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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52:15 作者: 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你好端端地跟著小九,為何又做了小七的書童。翻來覆去,你倒是不嫌累。」四爺低沉的聲音傳來,突然他頓了頓,伸手掰起了謝福禧的下巴:「還是說……你另有圖謀?」
「不、不,四爺你誤會了。」眼見著四爺面帶寒霜的臉近在眼前,謝福禧連忙辯解:「是小的先前與九爺有誤會,所以才、才……但誤會消除了,小的也伺候不好七爺……小的……」
四爺捏緊謝福禧下巴的手漸漸收緊,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小九他傷了小七,是因為你吧。」
「……」
謝福禧的眼睛游移不定。
四爺看這奴才這副樣子,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小九是多會算計和防備的人,他恨不得寧王府中人人都不在意他。怎麼會因為一場蹴鞠,就冒冒失失地傷了小七?果真是因為你這個小奴才……沒想到啊沒想到,小九竟然如此看重你。」
四爺默默地收回了手,像是陷入了什麼思考般,他眯起眼睛,眼神里泛出精光,帶著窺探一切隱秘的瞭然。
過了一會兒,四爺輕笑出聲,似嘲諷又似喟嘆。
「小九啊小九,你真是讓哥哥吃驚。」
四爺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狽的濕漉漉的謝福禧,嘴唇輕掀:「居然是孌寵。」
謝福禧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四爺。
儘管現實並不像四爺所說的那樣,但他與九爺,在一個不明事理的人看來,的確是主子與孌寵的關係。但這種名號,不是能隨隨便便就能安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脫去的。
在青霄國中,男寵並不是多麼光鮮的事情。雖說男男相戀不會被浸豬籠、不會被詰問。但這要是發生在貴族世家中,無疑是給門楣上抹黑,往長輩心裡頭添堵。
四爺搖了搖頭,隨即起身,嘆道:「棋差一招。」
「呵,本想讓蔓兒嫁與你,再賜予你一些豐厚的錢財,指不定還能為我所用。」四爺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謝福禧:「籠絡不成,那得另用個法子了。」
謝福禧下意識地看向了余蔓兒,才梳理清楚四爺的話中深意。
原來這一切是四爺策劃的,他以為自己是九爺手下的奸細,跑到七爺身邊只是為了竊取消息,所以才讓余蔓兒做出引誘的舉動來,只為了妄圖把自己收為囊中。
可是……自己有什麼值得四爺這樣大動干戈的?
四爺貌似看出了小奴才眼中的困惑,他輕笑道:「上次你在大堂中說出的一句話,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大堂?一句話?
難不成——!
謝福禧突地茅塞頓開,是七夫人被杖斃那天他的一句無心之言!
竟被四爺給聽見了?!
四爺狠戾地笑了出來,仿佛又憶起了當初恨不得殺掉眼前人的嗜虐之心,他狠狠攫住了謝福禧的下巴:「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跟著我,葆你一生榮華富貴;第二條,你被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掉,但你得記著,你死了,你的父母、所有的親戚,都會下去給你陪葬!」
渾身濕漉漉的謝福禧,頭髮還淅淅瀝瀝地滴著水。他瑟縮著身子抵在牆角邊,瑟瑟發抖。
他不可能不怕,然而面對著兇狠異常的四爺,聽著那些極盡毒辣的話,他不知道哪兒生出來的一股勇氣,頂著一顆腦袋就死命地往四爺身上撞去——
可他在混亂下做出的舉動怎麼能得逞?一身武功的四爺又豈是這麼好對付的?
登時四爺偏身一閃,一把便拉扯住了謝福禧的領子,惡狠狠將他懟在了牆上——
謝福禧的頭「哐當」一下子就撞上堅硬厚實的牆壁,那聲音大得出奇,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快被破開了,挨著粗糙牆面的臉被颳得生疼。
謝福禧心中起了狠勁,原先在四爺面前畏畏縮縮的勁頭全不見了。他只知道,他死都不會背叛九爺,也死都不會淪落到四爺手裡作為威脅九爺的籌碼。
他半個身子都不能動,可他還是極力掙扎著,大聲嚎叫道:「救命啊!來人啊!救——」
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這兒雖說是偏院的廢棄柴房,但到底還是做不到任何人都注意不了的境界。謝福禧的這一聲喊,指不定就驚醒了正熟睡的別個,又或者是被哪個恰巧路過的人給聽了話頭去。連四爺御池威都未曾想到,這麼沒出息沒氣魄的小奴才竟還敢負隅頑抗!
他氣得揮起拳頭,一拳擊向小奴才的面部——
「咚——」
這一拳的力道狠辣異常,氣急攻心又規勸不順的四爺動手之後,即便是他,也感覺到拳頭一陣陣地火燒火燎……
「嗚……」再一瞧那不知好歹的奴才,早已痛苦地捂住了口鼻,身子蜷縮在一起,雙手的縫隙中不斷地有血液滲出來……
四爺眯起眼睛,用手帕輕擦了擦手背上屬於謝福禧的血珠:「慧玉,把他處理了。記住,不能有一絲差錯,也不能被別人發現。」
說罷,便提步準備出了這個晦氣陰暗的地方。
旁邊一直瞧著的蔓兒突然受不住了,她上前跪倒在四爺面前:「四爺,奴婢、奴婢怎麼辦?」
四爺輕笑,他仿若憐愛地摸摸慧玉俏生生的如桃花一般艷麗的臉蛋,嘴裡卻吐出再冷酷不過的話語:「這也不是我能扭轉的,尚書令那個老色鬼大方得緊,你跟著他,一輩子也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