太烈,自個兒對著自個兒都能下手。趙祿不敢逼她,只好好聲好氣的勸。

    屋外的人不知是不是聽見聲響,大喊了一聲:「她不願意治就不願意治。」

    「是她自個兒想死!」

    姜玉堂氣急敗壞,怒喊著,聲音里都能聽見咬牙切齒!

    錢章瞧見這一幕,心都在顫。

    他這是來治了個什麼祖宗?要是人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也不用活了。

    「姑娘,算是奴才求您了。」趙祿跪在地上磕著頭,膝蓋磕的啪啪作響:「您要是死了,這一屋子的奴才都不用活了。」

    「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奴才,救奴才一命。」

    沈清雲躺在床榻上,汗水疼的她渾身都濕透了。剛好一些的面上慘白的厲害,連著面容都疼的開始扭曲。

    「你……你跟他說…… 讓他放了我。」

    趙祿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還已臉無措。

    姜玉堂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掀開帘子看著她 ,陰沉的臉上像是能滴出水來,一雙眼睛紅的可怕。

    「你做夢!」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目光惡狠狠地:「讓我放了你,你倒是不如殺了我。」

    姜玉堂手裡拿著她剛剛用來刺下去的簪子,此時那簪子上鮮血淋漓。

    他將簪握住她掌心裡,對著自己的心口:「你來啊,往下刺啊。」

    「你不是會刺人嗎?用力殺了我。」

    「我們兩個一塊去死,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他手腕帶著她用力,簪子已經刺破了衣裳,馬上就要刺到骨肉中。

    趙祿連著錢章等人在外面不停的磕頭。

    沈清雲看著他那決絕的模樣,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手腕一松,簪子掉了下來。

    她看著他的臉,數不盡的無奈與連綿不絕的後悔:「我欠……你一件事,這一刀……是我……自作自受。」

    當初,若不是她把他當做替身,貪戀那一點溫暖。沉迷在那張相似的臉中無法自拔。

    他們今日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閉上眼,她又懷疑,當初她若沒看見他的臉,她還能活到現在?

    如今她恨得姜玉堂囚住自己,可一切又是有因有果。是她自己作的孽,她清醒過來就想一走了之,又哪有那麼容易。

    「是我……對不住你。」沈清雲閉上眼睛:「這條命……還……」

    「是你對不住我。」姜玉堂站在那兒,飛快的將她要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要是死了,我便跟著你去,到時候你就算到了陰曹地府,生生世世你都欠我的。」

    姜玉堂站在原地,看著床榻上沈清雲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他的心口似是被人一手捏住,痛的說話聲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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