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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海螺身上呈淡淡的粉色,燭火一照,殼背發亮,上面還有深淺不一的褐色斑點。

    確實漂亮。

    初寧歡歡喜喜地接過,朝他道謝。

    徐硯這回沒有絲毫猶豫,快步邁出門檻。齊圳緊跟在他身後,快走出院門的時候,回頭看到小姑娘還抱著海螺目送他們離開。

    齊圳說:「三爺,海螺不是你昨晚在海邊走了半晚上才找到的。」

    幹嘛說是漁民給的。

    徐硯回頭冷冷睃他一眼,齊圳忙閉上嘴。

    他不該多說話。

    離開內宅,徐硯也沒讓人去問徐立軒睡沒睡,徑直回了自己院子,門一關不問外邊事。

    次日一早,初寧正琢磨著要不要請徐硯來用早飯,外頭就傳來腳步聲。她探頭朝門口一看,身姿挺拔的徐三叔就來了。

    她眼眸一彎,甜甜地喊:「三叔父,您早。」

    徐硯的腳步當即一頓,一雙黑眸有著幽幽的光在閃動。

    她怎麼又喊三叔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寧:不是喊您徐三叔,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嗎?

    徐硯再度揉額頭:......

    初寧:三叔父,您是不是又頭疼了?

    徐硯:不要管我,這叫自作孽。

    第44章

    廚房送來的早飯有蝦肉餛飩、糯米飯糰、鴨血湯和豆汁, 是浙江這邊常吃的。

    徐硯握著筷子慢條斯理地切開飯糰, 神色平和, 挑著餛飩吃的初寧看了他幾眼, 就又繼續埋頭用飯。

    她總感覺今天的徐三叔和往常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 似乎比以前沉默?

    從見面到現在, 兩人只說了十句話不到。

    是有些沉默了。

    「別只顧著吃一樣。」

    徐硯分了一半的飯糰給她,修長的手端著青花瓷碟,有一種特別的優雅。

    初寧忙要去伸手接過,他卻先一步穩穩放在桌子上, 大手探過來,把她剩小半碗餛飩的拿走。

    小姑娘只能去吃飯糰,隨後眼前又添一小碗的鴨血湯。

    徐硯說:「你偏體寒,豆汁以後三日用一回就好。」

    初寧嘴裡塞著飯糰,臉頰鼓鼓的,只能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徐硯見她唇角沾的都是,隨手拿起邊上的帕子幫她擦了一下,小姑娘也不客氣, 還探著脖子過來讓他少廢些力氣。

    男子清潤的低笑便在屋裡響起。

    初寧偷偷拿眼晴瞟他,看到他眼角上揚的弧度,也抿唇一笑。

    徐三叔這一笑, 真是如冰雪消融,滿屋都暖和起來。先前的沉默若薄冰碎裂,小姑娘開始吱吱喳喳和他說起話來。

    徐硯就喜歡她眉眼明媚的樣子, 比三月春風還讓人覺得柔和,微笑著聆聽。

    等到用好飯,初寧不經意看到放餛飩的碗都空了,在小丫鬟來拾走碗碟的時候怔了怔。

    她還記得她吃剩半碗的呢。

    徐硯那頭已經喊她:「卿卿,過來。」

    她來不及多想,轉身『噯』一聲,臉頰就顯出兩個甜美的梨渦,彩蝶一樣翩然到徐硯跟前。

    已經到了十月,南邊的天氣不像京城,一到十月就寒意逼人。此時小姑娘連薄襖都沒有穿,只在外頭加了件褙子,顯得身形修長纖細。

    小姑娘真是怎麼餵都不長胖,身量倒是又拔高了些。

    徐硯視線落在她裙擺,果然看到裙子下露出來的完整鞋面。

    是又長了。

    「三叔父?」

    初寧被喊來,站在他跟前,他又不說話了,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徐硯收回視線,示意她快坐下,小姑娘這才乖巧坐著,一雙杏眸雙圓又亮望著他。

    眸光清澈如泉,閃動著歡喜。

    好像和他說話就十分愉悅似的。

    徐硯卻沒再看她,目光轉向落入廡廊的光影說:「卿卿還記得前幾個月,你爹爹的來信嗎?」

    初寧點點頭:「當然記得,三叔父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朝中安靜了兩年,陛下那頭顯然對你爹爹還有君臣之情。我原本想著我在浙江立些功勞,好藉機調回京城,再想辦法去給你爹爹洗清先前的冤案,但現在形勢又有變動了。」

    朝里的事情初寧不懂,她就靜靜地聽。

    徐硯繼續說道:「中秋的事可能會牽動到京城裡頭,在這個時候,我多半不能回京去。原本定好在我三年任滿期能造好的戰船也得拖延,所以我們還要在浙江多呆些時間。」

    「卿卿,你爹爹讓我給你說親,徐三叔以前也許過你,要賠你一個如意郎君。你今年十三,翻年就十四了,確實也耽擱不得,你是想要找京城的男兒,還是浙江的?」

    他陳述一通,結果是繞到了她的親事上,初寧愣了片刻:「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任誰突然被提起親事也會無措,何況她其實沒怎麼想過嫁人的事,即便是想的時候,也是在銀錢方向上的嫁妝上。

    這是她唯一想過自己會嫁人的事,會帶一些嫁妝,再深的就沒有了。

    徐硯轉過頭來,看到小姑娘神色慌亂,瞅到他看自己,忙又把頭垂下去。

    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有別的。

    「杭州有你的外祖家,但總歸京城才是你的家,卿卿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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