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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52:15 作者: 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他謝福禧,沒樣貌沒才華沒權沒錢沒勢,拿什麼去跟人家比?淳寧公主只擺出其中的一樣,就可以把自己甩出好幾條街去,那傾國傾城的容貌,那青蓮初綻的氣質,那顯赫的地位,無一不讓人艷羨垂憐。
謝福禧瞅了瞅九爺,目光有些黯然。
等膳食完畢之後,大傢伙兒也都陸陸續續地散了。
王妃還適時地勸道:「雁聲,去陪陪淳寧公主吧。」那樣子,就仿佛是怕九爺突然反悔一般。
九爺只得應了。
兩人告辭諸位,便朝著外面走去,謝福禧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王妃見兩人走遠,這才笑開了顏,對著寧王說:「老爺,您瞧瞧,這淳寧公主可是對小九滿意地很吶。」
寧王撫著鬍子,對九爺也有了幾絲難得的肯定:「嗯,不錯不錯,若是這事真能成,帶給寧王府的好處,可不止一星半點。」
「呵呵,老爺說得極是。」王妃捂嘴輕笑,眾夫人也一一附和。
只是,誰都沒發現——旁座之中,四爺……正醞釀著一場滔天禍事。
上座的老夫人往下方瞧了瞧,卻剛好窺見四爺陰狠的危險的表情,不由地嘆了嘆氣——
雁聲啊雁聲……
……
淳寧公主實則對著寧王府的美景,並無幾分心思。要說賞花賞草,不管何處那也是萬萬比不上皇宮裡的御花園的。可今日她且且行著,卻覺得寧王府的花是不同的、景是不同的,連心境,都帶著絲絲雀躍的美妙。
原因無他,只是陪伴之人不一樣罷了。
淳寧公主悄悄靠近身旁的九爺,狀似無意地指著秋茗居花園裡的一處:「御池公子,那花開得好漂亮,不知是什麼名字?」
孰料九爺卻全然沒把心思放在淳寧公主身上,他幾乎是走幾步就回頭瞅瞅,只見小奴才懨懨地垂著腦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瞧著心裡堵得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排遣小奴才心裡的這份難受。
今日,這小奴才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自己一回來,反倒是不開心了呢?
淳寧公主半晌未聽到回應,些微偏頭眼含羞怯地一瞧,陡然卻發現九爺御池雁聲心不在焉,老是頻頻回望,想必是壓根未曾注意到她的詢問吧……
她輕咬紅唇,鼓起勇氣,聲音大了些許,又問:「御池公子,這花還不知是什麼名字呢。」
九爺這才回過神來,只掃了一眼那花,便無甚在意冷冷清清地答道:「彼岸花。」
「那這花——」淳寧公主正要繼續發問的時候,九爺在這時候卻又回頭,有些心急地瞅了瞅越落越遠的謝福禧。
任誰來看,都可瞧出九爺心中那毫不在意甚至於敷衍的態度。
九爺是多麼知道分寸的人,這事若放在平常,即便是心中不耐,但面子上卻總要做做樣子。只是今天九爺因謝福禧消極的態度干擾了思緒,又著實是想與小奴才單獨相處,所以言語動作之間才有些失了禮儀。
淳寧公主將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精緻俏麗的臉龐上帶著失落。
謝福禧有意無意地與前面那兩人拉開距離,連他都有些唾棄自己的這番行為。
他應該是無所畏懼的,他應該是死皮賴臉毫不妥協的,他以前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九爺,要讓九爺喜歡上自己,然而如今不戰而退甚至於自暴自棄的行為,卻讓他糾結而彷徨。
他在淳寧公主這個對手面前,顯得太過低等太過於不堪一擊,所以他想要急迫地遠離,來試圖證明這種差距並不是他謝福禧比不上淳寧公主,而是源於他的消極對抗。
這種類似於故意的逃避,形成了謝福禧現如今不想理會甚至於推拒九爺的心態。
謝福禧心事多了,而與此同時,也自然就注意不到旁枝末節的事。
謝福禧渾渾噩噩地走著走著,一個不注意,便在花園小徑的卵石路上崴了腳。
「哎——」
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謝福禧陡然一趔趄,摔了個結結實實。
九爺聽見聲響猛一回頭,只見後方的謝福禧摔倒在地,小臉苦巴巴地皺了起來,不時還拍拍自己的掌心,似是這一下摔得有點狠了。
他急匆匆地走過去,連忙把謝福禧從地上扶了起來,聲音還帶著嚴厲:「都多大的人了,走路不看路?」
苛責雖然是這樣苛責的,但九爺御池雁聲卻蹲下了身子,雙手為謝福禧的衣裳撣著灰,那不顧尊卑不顧禮儀的逾矩行為,讓淳寧公主吃驚不小。
「摔疼了沒?」九爺的怒氣消了些許,轉而帶上了些許溫柔。
謝福禧悶悶地低著頭不答話。
「抬腳我看看。」
僵持了一會兒,謝福禧才把一隻腳輕抬了抬。
九爺毫無芥蒂,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此種行為在主僕關係中不妥。他順著謝福禧的褲腿將他的長褲撈了起來,那腳踝微微有些發紅,索性還不太嚴重。
九爺小心翼翼試探性地碰了碰——
然而饒是如此,謝福禧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九爺的手頓了頓,心裡頭只覺得那泛著紅腫的傷勢礙眼得很。他三番四次地想叮囑小奴才以後要小心些,可旋即又想到這小奴才什麼時候把他的話聽進去過,總是迷迷糊糊,若有一天把自己丟了恐怕都不稀奇。
如此一想,九爺的口氣又變得有些不妙,那夾雜著疼惜與小怨懟的情緒簡直磨人,臉上變幻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最終,他還是惡狠狠地吐了句:「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