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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齊圳再見到自家三爺的時候,發現他邊走邊搖頭笑,表情無奈又溫柔。
也不知是下雪的天寒還是什麼,他直直打了個哆嗦。
***
大雪下了整夜,京城銀裝素裹,街道上的積雪被馬車壓出深深的痕跡來。
徐硯今天如常去工部點卯,迎頭就碰上李侍郎,一臉不是一臉的,抬著個下巴看他。似乎還笑了一下。
他當沒看見,也沒相讓,直接越過去。
李侍郎眼神瞬間就變得陰沉,想到聽說徐硯可能就此留在京城的事,心裡總是不痛快。
上回他就阻攔了人進工部,如若他就這樣留下來,以後勢必與他針鋒相對。
徐硯是出了名的記仇,性子又桀驁不馴,是個大患。
李侍郎正擔心著自己以後得面對徐硯,內閣那裡已經就此事在議,先提出來的是閆閣老。
徐大老爺寺卿一職未能上去,是在預料之中,正好杭州第二回 請功的摺子又遞了上來,徐硯在戰船一事上確實立功不小。
只放在杭州,有些屈材了。
閆閣老的提意,內閣眾人只是含糊其辭,對徐硯在任未滿三年就回京是有異議的。
但他們也沒明說,閆閣老就當聽不懂,直接丟下一句,我這便遞摺子給陛下說明,把傻眼的眾人都丟在原地。
明德帝看著遞上來的請功摺子,再看了看閆閣老為徐硯請留京城的摺子,屈指敲敲桌案。
「徐硯離了杭州,那杭州的戰船誰監督,那些工匠能找出問題嗎?」
「其實這隻要一紙圖紙,監督監管之事,本就在工部裡頭,也並不是只得徐硯一人懂。老臣是想著,他能力不止這些,或是只兼顧一頭,有些可惜了他的才能。陛下也聽說過先前他提議過汝寧治水要分流的事吧。」
明德帝略一思索,想起來了:「確實,安成公主兩年前就自己掏銀子分過一次洪。那都是她夫家的家底和她的家底,雖然只是一條河道,確實那片區再也沒有糟過洪災,免了一方百姓的苦難。」
這事是在徐硯離京之後,安成公主知道朝廷把權那些老傢伙根本不願意嘗試,不然多年前就依徐硯所言,去分流了。
於是她自己掏了銀子,花費一年分了一支河道,這兩年雨水多的季節都保得那片地區平安。安成公主在當地的名聲也越發響亮,越來越受敬仰。
此事也是打了一堆朝臣的臉,讓他們只能羨慕妒忌恨,眼紅一名女子如此有魄力,為自己攢下如此功德。
所以這兩年,也沒有言官再敢找安成公主的麻煩,即便吃了一肚子氣的陳家,也沒敢再動。
在這事之後找安成公主麻煩,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都能被唾沫淹死!
閆閣老說起這事,自然也想到安成公主,對這樣一敢做敢為的女子也有敬佩。他笑道:「讓徐硯回來,他既可擔著杭州的差事,也可以兼擔治水一事。如若哪邊有差務要實地勘察或須要他在場的,過去一趟就是,也礙不著什麼。」
「主要是,他在杭州立了幾回大功,再不論功行賞,恐怕要寒了他的心。他兄長在大理寺的資歷也夠了,沒能升上大理寺卿,也是受任家所累。」
明德帝對這些事心中自然有桿秤,想了想說:「不若這樣吧,徐硯就以工部現要研究治水分流為由先留京,等任期滿後,直接留京仍任主事,就如你說的兼兩差。朕記得,他的二哥今年九月就任滿,到時讓他外放去任一方父母官,官階也算提了一級。杭州那頭現在也沒有要緊的,核算的時候再讓他去一趟。」
這還是搞了個平衡,沒讓兄弟三人都在京城為官,讓人想以此詬病。
帝王總是有自己一套平衡之術,閆閣老心裡明白,說了句陛下英明,再無事便先行告退。
很快,工部那裡就得到聖諭,要徐硯暫留京城。
李侍郎早上才想的事,下午就實現了,特別聽說是要徐硯一同參與治水分流之事,氣得胸口疼。
治水這差事上有多少空子可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李侍郎左思右想,到底沒忍住晚上偷偷去找了陳同濟說這件事情。
徐硯留京的事情是徐大老爺在家時宣布的,而當事人這個時候正在小姑娘的院子裡,陪著她一塊兒用晚飯。
「徐三叔好像心情不錯,是有什麼好事嗎?」
徐硯看著雙眸清亮的小姑娘莞爾一笑:「有那麼明顯?」
初寧認真地點頭,叫他笑出聲,說道:「確實,我要暫時留在京城工部,估計一時半會也不回杭州。這算是好事嗎?」
「真的?!」
「什麼時候哄過你?」
原本滿臉高興的小姑娘聞言就抿了唇,拿眼去睨他。
怎麼會沒有哄過,要親她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乖乖的喊,這不叫哄嗎?都哄得她完全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徐硯卻是被她這一眼看得心尖發酥,那微挑的眼角何等風情,顧盼流光,讓人有要將她抱到懷裡的衝動。
他就想到昨晚上自己在她唇上偷了香,耳根居然有些發燙。
他忙抵拳低咳一聲,把腦海里那些旖旎的畫面揮去,給她搛了一筷子的糖醋魚:「多吃一些,好長個兒。」
初寧想起他對自己的那些小動作,沒怎麼就覺得身上軟綿綿的,仿佛是陷在他懷裡一樣。她不敢再多想,可臉頰已經嫣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