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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但如果是他猜對了呢?
徐立軒感覺自己就像在烈火油烹里,不安到極點。
「這兩日我想了想,你是要在年節前趕回京的,住到十月底,我就派人送你回京。」
「三、三叔父?!」徐立軒聽到回京,著急地看過去。
徐硯依舊神色淡淡地道:「怎麼?你不是和長輩說會在這個時間前趕回家的?」
「是、是說過。」
「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你既然答應歸期,那就要做到君子一諾,言出必行,不要叫家裡為你擔憂。再晚,遇到下雪的地方,河道也會不通,車馬也有危險。十月底已經是最晚的時間。」
「三叔父,如若侄兒說不想回京呢?」
徐立軒站起來,話裡帶了負氣。
為什麼三叔父要趕自己回去,難道還是怕自己發現什麼?!
徐硯對他的作態嗤笑一聲:「那你就在這裡呆著,我今年會帶初寧回京一趟。我準備向工部遞告假條,回京探親,只是時間定不下來,未必能與你同程。你要留下,你就留下,左右府里餓不著你。」
立在堂中的徐立軒臉上霎時火辣辣,仿佛自己赤條條,什麼心思都逃不過三叔父的一雙眼。
而且三叔父顯得再坦蕩不過,他即便懷疑,也無從懷疑。
最後,徐立軒只能剪斷千頭萬緒,朝高坐上的三叔父揖一禮:「侄兒聽從安排。」
只要三叔父是有那樣的心思,剩下的日子裡他肯定也能分辯。三叔父和小姑娘差著一輩,又是友人之女,該不會做出這種被人詬病的事才對,不然三叔父的仕途......
徐立軒到底將懷疑壓了下去,徐硯望著少年走遠的身影,眉目清冷。
他這個侄兒怕是猜到什麼了,可猜到了又如何?
徐硯又是笑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分明是輕狂的心思,卻在他無畏的神色中顯得倜儻不羈。
在徐立軒走後,徐硯回到內室,坐在靠窗的炕上,盤腿問汐楠和綠裳魏家的事。
汐楠也說不太清楚,回憶著隱約聽到的那些話:「是老太太說了聲什麼『你與你娘親一般,』然後是白眼狼什麼的。奴婢被遣在外頭,聽到這兩句,還是因為老太太似乎發怒,說得極重。」
綠裳聞言面色就有幾分古怪,徐硯目光瞬間沉了下去。
魏家老太太究竟為什麼對小姑娘和她娘親那麼大的敵意。
「當年你們夫人為何和魏家聯繫漸少,你知道嗎?」
汐楠抿抿唇,躊躇著說:「多半是因為夫人沒應承讓姐妹嫁過來當續弦。」
「不知所謂!」徐硯不齒地罵一聲。
這種因為本家女福薄,就想著再讓別的女兒去攀住女婿家的作法,慣來叫人輕看。除非嫁女的那家與夫家地位相當,雙方得利,你情我願就算了,魏家這種和狗皮膏藥有什麼區別?!
汐楠說:「當年我還很小,都是後來聽老子娘說了一嘴,聽說魏家很早就想讓別的女兒進門,好為老爺生兒育女。」
徐硯便想到宋霖中年得女。
這事恐怕是宋霖不願意,不然早早就納妾了,又哪裡還有夫人去世,守到現在。
魏老太太因此就疏遠嫡長女?!
這老太太簡直目光短淺!
徐硯想了想說:「罷了,以後魏家的人再來尋你們姑娘,直接讓護衛擋下,我也會交待下去。」
有他在背後為小姑娘撐腰,料魏家人也不敢再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來。
汐楠和綠裳只心疼自家姑娘,怎麼儘是這些糟心的親戚。
結果,下午魏大老爺兩兄弟就火急火燎來到無名居,當然是被攔在了門口,連大門門檻都沒讓他們邁進來。
這府邸到底是安成公主的,被人攔來了,兄弟倆再焦急也沒敢硬闖,只能嘆著氣離開。
徐硯上門直接就闖到後院帶走人的事,很快也傳遍魏家。
魏二姑娘在娘親跟前,心有餘悸:「您沒見著那徐三老爺的臉色,明明是個俊雅的人,眼神卻冷得嚇得人。」
魏大太太|安撫女兒說:「並不是對我們來的,你也不要對外頭亂說,知道嗎?」
其實事後她有讓人去婆母那裡打探,卻什麼都沒有探聽到。
魏二姑娘點點頭,神色有幾分害怕地擠著娘親手臂:「娘,在表妹離開後,我聽到祖母罵她野種。」
一隻手當即就緊緊捂住她的嘴,魏大太太心都要被她嚇出來了。
「我的小祖宗,你什麼都沒有聽到!聽到了嗎?什麼都沒有聽到!」
娘親緊張的神色讓魏二姑娘更加害怕了,瑟縮著不斷點頭,魏大太太才放開手去摟住她,沉默了許久。
魏大老爺從無名居受挫回來,魏大太太忙把從家裡還有女兒嘴裡知道的話告訴他,魏大老爺怔然許久,終於一把摔了茶杯。
在滿地狼藉中,他怒不可遏:「娘親她究竟要做什麼!把初寧喊來,又把人氣走!她究竟知不知道那邊可能時刻盯著我們,她怎麼還能罵出那種話來!真是要魏家萬劫不復了,她老人家心裡那口氣才能算消停!」
「老爺您消消氣,母親恐怕也是一時氣極,糊塗了。您注意身體才是。」
妻子在邊上柔聲安撫,暴躁的魏大老爺頹然坐在椅子裡,手也無力垂搭在扶手上。長嘆道:「初寧住在無名居,分明是和那頭有聯繫的,那處最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