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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謝氏張了幾回嘴,被老人搶了話:「都先喝些暖暖胃。」
初寧不懂這個先字,見老人端起碗,她也正好藉機端碗擋住臉,小口小口的抿粥湯。
徐硯不時會看她,發現她連脖子都成了粉色的,想笑又不怕把她臊跑了。
誰叫她纏著他久久不放,等到兩人都清醒一些的時候, 發現一鍋粥還放在灶頭上。
這頭粥用到一半,置辦席面的人回來。
老人見長孫和孫媳婦久久沒出來,先前也察覺到兩人間有什麼, 就讓人撥了菜送過去。
在這小院裡用過飯,徐硯卻是和老人說:「娘,您還是先回我那處, 老宅肯定得修整。至於軒哥兒他們就住到我青柳胡同那宅子,軒哥兒夫妻住到後院,老二老三在前院就是。」
方才眾人逃出來時是什麼光景,大家心中有數。徐老夫人覺得這安排十分妥帖,拉著初寧地手說:「那我這老婆子就去麻煩你了。」
「娘要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
初寧忙緊緊回握她,老人心裡欣慰,同時又有愧意,冷了聲問幼子:「那孽障呢?!」
徐硯正打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想事情,聽到老人帶怒的聲音,緩緩抬頭:「娘是什麼意思。」
「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教出了這麼個混帳玩意!」
「兒子明白了。」徐硯握著玉佩的手一收,率先站起身來,「那兒子先送您回去歇著。」
於是眾人分成了兩波,一路被徐硯的人送到青柳胡同,徐老夫人和謝氏跟著夫妻倆回了鐵帽胡同。
將老人安頓好後,徐硯說有急事來不及再沐浴,初寧就回屋幫著他更衣。
在幫他扣襟扣的時候卻被一把攬著腰抱到邊上的長案上,還撞倒了鎏銀的香爐,下刻被他結結實實堵了嘴,舌尖都要被他吮得發麻。
初寧低低喊了聲疼,他動作就又變得輕柔起來,纏綿繾綣,許久後才微喘著放開她。
「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也她額貼額,語氣里有著讓人心驚的肅殺之氣。
初寧緊張地去抓住他袖子:「我只要你安好。」
她不太能確定他去做什麼。
徐硯又低頭溫柔地含她的唇,末了再輕吻她嘴角:「我有嬌妻,哪捨得冒險。」
得他這樣一句話,初寧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和早上一樣送他出了門,看著他穿著官服的緋色身影走遠。
身側的樟樹被風吹得枝葉沙沙作響,光影斑駁籠著她,她站了許久,露出一個甜蜜的笑來。
徐硯先回了一趟老宅。
為了最快速救出徐老夫人一眾,他和謝氏商量好用火攻,幾處放火,吸引注意,也能趁著煙霧干擾對方追捕。
老宅里的火此時已經熄滅了,空氣里還留有燒焦的氣味,述說著不久前這裡經歷了怎麼樣的兇險。
徐硯攏著袖子,目不斜視來到前院的清風堂。
前院朝東的牆亦是焦黑一片,被潑過水,狼藉地立在那裡。
早在徐硯進府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了徐大老爺。
徐大老爺從宮中出來,卻沒有逃過一劫的輕鬆,他知道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還沒有拿走。聽到弟弟來了,當即一路快走。
青年此時正立在廳堂正中間,就站在書著清廉二字的匾額下,那匾額的字還是徐老太爺親筆提的。運筆剛勁,稜角如同黑白兩色那樣分明清晰。
「......三弟!」徐大老爺焦急跨過門檻,喊了一聲,又無比心虛,竟是躊躇著不知下句要接什麼。
徐硯聞聲轉過身,出色的面容上神色冰冷,如同臘月積雪,眼神更是閃著寒芒。
徐大老爺被他看得退了一步,本就驚怕和心虛,現在連手都不可控制的顫抖著。
「大哥來了。」
徐硯聲音很輕,沒什麼重量,徐大老爺卻心頭猛跳,乾乾笑著應一聲。
「既然大哥來了,那也就好說道了。」他又轉過身,伸手在老父親常坐在的一側椅子扶手指過,似乎懷念起什麼,「給你一條路,寫辭官書,卸任徐氏宗長。」
「三弟!」徐大老爺大驚,「我也是被逼的!除了讓娘他們呆在徐家,其它的都與我無關啊!」
他好不容易才當上了大理寺卿,現在讓他辭官?!
還要除去他在宗族裡的權!
這和要他命有什麼區別?!
又要他以後有什麼顏面再見人?!
徐大老爺貪心,徐硯向來是知道的,他猛然轉身,怒目圓睜,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咬牙切齒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現在還有得給你選,別逼得我不顧兄弟之情,要了你的命!」
他平時看著文弱,但手勁卻是大得驚人。徐大老爺不過片刻就被勒得臉色漲得通紅,想說話,卻全都被卡在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嗚不能表達意思的模糊聲音。
徐硯在他臉漲得青紫的時候終於一甩手,鬆開對他的挾制。徐大老爺被摔得直接撞翻了邊上的椅子,痛苦的趴在地上。
「現在就寫,我拿著進宮遞上去,或者還能保你狗命!」
若不是不能叫老母親傷心,他真的恨不親手刃了這個敗事的長兄!
外邊的人聽到聲音想進來,齊圳直接就抽刀往門口一擋,倒是沒有敢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