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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52:15 作者: 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然而他們倆始終是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御池威桀桀地笑了兩聲,手迅速地一翻一仰,即讓那枚丹藥順順利利地吞入了謝福禧喉中。

    「噗咚——」

    御池威的身體在下一秒便暴退出去,胸口處挨了重重的一掌——

    「你該死!該死!」

    御池雁聲狠狠咬著牙,目眥盡裂,猩紅的火光熊熊,他用著最原始的拳頭一下一下地不留情面地狠砸在御池威的身體上,壓根都想不起來其實他有萬般更加容易方法能夠置人於死地。他只是惡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機械地暴砸著御池威!

    御池威的眼睛還睜著,但胸口處已經凹下了一片,血水從他胸口,從他七竅中流出,證明御池雁聲所用力氣之大……

    他先前偷襲陰葵派時,御池雁聲可說是還尚存一絲不忍之心。然而現在,那絲屬於血緣羈絆的不忍便徹徹底底的消散,他現在已經成了殺戮的機器,只不知疲倦地殺著這眼前最仇恨的敵人!

    他恨不得削骨吃肉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血水濺在他兇惡的臉上,眼前朦朦朧朧的一片,都是光影閃過——

    謝福禧與他初相識時烏龍的那一吻,他為了去撿星月玉墜白跳進了湖水中,他的喜歡,他的笑容,他的哭泣,他與他在中元節許下的心愿,他與他在被褥中的纏綿,他的病痛,他與他最後的分別……

    思及此,御池雁聲更覺這一切都太荒唐了、太可笑了!

    他一手狠狠地砸在御池威的面部,登時血漿四濺,拳頭上滲出的血跡與之相交融在一起——

    他這一拳,砸碎了愚蠢的他的矜持,砸碎了他洶湧而來的愧疚與悔意,也砸碎了,對於任何一個想要傷害謝福禧的人的仇恨——

    「該死——!」

    一聲沙啞的嘶吼,帶著濃到極致的哭腔。

    第144章 :至陰之藥

    等到沈臨豐和花吟蝶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

    御池雁聲還在用生硬的拳頭攻擊著那已不成人形的冥靈宗護法,而謝福禧躺在一旁的地上,仍昏迷著。

    花吟蝶沖了過去,正準備抱起謝福禧的時候,卻感覺到身邊忽地竄起一股凌冽的風,下一刻謝福禧就到了御池雁聲的懷裡。

    他隱忍著,咬著牙不發出一絲聲響,緊緊地束縛住謝福禧,不讓任何人靠近。

    現在的謝福禧臉色明顯不對,印堂發黑,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花吟蝶遲疑了一瞬,繼而囁喏道:「他中毒了。」

    「你閉嘴——!」

    御池雁聲猩紅的目光射向花吟蝶,把那戾氣帶到周圍四方。

    花吟蝶被嚇得一愣,但他仍舊堅持道:「讓我看看吧,說不定,說不定有方法。」

    御池雁聲周身的凌冽氣息這才消弭了些許,他艱澀地吞咽一聲,將禁錮謝福禧的鬆了開。

    花吟蝶立馬趕過去為其診脈。

    不似普通中毒之人脈象虛浮,謝福禧的脈象極為猛烈,甚至有突突崩裂的趨勢。

    他束手無策,不了解冥靈宗的他,對這種毒藥完全不知。他也敢篤定,就算是自己的爹花罡來為謝福禧診治,其把握的程度也不過三分。冥靈宗的毒藥差點傷及他爹爹,而謝福禧中的這種毒,還不知比之強了多少倍……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說這毒藥性至烈,就算……就算逼毒也是枉然,是麼?」

    花吟蝶私心裡想到,這毒藥如此之猛,片刻就已讓印堂發黑,其毒性可想而知。但他抬眼瞅了瞅御池雁聲,一番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只能說道:「快回陰葵派給爹看看,說不定有方法。」

    說不定、說不定,這是個多麼飄渺的詞。

    御池雁聲手中一緊,抱起謝福禧,飛身到陰葵派。

    ……

    花罡同樣對其束手無策,聽聞御池雁聲對這毒藥的介紹,再察探一番謝福禧,只能無力地搖搖頭。

    花罡甚至暗下里已經對花吟蝶說過——只能聽天由命。

    自此,御池雁聲便將他自己和謝福禧關在屋子裡,沒人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安靜地詭異。

    花吟蝶看不下去,久久在屋外徘徊了一陣,突然腳步一頓,向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鑽進自己的屋裡去了……

    一夜過後,陰葵派迎來了又一輪黎明,山谷中卻是死寂的一片。

    清晨,花吟蝶頂著兩個黑眼圈,拿著一枚藥衝進了御池雁聲所在的房中。

    沈臨豐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眼疾手快地擋住了花吟蝶的去路,皺眉道:「你有把握?」

    花吟蝶咬牙:「現在還有法子?就算不行,也只能死馬——」

    他話音還未落,沈臨豐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噓。」

    花吟蝶愣怔一瞬,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來到房門前,輕叩了叩門。

    無人回應。

    花吟蝶乾脆一腳踢開了門——

    門內不如花吟蝶和沈臨豐想像地那般陰暗異常,反倒是點著濃濃的薰香,處處乾淨整潔不見一絲塵埃,陽光灑進一片安然美好。

    床榻之上謝福禧仍是陷入著昏迷,兩人都知是御池雁聲見不得謝福禧受疼,才點了他的睡穴。

    此刻的謝福禧,毒氣已經蔓延到了身體各部,嘴唇青紫,指甲漆黑一片,呼吸明顯微弱。

    一旁的御池雁聲坐在床榻之上,一直出神地盯著謝福禧,手緊緊地執著謝福禧的手,臉上晦暗不明……辨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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