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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52:15 作者: 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似乎和謝福禧在一起,周身的冷冽便會自動消散,轉而被暖軟的光暈包裹著一般。

    謝福禧一個人也不敢做如此大的決定,只是在聽說那孩子親眼見著自己的父母被殘害時心疼得很,他憐惜地問道:「那孩子一定不好過吧,親眼目睹……這要是我,那該得多痛苦啊。」

    沈臨豐和花吟蝶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沉重。

    「要是如同一般小孩大哭大鬧倒還好了。」沈臨豐悶聲道。

    「但柳言清這孩子,怎麼說呢……安靜地過分了。他絲毫不提父母的事,平日裡不怎麼說話,很孤僻,但是卻有一種……對誰都有敵意的感覺,就像是骨子裡藏著一頭野獸一般。」

    花吟蝶附和道:「對,他給人就是這種感覺,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理智地可怕。讓我印象最深的是,當我們抓到一個冥靈宗手下的人正準備盤問時,柳言清卻拿出了一個從袖子裡藏著的匕首,悄無聲息地捅向了那人的後背,正中心臟,當場斃命。這等狠厲的手段,就算是成人也不一定做的出。而且,最後我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時,他卻說,『我幫你們除掉一個冥靈宗的人,你們不應該高興麼?至少我很高興』,當時他那個笑,真是怵了我幾個月啊。」

    花吟蝶說到此,簡直是心有餘悸。

    御池雁聲也同時皺了皺眉。

    沈臨豐和花吟蝶其實心裡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考量,那就是——不得不說,柳言清這孩子在某些方面與御池雁聲有些像。他們希望通過此能夠讓御池雁聲教化柳言清,否則,這孩子日後長大成人,很有可能會成為威脅中原的存在。

    謝福禧聽後,輕呼了一聲,顯然也是被嚇到了。

    「柳言清跟著我們,勢必會更加接觸到武林中腥風血雨的事,對他的發展更為不好。思量來思量去,便想到了你們,這也算是師傅的意願吧。」

    沈臨豐適時地插嘴道。

    沈臨豐這人一開口,果真是說到了點子上。

    搬出了「師傅」二字,就算是御池雁聲也不得不思量了。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的意願不能不從。

    「不如先見見那個孩子吧。」

    花吟蝶道:「我去把帶過來給你們瞧瞧。」

    不過一會兒,花吟蝶便領著一個俊秀的孩子進來了。

    柳言著一身藏藍色的衣衫,長發流瀉,身量比一般孩子都要高,本應是活潑開朗的男孩子,可精緻的臉龐卻依舊面無表情,目光深邃而冷峻,仿似透過了所有人的軀體打量到了骨髓里。從那目光中,可以品出來不屑以及防備。

    這一切,都深深地被拘束進了一雙冷冽的眉中。

    孤僻、缺乏信任,這大概是謝福禧所能想到了最適合形容這孩子的詞語。

    「這是御池哥哥,這是謝哥哥,以後你就在這兒生活了。」花吟蝶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快去介紹一下自己。」

    但在座除了謝福禧以外的人都發現了花吟蝶甫一碰觸到柳言清時他那不屑和敵意的眼神。

    柳言清上前幾步,微點點頭算作禮數:「你好,我是柳言清。」

    御池雁聲輕輕皺眉。

    謝福禧倒未明顯地覺察出什麼,對於這孩子他有種發自內心的憐惜,不知為何,他竟隱隱從柳言清身上找出了一點九爺以往的樣子,頓時,親切感倍生,關於花吟蝶和沈臨豐的勸諫也霎時間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他幾乎是立馬應允了。

    「九爺,不如就讓言清跟我們一起住吧,好不好啊?」

    謝福禧含笑看著柳言清,手卻不自覺地握住了九爺的袖子毫無知覺地撒嬌。

    御池雁聲看了看謝福禧溫柔的神情,心中堅硬的一隅正緩緩變得柔軟。

    孩子……

    有一個孩子,才算是完完整整的家吧。

    看謝福禧如此期待的樣子,他還怎麼忍心拒絕?

    「好吧,他就同我們生活在一起罷。這下……你們倆可還滿意?」御池雁聲挑了挑眉。

    花吟蝶和沈臨豐總算是解決了一樁事,心下鬆了一口氣。

    而柳言清的表情仍不咸不淡的,似乎自己的去留絲毫都不值得關心。

    傍晚時分府邸中擺了家宴,宴請客人。

    謝東和沈繡娘自從知道柳言清要在這兒生活也異常高興,他們簡直將柳言清當半個孫兒來看待,頻頻噓寒問暖、為他布菜,算是了了倆老想抱孫兒的心愿。

    柳言清在飯桌上表現地十分淡漠,不曲意迎合也不故作拒絕,倒沒澆滅眾人的熱情。

    「你們準備在這兒呆多久?」

    「怎麼,才來就要趕我們走啊?」花吟蝶一邊咂著酒一邊沒好氣地發問。

    謝福禧連忙道:「怎麼會?九爺肯定是希望你們呆久點的。」

    「估計會在這兒呆一段時日吧,正好冥靈宗的事情解決了,能稍作休整了。所以——」沈臨豐端起酒杯,朝御池雁聲敬酒:「叨擾你們倆了。」

    御池雁聲也執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倒不是不歡迎倆人,只是花吟蝶這人鬼點子極多,他真是擔心這段時間會再鬧出什麼事情。再者,花吟蝶與謝福禧關係好,難免會忽略他……

    想起恢復記憶前花吟蝶對謝福禧做的一系列讓人不齒的舉動,即使知道是激將法,御池雁聲還是有些不虞……

    在家宴上,謝福禧對柳言清也同樣關懷備至,自己卻沒動多少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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