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鄉重逢
2023-09-27 18:57:20 作者: 鶯梭憶江南
「任老先生帶著全家都來了,說是要投奔你的。不過你既然這麼不喜歡本王……」默翰王子皺著眉,一副苦惱的樣子。
「你怎麼不早說!」任素衣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又不歡迎歡本王,本王來你的帳子還要鬼鬼祟祟的防著人,如何能告訴你?我看還是打發他們回中原去罷!」默翰王子像趕走一隻蚊子一樣隨手把任素衣揮開,當真拔腿便往外走。
「哎——」任素衣無奈了。
這人幾歲了啊?還撒嬌,還耍賴,還想怎麼樣!
沒辦法,只好哄哄他了,誰叫自己現在求著他呢?寄人籬下的日子就是不好過啊!
「喂,你不要這樣小氣嘛!人家還不是怕給你添麻煩!你若覺得合適,趕明兒我找她們比箭去好了,你別忘了給我收屍就行了……」任素衣一路小跑著跟在默翰後面,嘀嘀咕咕說個沒完。
丫頭們無可奈何地遠遠跟著,心道這下完蛋了,趕明兒草原上一定傳遍了,某中原公主死乞白賴纏著默翰王子不放,一點被嫌棄的自覺都沒有!
那些花花草草一定會特別瞧不起中原女子唧唧歪歪的勁兒,然後就加倍來找麻煩!
默翰王子終於被纏得沒法。
話說,他真的很像個壞人嗎?這小女子居然這麼不信任他!人都給她安頓好了好不好!可憐他一片誠心相待,卻換不來一點信任……
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起來:「本王才懶得給你收屍!你這麼笨,給你收屍好光榮嗎?讓你父兄來替你收好了,本王看熱鬧去!」
呃?這麼大火氣!不過……
「讓他們替我收屍,至少也要讓我知道他們在哪兒吧?」死乞白賴,繼續磨!
默翰終於被她的智商打敗了:「閉嘴就帶你去見他們!」
好吧……任素衣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心道這傢伙越來越凶了。
不過,很快任素衣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這傢伙分明都將他們安頓好了,偏要嚇唬她!說什麼要把他們打發回去,哼,欺負老實人很好玩嗎?
別侮辱老實人,笨蛋跟老實人還是有一定區別的——默翰腹誹。
「你們……怎麼來了?」見到帳篷前面熟悉的身影,任素衣感到有些不真實。沉默良久,卻只能憋出這麼一句。
原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了呢!
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生離死別的悲傷,誰料今日重逢,卻莫名地生出了幾分感傷來。原來相處久了,不是家人也是家人了。
「本來回去江南老家只是因為你喜歡。如今你既不回去,誰還會嚮往那個地方?父親腿不好,不喜江南陰冷潮濕,為兄又最怕憋屈在一個地方的……」任征鴻笑得很開心,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這裡的。
是啊,怎麼忘了,任征鴻原是武將,即使迫不得已離了沙場,他也絕不會埋沒在煙雨江南,任自己的熱血在種茶和垂釣之間消耗殆盡的。
如此,也好。
任素衣真心地笑了起來:「既如此,就在這邊住下倒好,不過大哥你打獵行不行啊?說你是來放羊的我可不信!打獵輸了很丟人的!」
「瞧不起你大哥!我倒聽說有人賽馬輸了,大白天躲在帳篷里生悶氣?」任征鴻顯然也不是好相與的,反唇相譏誰不會?
「誰賽馬輸了?我怎麼沒聽說?最近有人賽馬嗎?」任素衣臉色一紅,不自然地左顧右盼起來。
該死的,誰的嘴這麼快!等知道是誰說的,非揭他一層皮不可!
默翰王子心虛地往後退了兩步。
人家……一時嘴快嘛,可不可以不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人家?
「對了,二姨娘她們呢?」任素衣有些疑惑。雖然某人非常可惡,但畢竟名義上是一家人的,怎麼柳姨娘並丫頭婆子門都在,單單缺了二夫人和任展鵬母子二人?
「哼,別提那個蛇蠍女人!」任老爺子終於發話了,任素衣這才注意到他雖說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但看上去心情並不怎麼好,還以為他不願意來草原呢,合著是曹氏那邊又鬧出了什麼動靜?
「到底怎麼了?」看來老爺子實在氣得不輕!想想也知道,那一房前些日子拿只野雞充了鳳凰,正得意著呢,誰料野雞到底還是被甩下了梧桐枝,他們若肯安安分分才怪了呢!
「還能怎麼了,」任征鴻無奈道,「那一邊自從嵐衣回去,就一直耀武揚威的,先是攛掇爹爹將二房扶正,碰了釘子之後就開始胡鬧,爹爹身子又不好,一場病硬是被他們氣出來的!剛說了要送你和番的那會兒,二姨娘那副嘴臉你也看到了,大伙兒都不理她,她還以為自己當真成了主母呢!最後見咱們家壓根就沒打算巴結著他們母子,索性母子三個一商量,準備自立門戶,不算咱家的人了!咱們回老家也沒跟咱家一起走,聽二姨娘的意思,居然還打算攛掇那個糊塗皇帝治咱們爹爹的罪呢!」
「後來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任素衣並不感到意外。那一窩從來都是這樣的,有好處就巴結一下,沒好處就踩你,如果能把別人踩到泥底下就最妙了!
可是一個人的地位是用什麼手段得來的,往往也會用什麼方式失去。那母子三人是註定要杯具的。她要的就是二房從雲端跌下去的那種落差啊!
「確實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可是他們居然還有臉回來!在大街上又哭又鬧的,說的儘是些不著邊際的胡言亂語,把爹爹著實氣得不輕!本來嵐衣好歹是咱們一家骨肉,爹爹還打算拼著老臉去替她求個情呢,被那個蠢女人這麼一鬧,乾脆撒手不管了!他們母子不是有本事嗎?有本事的人自然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任征鴻是當真被氣壞了。
任素衣終於明白了個大概。
老爺子心情不好,恐怕不只是因為二房不爭氣,更多的是痛心吧?
做官的時候只怕還不覺得,等到賦閒在家,他就會意識到家庭和睦的至關重要。毀掉他的晚景的,是他自己的寵妾愛女,這種感覺不太美好吧?
「如今任嵐衣在哪裡?」說了這半天,都沒有提最後的結果啊!凌涵清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