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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任氏看著兄嫂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坐在椅子裡失聲痛哭。
她的靠山沒有了,丈夫也嫌棄她的娘家人。明明是在家中,但兄長來見她,沒被請去前院,這就是擺明了丈夫不見人。
如今兄長落魄,她親眼看著老了十歲似的人,哪裡能不難過。
任氏痛痛快快哭了一場,神色木然的往回到女兒院子,那套金器被她鄭重地放到添妝,還說明是孩子他舅舅送的。
在場的人神色微妙,看著她還泛紅的眼角,扯著嘴一笑便當沒有過尷尬。
吳馨宜是趕在最後一刻過來的,趕得直喘氣,然後就拉了初寧到一邊說悄悄話:「你知道我半道遇上誰了嗎?遇上你以前與你定親的那個,他居然跟姓陳的有來往,我更不可能嫁他了!」
初寧聽得一臉懵,什麼跟什麼,誰跟誰?
吳馨宜在那氣得直跺腳,咬牙切齒的:「就是我跟你說的,錦衣衛使的兒子!姓林那個臭人,居然跟欺負你的陳家人走那麼近,而且我還聽到陳的大放厥詞,敢說你險些就要嫁他的事!他不是在敗壞你的名聲嗎?!」
初寧總算鬧明白了,想起她上回跟自己說,家裡人要他嫁給錦衣衛指揮使的嫡子。
她後來還跟徐硯打聽過,這個林大少爺人品怎麼樣。徐硯幾乎沒有猶豫地說了還行二字。
能從她徐三叔嘴裡得到還行二字的人,她覺得肯定不錯。
但吳馨宜每回說起他,都氣得難受,分分鐘要爆炸似的。
初寧想了想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還有,你跟你兄長說,讓他轉告林少爺。姓陳的一家都滿肚子壞水,跟這樣的人免不得污了自己名聲,若是之後他沒再跟著來往,你也就彆氣了。」
林吳兩家可能都暗中去合八字了,不然怎麼可能叫吳馨宜和他來往,還常去林府作客。這擺明了是要給兩人培養感情的。
所以她也只能相勸,希望好友能聽恍悟認命吧。
在她看來,錦衣衛都是世襲的,林大少爺前途一片光明。只要是太子登基,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會傳到林大少爺手中,除非是出了亂臣賊子。那這帝王親衛才會有遭殃的一日。
吳馨宜還是氣鼓鼓的,哼唧了兩聲:「憑什麼他不來往了,我就願諒他,誰啊他,我還管他這麼多。」
初寧只能是暗中嘆氣。得,這是一點也沒聽明白。
徐家熱鬧了半天,初寧和徐家姐妹還有吳馨宜又聚了一下午,眼見天色暗了,吳馨宜才站起來理理裙子:「我這先走了,你出嫁那天我肯定會早早到的。」
說罷,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初寧看著她的背影只想笑,耗了一天的精神,回到院子時發現疲憊得很,倒頭就在炕上睡著了。
等睜的時候,是聽到徐硯的聲音,正在外間吩咐什麼。不一會,有腳步聲往內室來。
「姑娘,您該起來用晚膳了,三爺過來了,聽到你沒用飯一直睡到現在,正朝我們發難呢。」
初寧瞬間清醒,趿了鞋就要往外跑。
可跑到槅扇的時候,又咬唇停在那裡,羞澀不已。
她又想起親他的事了!
當時她怎麼就那麼不計後果行事。
正巧徐硯就看了過來。他眉目如畫,眸光溫柔明亮,比燭火還耀目。
初寧就好像受了蠱惑一樣,不自覺邁出腳步,來到他跟前。等喊了聲徐三叔,她才後知後覺地,想找個地洞鑽。
她見才算不算見色昏頭,就那麼巴巴跑前去了!
徐硯見她低了頭,耳根還紅紅的,大概明白她是在不好意思。
恐怕是為了昨晚的事。
他索性假裝沒察覺,嚴肅地說:「你怎麼能夠不吃飯就睡了,萬一睡到晚上,不得傷了脾胃。」
他一板臉,初寧哪裡還記得什麼害羞,慌張給他解釋她今兒都做了些什麼,實在是太累才睡著的。
連徐硯的嘴角翹得老高都沒有發現。
於是,徐硯就在這兒陪著她又用些飯食,他在衙門也沒有好好吃,算是蹭上一頓了。
用過飯後,初寧給他泡來茶,就坐到他身側。徐硯見機會正好,細細地問昨晚宮宴上的事。
初寧事無巨細,一一說來,說到最後,是皇后喊走了安成公主,她無意走到竹叢那邊聽到說話......徐硯不由得皺了眉。
即便對方提前知道了皇后要來找安成公主,又怎麼能那麼巧就算到小姑娘會走到竹叢那邊,那些人就從那裡經過。
「當時你身邊跟的是誰,那人跟你說過什麼嗎?」
初寧細細想了想,說道:「是殿下身邊的宮人,她說了聲甬道風大。我知道竹叢那裡背風,就往那兒走了,也想著離遠些,省得有偷聽嫌疑。」
徐硯眸光一沉:「那宮人有問題,她在引導你。」
初寧就又緊張起來:「徐三叔,你是說這宮人被人買通了?」
話落,她就看到徐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畫了個簡單的示圖,指著兩處關鍵說:「對,她在引導你離開甬道,這樣,你要麼會跑竹叢後避風,要麼就站在灌木叢這一處,也能遮擋一些風。而那兩個太監經過的路線,勢必離不開這成直線的兩處。」
所以,只要初寧動了,就能聽到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