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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52:44 作者: 謹鳶
汐楠向來嘴利,性格也是潑辣,任大夫人被罵得臉色鐵青。
「老夫人,您也看見了,我本想息事寧人,卻有人非要潑髒水。我看,此事不能善了。」
任大夫人說著,十分鄙夷的看向初寧,像是睥睨螻蟻一般的輕視。
初寧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侮|辱,一時急到失聲,只能睜著大大的杏眸,眼眸內血絲根根分明。
徐家姐妹見過任家步搖,如今再看任大夫人手上的,確實是一樣。她們三個擠在一塊,一句話也沒敢說。
東西是一樣的,可她們心中卻又偏向初寧。
直覺告訴她們,初寧不是會偷盜的那種人。
一直沉默看著的徐老夫人終於作聲了,她站起來,走向初寧說:「丫頭,你先別著急,你與我好好說說,這步搖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人證物證俱在,您這回可不能再偏袒這品性有問題的人了!」
老人話音才落,帶著抹額的任氏氣喘吁吁地跨過門堪,臉色蒼得嚇得,一雙眼卻十分明亮。那明亮的光落在初寧身上,就帶著咄咄逼人地凌厲。
「全京城誰人不知太后娘娘賜下鳳首步搖給任家,她居然不知廉恥,口出狂言說這是她娘親的遺物?!」
「----是你們含血噴人!」
初寧氣得聲嘶力竭地吼了回去,雙眼酸脹,水霧聚攏在眸內,卻被她強忍著。
任大夫人見小姑子來得正及時,心裡鬆口氣,說道:「老夫人,事情已經明明白白,沒什麼好說的。」
「慢著。」徐老夫人淡聲道,「等我問清楚。」
她低頭,正好瞧見小姑娘受盡委屈的表情,這絕對不像是作假,她總覺得事情不該那麼簡單。
她活那麼大的歲數,看人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初寧,你和我說,這步搖究竟是什麼來的。你說是你娘親留下的,是怎麼留下的,來歷呢。」
鳳首步搖,一般命婦都佩戴不得,按著時間推算,宋夫人的遺物,那時她也就只是三品或是四品的誥命。
那時宋霖還未入閣,所以不太可能會有這樣超品級的步搖。
初寧知道此時自己不能哭,那也只會讓人覺得自己博取同情,懦弱無比。可她對上老人慈祥的目光,險些沒忍不住要落淚。
與老人一對比,任大夫人和任氏對自己的惡意被放大到無數倍。
她鼻子發酸,張嘴想要解釋。
在話就是要衝出口的時候,她猛然又閉上嘴,偏過頭去看任氏。她清清楚楚看到任氏眼裡對自己無比的嫌惡,帶著一種奇異的恨意。
初寧心臟重重一跳。
再看向陷害自己的任瀾頤,她正眼帶得意望著自己笑。
初寧意識到自己忽略得要的問題,任瀾頤為什麼要陷害自己,她又是什麼時候看到自己有這個步搖。
她們兩人之間,明明沒有交集和利益衝突才對。
「初寧?」
徐老夫人見小姑娘回頭正看著眾人,疑惑地催促一聲。
汐楠著急,朝老人跪下就要為小主子辯護,初寧卻是在這個時候喊她一聲:「汐楠,你先不要說話。」
剛才還急得雙眼通紅的小姑娘,此時冷靜極了。
萬事皆有因。她明顯察覺到任氏對自己的厭惡超過任大夫人,這裡最生氣的,應該是任大夫人才對,因為對方可能真把自己當成了賊!
所以任氏的行為解釋不通。
為什麼?
初寧微微垂眸,她想不明白,自己和沒有利益的兩個,為什麼就有衝突。一個費盡心思構陷自己,一個是恨不得自己在她眼前消失。
她明明和任家沒有關係。
與任家人相處的短暫記憶再度由她腦海里閃過,她垂著頭,想找出自己在任家人跟前有什麼過錯,手腕上串著墜著的琉璃珠閃了她眼一下。
她定晴,還看到端午戴著就未摘下的百索,五彩絲線明艷,與任瀾頤一起編織百索時的情形浮現在眼前。
「----初寧妹妹,你給軒表哥的百索是要做哪幾色的?」
一句話,就讓初寧思緒瞬間清明,與任瀾頤相處的一幕幕接踵而至。
「----初寧妹妹,你常常見到軒表哥他們嗎?」
「軒表哥他們平時上學都會經過暮思院嗎?」
「軒表哥對你真好,還給你布菜。」
一字一句,任瀾頤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這之前,她怎麼就沒有想到任瀾頤是愛慕徐大哥!
可這些事情又與她何干。
「母親,她現在是辯無可辯,半天也找不到說辭了,您可不能再偏袒她。這樣的品性,於我們徐家是個大禍!」
任氏尖銳的聲音划過初寧耳膜,讓她一個激靈回神。
她為什麼是徐家的大禍。
初寧在這個時候有種任氏要將她趕離徐家的錯覺,她心驚看過去,又看了看任瀾頤,終於理清了她們的敵意出自哪裡。
簡直荒謬!!
她們怎麼能將她想得如此不齷齪不堪,她們認為她覬覦徐大哥,要給徐家做孫媳婦嗎?!
除了這點,也再沒有能解釋任氏與任瀾頤的做法。
初寧氣得牙都咬得咯吱作響,臉色發青,汐楠被她這個樣子嚇到了,忙緊緊抱著她,一聲一聲地喊姑娘。