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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種種原因下來,他以為唾手可得的大理寺卿之位便那麼跑了!

    任大老爺聽到明德帝叫閆首輔先暫管大理寺,而他仍行使原本職權,連個代掌都沒落得,差點承受不住在離開時要從台階摔倒。

    徐硯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淡淡一笑。

    他大哥恐怕要在這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里不振一些日子了。

    果然,當晚徐大老爺氣極敗壞回到家,不由分說把妻子先罵一通,直罵她與任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氣得任氏哭了一整晚。

    徐硯總算是能光明正大去喜歡小姑娘,才不管家裡這些糟心事,只專心琢磨要怎麼給宋霖去信,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另外要準備的是為宋霖平反的事情。

    明德帝因為任家一事,終於對三皇子有所警覺,太子順勢將徐硯先前收著的帳目給父皇過目。

    明德帝看著帳目,久久未言,想到還未離京的來使說慶賢長公主身體愈發不好,姑母來信又明言若是可以請別讓她的後輩過得孤零。

    她已經受盡不得見親人的苦,思親之苦澀如黃蓮。

    明德帝最終還是暗中讓錦衣衛重新這調查當年貪墨一案,原本,他心裡就是有疑慮的。

    而徐硯那頭苦思冥想,也沒能想出要如何下筆與宋霖開口,最終還是丟下筆,站在窗前凝望天空。

    他發現,雪終落下來了。

    積釀幾天,在他一愁莫展的時候飄了下來。

    他就想起那晚和小姑娘去的梅林,想到她被他擁在懷裡親吻的樣子。

    自打小姑娘搬回暮思院,他又有兩三天沒見著她了。

    雖然事情挑明,他卻因為要更加顧及小姑娘的閨譽,等閒不敢單獨去見她。

    可今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壓抑不住對她的想念。

    他關上窗,轉身去把架子上的鶴氅披身上,徑直出了屋。

    齊圳正準備回屋睡大頭覺,發現這個時辰自家三爺居然要出門,忙跟上問:「三爺,下雪了,您這是要去哪裡?」

    「不用跟著了,我去一趟暮思院就回來。」

    說罷,也不等他拿傘,已沖入寒風與冰雪中,襲在身上的涼意也未能熄滅他想見小姑娘的衝動。

    齊圳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又抬頭看看天:「這個時辰......三爺還要夜探香閨不成?」

    這個時辰,誰不是在睡覺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宋爹:最近眼皮總在跳,是要出什麼事不成?

    第69章

    雪片打著旋兒自夜空飄落, 徐硯走到暮思院的時候地上已經覆著薄薄一層白色, 守門婆子聽到敲門聲, 開門便見到眉鋒上都落了白霜的青年。

    「三、三老爺!」

    他站在暗夜中, 發上、肩頭上全是雪,本就是姿容清絕的男子, 在朦朧雪光中更如玉如琢。

    「我一會就出來。」他沒理會婆子的驚詫和躊躇, 邁過門檻。

    今晚是汐楠在值夜,見他前來也是嚇一跳,又見他徑直往內室去,忙阻止地喊道:「三爺, 姑娘睡著了。」

    徐硯心頭火熱,現在只想看一看他的小姑娘,他輕聲說:「不會吵到她的。」

    聲音溫柔得似三月春風,汐楠心間微動,竟是再沒說話。

    徐硯在這裡住了近十年,屋內的擺設再熟悉不過,即便是閉著眼,他亦能尋到床的位置。

    垂掛著藏青帳幔的架子床近在眼前, 因為他的走動,讓幔簾輕輕晃動,就像被風吹皺的湖水。上頭繡著的荷花便輕輕搖擺著。

    徐硯視線停在荷尖上的那隻蜻蜓, 要撩起帳子時又停頓了下,將雙手交握著慢慢搓熱,這才撩開帳子。

    小姑娘熟睡的樣子盡展現在眼前, 臉頰如桃花瓣嫣紅,雙唇微微張著,紅潤誘人。

    在看到她的這一瞬,徐硯心裡的空虛就被填滿了,讓他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也不嫌棄腳榻冷硬硌人,居然就坐在上頭,能最靠近地去看她的面容。

    屋裡只留著小盞油燈,但也足夠他細細端詳。

    小姑娘睡覺的時候再嫻靜不過。他就坐在那裡,感覺怎麼都看不夠,可還是有理智有分寸的。

    不好再久呆了。

    他無聲嘆氣,視線在她面容上流連,果斷站起身,準備離開。

    「......徐三叔。」

    小姑娘突然翻了個身,像以往一樣嬌嬌地喊了聲。

    徐硯腳步一頓,眼中閃過驚喜。

    是他吵醒她了?

    當他轉過身的時候才發現,小姑娘哪裡是醒來了,不過是夢中囈語。

    「夢見我了嗎?」

    徐硯好笑,彎了腰去看她。

    小姑娘在此時又輕輕喊一聲,他便溫柔地應到:「我在。」

    他就看到她唇角揚起,還笑出了聲。

    她就那麼依賴自己。

    徐硯心中悸動,一直纏繞在他心頭上那股火熱化作潮湧,催得他有一瞬恍惚。等回過神的時候,他看到在了自己眼前無比清楚的嬌顏,而他的唇,離她只有那麼一絲絲的距離。

    他終究是吻了下去。

    極輕,羽毛似的輕輕觸碰,很快就分離,如同風過水無痕。

    他聽到了自己心臟如擂鼓一般在胸腔中里震動,唇邊仿佛還沾著她的甜香,讓他險些再度不能自已。

    徐硯離開暮思院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少的自制力,即便一頭扎在風雪中,也無法將他心頭那簇火苗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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