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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徐立軒被這種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得心頭瑟縮:「三叔父!當年的事,我欠初寧妹妹一句對不住,我想親自跟她說。」

    「如若初寧不想見你呢?」

    徐硯聲線冷如霜雪,直刺得徐立軒臉上發白。

    初寧妹妹不願意見他。

    其實他昨晚就想到了,為什麼住下來後,初寧不露面,實則就是在避著他。

    徐立軒被打擊得往後退了兩步,一路來滿心的期盼碎了一地,扎得他手指都在顫抖。

    徐硯神色嚴肅,見侄兒這般,又有些不忍。

    當年的事,確實與徐立軒沒有什麼關係,自己剛才那樣,是心魔作祟。他卑劣的一面在這個時候,居然全跑了出來。

    「----罷了,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徐硯扶著椅子站起身,心裡居然有了一個無比荒唐的想法,讓他對自己都不恥!

    齊圳聽到三爺說送大少爺回去的時候,探頭看了看,發現他面色不太好。屋內光線微暗,顯得他臉色蒼白。

    三爺昨晚吹風,著涼了嗎?

    齊圳在送徐立軒回院子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少年紅潤的臉頰。

    被三叔父一句話再度起死回生的徐立軒,此時精神奕奕,想著晚間就能見到初寧,笑意止都止不住。

    齊圳那天暗道,果然是年輕好,趕了那麼遠的路,大少爺倒是一點也不見疲色。這樣一對比,剛才三爺的精神似乎更不好了,一會請個郎中吧。

    徐硯臨出門前,被拿著藥箱來前的朗中看愣了。

    直到被把了脈,說了句要多養神,又開了兩貼藥,他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好好的,他為什麼要看朗中?

    齊圳那裡卻歡喜地送朗中離開,然後喊來轎子,跟著他一道出了府。

    初寧自他走後,還在想著嫁人不嫁人的事,趴在炕桌上,像被雨打蔫了的花一樣。提不起一點的精神。

    綠裳得知前院請了朗中的事,過來跟她說:「姑娘,三爺可能是近來休息不好,齊管事給請朗中,開了兩貼藥。」

    小姑娘霎時緊張:「打不打緊的,藥呢,煎了嗎?誰看著?」

    前院就齊圳一個人辦事牢靠的,其它的都不是安成公主留下的老僕人,就是年紀輕干雜活的小廝,她一想更加不放心了。

    「徐三叔是又去衙門了嗎?他怎麼不用過藥再走?不行,我得去看著煎藥,給他送過去。」

    初寧幾乎是跳下炕,穿好鞋子就往外走,跟將才判若兩人。

    汐楠跟在她身後大大鬆口氣。

    姑娘總算有點精神了,從剛才開始,姑娘就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在唉聲嘆氣的。

    徐硯的院子裡果然只有兩個年輕的小子在守著門,見到初寧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初寧心裡頭都是徐三叔生病的事,也不管他們,直接衝進屋子裡,一眼就看到放在明間桌上的幾貼藥。

    她看到反倒不急了:「還好沒收到別處,還得花工夫找。汐楠,你去拿爐子來,就放在院子裡。」

    綠裳聞言不用她吩咐,就取了一貼藥,跟著汐楠一同離開。

    四順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裡,突然聽到隔壁院子有動靜,以為是徐硯回來,再一聽竟然是女子的聲音。

    四順雙眼一亮,咚咚就跑進西廂,朝看書的徐立軒說:「大少爺,宋姑娘好像就在隔壁!」

    徐立軒手中的書當即就被他擱下了。

    初寧妹妹在隔壁?

    是三叔父回來了?

    他想站起來的身子又穩穩坐著,三叔父在,他這樣冒冒失失過去,不得惹三叔父生氣?

    四順見他不動,奇怪道:「大少爺,您不去看看嗎?」

    「再說吧。」徐立軒又重新拿起書,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主子爺說不去,四順心裡再著急也沒有辦法,站在門口半天。徐立軒心煩,一句你擋著光給攆了出去。

    他又回到院子裡,聽著隔壁還傳出動靜,他忍不住好奇,偷偷溜出門到隔壁看了眼。然後又高高興興跑回來:「大少爺,好像只有宋姑娘一個人在家,宋姑娘讓人拿了爐子,不知道要在院子煮什麼。」

    原本不準備過去的徐立軒到底按耐不住,終於擱下書本,忐忑往隔壁走去。

    汐楠已經拿來紅泥小爐,生了火。朗中開的藥放在藥罐里,初寧坐在小杌子上,手裡拿了柄蒲扇,慢慢地扇火。

    她全神關注,滿心都想著徐三叔是怎麼病了,昨天就看他似乎頭疼。

    是太勞累染上風寒了?

    那他昨天還連夜趕回家來。

    初寧越想越內疚,都怪她著人去送信。

    徐立軒來了就來了,又不能吃了她,而且這裡也沒有大夫人,哪裡有她想的嚴重。

    初寧坐在爐子邊,小臉被火光映出一片紅暈,像妍麗的桃花花瓣,嬌嫩誘人。

    徐立軒來到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明艷的小姑娘,眼裡就只有她的精緻眉眼,粉面桃腮,耳邊什麼聲音也都聽不見了。

    兩年多未見,當初那個怯怯嬌嬌的小姑娘長大了,安安靜靜坐在秋景蕭瑟的院子裡,為這裡添了最媚麗的顏色。

    他腦海里是她和自己告別時那句也許再也不見,可她何曾知道,她常常入夢來,他不甘心再也不見。

    所有的事情與她和他都沒有關係,他們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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