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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52:15 作者: 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他是我手下的人,不用擔心。」
九爺點點頭,把注意力從小奴才身上分出些許,緩緩而道:「近幾天我會將御池嘉是御池威私生子一事說與父王,還有另外一些把柄,就要勞煩太子殿下公諸於眾了。」
永熙太子滿意地笑道:「這是自然,但你在春闈中,可不要讓本太子失望啊。」
「勢在必得。」
「哈哈——」
御醫在一旁聽著,神色也不慌張,只是在為謝福禧把了許久的脈之後,微微蹙眉……
最後他嘆了口氣,寫了一個藥方,便告退了。
九爺看著一言不發,只是在御醫走時開口道:「多謝太醫好意醫治,雁聲送送太醫吧。」
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九爺御池雁聲只不過是想要打探一下口風,所謂的送人一說也只不過是冠冕堂皇,但謝福禧心裡知道,卻不言語,而太子,向來是懶得管這種閒事,也將御池雁聲這種離場而部分尊卑的行為給忽略了過去。
九爺與太醫行至門口,太醫便撫著鬍子頗為凝重地開口:「寒氣入體,得好好調養,不可一蹴而就。」
「沒有徹底根治的法子麼?」
太醫搖搖頭:「這偌大的皇宮,怕是找不出根治這病的藥方了。平日裡多穿衣注意禦寒便好,只是雨雪天氣,要多加小心。」
「雁聲謹遵醫囑。」
太醫點點頭,心中對眼前這位俊朗的小王爺印象頗佳,如此麻煩的一種病症,這小王爺做得可謂是細心細緻,一看方才那病人身穿狐裘,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透風之地,現下還肯紆尊降貴同他討教,可見其上心程度了。
太醫一瞧小王爺明顯陰沉和失落下來的臉色,只嘆道:「古有華佗生死人肉白骨,這病總會有治療的法子,不如小王爺等在下回去查閱一番醫書,說不定能找到好法子。」
九爺明顯有了絲喜悅,他雙眼泛著光,唇邊帶著笑意,竟躬身作了一個揖:「那便多謝太醫了。」
「不敢當不敢當。」
等九爺再轉身回去,並沒有多與永熙太子交談,便同謝福禧回寧王府了。
接下來幾天,寧王府可謂是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寧王彌留之際,自覺時日無多,如同那些擔憂生命將逝的人一樣,他不再相信郎中,轉而信了神信了佛,希冀靠虔誠之心能脫離肉體,擁有不死之身。寧王府的老夫人和其他少夫人都不予反對,她們都知曉寧王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這最後的希望,就算是聊表心理安慰罷。
因此寧王府中陸陸續續來了些不知名頭方術之士,大傢伙兒都不敢有絲毫怠慢,皆奉為上賓。
然而他們心裡頭卻敞亮著,這哪是什麼奇人術士啊,明明就是來混吃混喝的。
但往往事情總是出乎他們意料,這其中一個術士,倒真有點真本事。
不過短短几日,寧王的氣色便好了大半,有時候還能下地走走,這可把寧王和眾夫人高興壞了,登時再不敢有懷疑的念頭,言語都恭恭敬敬,甚至還有些明里叫道——蔣神人。
蔣神人在寧王府里住下了,平時便煉煉丹,吃穿住行都不需要他張羅,自會有人做好。
這一天,蔣神人對寧王說道:「您的病好了大半,但要想徹底康復還需要一味藥引。」
寧王不敢怠慢,畢恭畢敬洗耳恭聽:「您說。」
「這最後一味,需要用寧王您兒子的血做藥引,也就是小王爺。」
「這——」
「寧王無須擔心,只不過是取幾滴血而已,不過這血,最好是讓各個小王爺都取一些。只有這樣,藥效才會好,以至親純陽之血補氣養身,前些日子因臥床在榻散去的精氣方能補回來。」
「好,好,就依照您的話來。」
本來寧王府上上下下都可以說是為寧王的病鬆了一口氣,但是沒想到得到這藥引之後,寧王的病不僅沒有起色反而是愈加嚴重了,看病的郎中只嘆氣道——時日無多,早早準備後事。
所謂的蔣大神被眾人給五花大綁送到寧王跟前,寧王抖著手怒道:「你這是什麼方術之士,來人啊,將他拖出去斬了!」
蔣大神倒是面不改色,只淡然自若地拱手道:「寧王,不是我這藥方出了問題,問題出在藥引上。您這幾個兒子中,有非您親生的,甚至有同出一脈的,這才導致藥效混合,不成藥反成毒。」
寧王氣急,這術士簡直是胡言亂語,竟敢私自猜測正統的王室血脈!
但不知是不是被「私生子」這事唬怕了,抑或是太過於信這蔣大神,總之寧王還是派了人再去取他幾個兒子的生血,最後一驗——小七御池嘉非他血脈!
這日,幾個兒子齊齊跪倒寧王榻前。
寧王擯退了其他人,甚至連老夫人都沒有近前。
下方四爺和九爺泰然自若,七爺目光無神,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寧王就這麼看著他們,不發一言。
好半天,四爺終於有所動作,他上前面容平靜地說道:「小七是我與鄧霜梅的兒子。」
話畢,寧王雙眼瞪大,目眥盡裂,胸中大起大伏,像是一口氣都咽不下去——
最終,當著幾人之面狠狠噴出一口腥稠的血液——
氣卒。
翌日,寧王大葬,四爺被罰跪於祠堂前七日,受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