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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是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們收斂著不惹我,我也就算了。偏姓任的還欺負到我頭上,初寧是我護著的,我連她掉根頭髮都心疼,哪容得他們這樣磋磨人!」
這......這是什麼意思?
徐二老爺直接就聽傻了。
三弟這朝任家發難,是替宋丫頭髮的難?!
徐大老爺更是聽得臉陣紅陣青,又怒又震驚,這話里話外,還是別的意思......肯定還有別的意思!
「你就因為一個小丫頭,就把任家往死里逼?!就算她現在是縣主了,太后那裡知道你大嫂曾做下的事,那也自有太后和安成公主幫她作主,又哪裡輪得到你來在窩裡橫!」
徐大老爺隱隱想到什麼,手居然抖得有些厲害,想去端茶,一通罵後卻發現力氣仿佛都隨著話語流失了。
他連端茶的力氣都沒有。
徐硯卻是微微一笑:「沒有什麼窩裡橫,初寧會是你們的弟媳,我相信親疏如何,兄長們自能分辯。」
徐二老爺嚇得站了起來,弟......弟媳?!
宋家丫頭和三弟?!
徐大老爺聽到和自己猜想一樣的真相,險些一口氣沒有緩過來,額間冷汗唰唰往下落。
清風堂里陷入寂靜,猛然間又爆發出徐大老爺的一聲怒喝:「徐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軒哥兒明明在求娶她,你居然敢說出這種話來!」
此話一出,徐二老爺也要站不住了。
軒哥兒什麼時候又求娶宋丫頭了?
這家裡到底還發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往後退了一步,被椅子絆倒,又跌坐回去。
徐硯冷笑:「軒哥兒求娶?我早在回杭州的時候就先把事情與娘說了,軒哥兒可是把你這親爹都算計著,不是他橫插一槓,我用得著現在才提出來?」
事情本來就是要挑明的,他就是要借著任家的事來挑明,他的小姑娘,誰也不能覬覦!
面對弟弟再拋出的一個真相,徐大老爺眼前差點一黑。
什麼叫早就和娘說了,什麼叫兒子算計他這親爹?!
「兄長不是向來以大局為重的?」徐硯見他幾變的神色,居然惡劣的覺得解氣,「此事也正是太子殿下要的一個契機,如若兄長配合,寺卿之位肯定就能到手了。不過是一個任家而已,換到手裡來的東西才是實在的。」
「----大哥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徐硯!」
徐大老爺被他狂妄不羈的言論驚得手直抖,但心裡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在迴響----
『不過是一個任家,寺卿的位置,多年不得的寺卿位置......孰重孰輕。』
再又是弟弟那句,拿到手裡的東西才是實在的。
潛伏在徐大老爺最自私與惡劣的人性在這刻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徐硯話說到這兒,就足夠了,要怎麼選,他兄長會明白的。
他什麼都不再說,站起身,朝目瞪口呆的二哥揖一禮,袖袍一揚大步離開。
徐二老爺坐在原位,半天也沒能從震驚中回神。
他的三弟和侄兒在爭一個姑娘家?
徐大老爺呆坐了一會,突然就往門外走,徐二老爺就聽到他高聲喊徐硯名字,這一瞬間他突然露出個譏諷的笑來。
他知道大哥要去做什麼,也明白其實這個家,平常最少說話的三弟,才是那個最狠的。平時三弟不爭,真要爭什麼,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徐二老爺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雙眼掃視了一圈清風堂,在這兒坐了許久。
徐大老爺確實妥協了,在權與利面前妥協了。
他追上徐硯,累得直喘,眸光有幾縷怪異,一顆心跳如擂鼓。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叫任家這事過去!」
徐硯對兄長會追上來是意料之中,笑笑:「任氏當年與她大嫂怎麼逼小姑娘要給她們道歉的,她們兩人現在就怎麼去請求初寧的原諒。任氏糊塗,這家恐怕也要管不好了,我看二嫂比她更賢能。」
徐大老爺聽著退了一步,徐硯唇邊的笑意更深,帶著譏諷:「任家那邊我當年的舊帳還沒算清,如若大哥能支持弟弟一回,弟弟自然也會多為大哥考慮。只看大哥願不願意要那寺卿的位置了。」
願不願要寺卿的位置。
在徐大老爺追上來的時候,心裡早就有決定了。
寒風拂過,徐硯長身玉立,衣袂輕揚。徐大老爺耳邊是風聲,是自己的心跳聲,眼前是運籌帷幄的幼弟,這個自小多智近妖的弟弟。
徐大老爺在沉默中閉了閉眼,聽到自己卑劣的話語:「總要給任家留一點活路,其餘的都依你。我會跟娘親說......支持你與宋家丫頭的事。」
現在那丫頭是縣主了,本想聽兒子提議,其實叫宋丫頭嫁到長房來也無妨。有安成公主這層關係,總對兒子多少有些幫助,但事到如今......安成公主肯定因為任家和任氏看他們大房不爽。
倒不如他在此事中升到大理寺卿,那兒子以後仕途更不用求助別人,再娶個出身好的姑娘家。
兒子也還會再多一層妻族的助力,比去安成公主跟前伏低做小求娶的好。
而弟弟再娶了宋丫頭,安成公主看在這屋關係上,肯定也不會再為難長房。
想到這裡,徐大老爺又是堅決地說道:「軒哥兒那裡我會安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