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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為什麼公主與母親是好友,卻和爹爹如此冷淡,甚至兩人連對視一眼都不曾有。
她當然不會傻乎乎的這個時候問,而是試探性地和父親說:「爹爹,關於徐三叔的事......」
「不許提他。」
初寧就癟了嘴,一副委屈的樣子,眼中帶著星點淚光。
宋霖看得倒抽氣。閨女越難過,他就越惱徐硯。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如若徐硯不是養了她這麼些年,不是女兒要喊他一聲徐三叔,他也不至於這麼牴觸和憤怒。
於宋霖來說,女兒就是他在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了,他為了儲君地位將她推後一位,他有愧。可是他把寶貝託付最信任的兄弟,兄弟卻想將他的寶貝占為已有。
這就像是一種背叛,讓宋霖難於接受。
可女兒一癟嘴,一難過,他心頭又抽抽地疼。
這麼些年來,他哪裡捨得叫她皺一次眉頭。宋霖在心裡又狠狠罵一句徐硯,把發抖的手背到身後,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地說:「說吧,你想說什麼。」
到底還是敗陣下來。
初寧朝他展顏一笑,旋即很認真地和他就事論事:「爹爹,你在氣什麼我知道,但徐三叔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沒有哄我,也沒有騙我,是我......是我先喜歡徐三叔的!」
宋霖聽得險些要眼前一黑,焦急地要說什麼,初寧卻是去握住他的手:「爹爹,從你獲罪開始,徐三叔為了我間接得罪了大伯家、潘家、陳家、任家還有魏家。試問一個人如此全心全意護著你,你難道就一點觸動也沒有嗎?」
宋霖沉默。
徐硯對女兒做的這些事,他從來沒否認,也不因為偏見而去抹掉。
初寧見他不說話,又微微一笑:「如若徐三叔真要哄騙我,何必要等你回來。你不在,他能完全就把我攏在身邊,這麼淺薄的道理,爹爹一定比我懂。」
女兒句句都是為他辯駁,宋霖認舊冷著臉,初寧明白見好就收。
父親沒有生氣趕人,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總是要慢慢來。
說完這些,她也不多言,轉而去關切他身體,又把新帶來的被褥給他鋪好。
時間差不多了,初寧得離開,安成公主這個時候示意小姑娘先出去,自己來到宋霖跟前。
宋霜微垂著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安成公主也不會管他想什麼,只是輕聲說:「初寧的親事定得越早越好,上回老三就算計他,如果你出了這詔獄......惠娘若是知道你就是這麼『護著』初寧的,恐怕都不得安生。」
她也是點到即止,多餘的一句不說。
說多了惹人嫌棄,還以為是給徐硯說情呢,讓他用那古板的腦袋自己去想吧。
宋霖在女兒離開後,仍舊是沉默地坐了許久,仿佛入定一般。
***
初寧在清明這天到弘德寺去給娘親上香,帶了一籃子的玉蘭花,可是到了牌位跟前,發現已經有人來拜祭過。
牌位前放著兩籃的玉蘭花,香也是兩人份的,有三支燒了過半,有三支卻只燒了四份一。
後邊來的人應該剛離開不遠。
但是誰呢?
初寧四下打量,也沒有發現什麼。
安成公主看著那兩份玉蘭若有所思。
其中一份她大概能猜到是姑母留在京城的心腹擺上的,那邊一份呢?
安成公主抿著唇,猜到徐硯。
是他不成?
初寧那頭已經擺好香燭,跪下給娘親請罪,又小聲絮絮叨叨說自己這些年的事情,說著說著連落淚了都不知道。
安成公主在邊上看著也難過,轉身出門,喊來守這個殿的小和尚問情況:「你看見來給宋夫人上香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嗎?」
那小和尚回憶著說:「一個是四十餘歲的男子,很有精神,打扮應該是家僕或是護院一類的,長得很壯實。另一位是個年輕的貴公子,身如修竹,長得很俊俏。」
安成公主聞言覺得應該是徐硯不假了,徐硯那張臉可不是俊俏得很!
他居然臉皮厚成這樣,這就來拜祭『岳母』了?!宋霖知道了,恐怕得吐血!
她也就沒再問,轉身回殿內。那小和尚本還想告訴她去年那人也來了,但是在她後邊來的,他守這個殿好幾年了。
可安成公主步子快,他見人走遠,就把脖子就縮回來,繼續守在殿外。
而此時朝中明德帝正打了個三司措手不及,要他們明日就提審宋霖。
三司的一眾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說要為戰事推遲的也是明德帝,如今說要審的還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一位能佐證的將領也不在,他們要怎麼審?
但皇帝開口,他們誰也沒敢反駁,只能縮著腦袋應是,退出來後就開始七嘴八舌商議明天要在哪裡開堂。
錦衣衛指揮使林大老爺斜斜看他們一眼,說道:「人在我們詔獄,自然是在我們鎮撫司過堂,這樣也顯得你們三司公正不是?」
這話不但一語雙關,還實實在在扎了陳同濟和刑部眾人的心。
在鎮撫司里過審,他們確實沒有一丁點能暗箱操作的機會,估計連審都要審得小心翼翼,對一個犯人得對跟親爹一樣!
不然這幫煞神肯定得覺得他們藐視錦衣衛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