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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8:09 作者: 義楚
心下一緊,卻是道:「是!」
前方,沈清雲從姜文林懷把千金抱了回來。千金在屋子裡待悶了,跳出窗外去抓麻雀,她找了快一個時辰,幸好姜文林幫忙。
「多虧了你。」她鬆了口氣,衝著人笑了笑。
姜文林看著她臉,心臟就跳動厲害,趕緊低下頭。手指卻不安分摩挲著袖口裡帕子。
那日他來找沈清雲看畫,敲了好久卻沒人反應,但他聽見裡面有細微動靜聲,這才推門進去,才發現原來裡面有隻貓。
千金被他嚇了一跳,撞開了衣櫃。
他趕緊去收拾,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女子。看見那些裹胸時他實在是羞紅了臉,卻情不自禁撿了個帕子收藏在懷中。
解了日夜相思。
「不……不客氣。」姜文林不敢看人,好久才憋出一聲。
沈清雲抱著千金,轉身往身後看了一眼,微風吹著柳樹,那裡除了樹影卻是沒人。
她轉過頭,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南疆大軍戰勝回京,姜玉堂為陛下欽點,親自去城門口相迎。
最近多雨,早起時天還未亮,依稀帶著晨霧。
姜玉堂騎在馬上,帶著禮部眾人在城門口相迎。南疆大軍昨日就抵達京城,在離京都十里之外驛站。
今日吉時一過,城門大開,無數百姓自發站在城門口,相迎在外征戰英雄們回家。
馬蹄聲響起,派去打探侍衛騎馬跑了回來,翻身下馬:「大軍在前方三千米,快到了。」
姜玉堂騎在馬背之上,身後,天光乍破,霞光萬丈。
擂鼓之聲相繼響起,一路從城門口,再到朱雀街。鼓聲響震天動地,隨著晨曦微光,遍灑大地。
黑壓壓腳步走來之時,擂鼓聲響越來越大。無數人目光看向大軍,擂鼓響,沸騰聲開始熱鬧起來。
這些人背井離鄉,鎮守南疆十餘年,如今終於可以回京,回到自己家鄉。百姓們人山人海,揮手相迎。
在熱鬧沸騰聲中,在百姓們虔誠目光之下。唯獨姜玉堂一人,坐在馬背之上,眼眸深深地往前看去。
大軍在後,前方人第一個身披銀色鎧甲是沈家次子,沈瓊。
沈瓊在京都多年,一直被壓在沈少卿光環之下。一年前,沈少卿戰死沙場,沈瓊立馬去了南疆,接替了他位置。
整整十年,三千多個日夜,沈少卿在南疆出身入死。
如今一朝就被沈瓊頂替。
他目光往下,其後,第二個是陸家人,陸家三子,陸棋。
緊接著,是與沈陸交好王家,李家……他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這裡面人大多都是與沈陸兩家交好。
南疆鎮守十年,幾乎算是固若金湯,大軍尚在,卻還打了一年之久。這些人在京都時,只不過是喝酒賞畫少爺。
去了一趟南疆,可能連軍營都沒出。戰場之上,刀劍都不知怎麼拿。
搖身一變,就成了流血流汗英雄。
但真正出身入死人,是那些用血肉扛刀戰士,南疆黃土之下,不知埋了多少無名屍骨。
韁繩被握在掌心,粗糲繩子勒他手掌心一片血紅。
姜玉堂想,本來今天他也能回京。
沈家生他一命,他還了一命。國家養他一場,他為國征戰十年。他十九歲從京都去往南疆,那樣光風霽月,溫潤如玉一個人,如今卻連屍骨都回不來。
眼帘閉上,裡面血紅一片,到最後,姜玉堂目光放在了最右側那人身上。
劉滿,沈少卿前鋒。
他坐在馬背之上,緊靠沈瓊身側位置。生人高馬大,一臉絡腮鬍子。手背上一道長疤,瞧著十分嚇人。
這人無情無義,蛇蠍心腸,漠北軍攻上之時,是他關閉城門,帶兵撤離。若不是他,今日,沈少卿也不會連屍骨都回不來。
捏著韁繩手鬆開,姜玉堂駕著馬上前。
對比他人,沈瓊還是有些本事。何況,這是在城中百姓面前,禮部也只有相迎份。
「陛下在宮中設了宴,請各位將軍過去。」
姜玉堂坐在馬蹄之上,面上帶著笑,挑不出任何破綻。沈瓊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之後又挪開。
禮部人停了擂鼓聲,在前方相迎眾人入宮。
城門口,忽然響起一道馬蹄響。四周都是百姓,侍衛們之前就清過街,不准馬車騎馬等人上前,馬蹄一響周遭百姓慌亂不安,開始出現躁動。
姜玉堂握著韁繩手放開,他停下來,眼神不著痕跡往劉滿那兒看了一眼。
「前面怎麼回事?」
聽見聲響,禮部尚書立即出身。四周人山人海都是百姓,侍衛們抽出刀劍,一臉警戒。
「誰人敢在此處鬧事!」
話音剛落下,那馬蹄聲非但不停,反倒是不管不顧闖了過來。將攔擋侍衛踩在馬蹄下,引起了巨大恐慌。
「放……放肆!」齊大人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快快來人,將人給攔住!」
「爹!」馬背上人像是喝醉了,穿著一身紅衣,面色緋紅,衣裳凌亂。
騎在馬背之上,嘴裡一個勁兒喊著:「爹!」劉橫這幾日被那寡婦勾了魂魄,又被赤藥姑娘纏著,日夜不分,居然忘了今日是他爹回來日子。
他今日可是要來城門口親自迎接他爹!
他爹從南疆爭了軍功回來,劉府可就他一個血脈,從此以後他在京都可就是橫著走了,看誰還敢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